一转眼，又是半月过去了。
沈沐从修行之中苏醒，感受到浑身上下，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真力。
他强忍着放弃《天序》的冲动，又吞咽了几粒育元丹，填饱饥饿的肚子。
从练功室里出来，正好看见一轮圆月的银光洒下，笼罩着整个后院。
以及那十几株，瘦瘦小小的长生花。
长生花的花，已不知在何时凋零。
原本开着花的位置，现在，只有十余个又黑又小的果子。
沈沐惊喜地大笑了两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过去将一颗小果子摘了下来，拿在手里观望。
“这就是长生果了吗？”
“也不知道它熟没熟，生熟又有何差别。”
“它们从开花到结果，一共用了约百日时间。”
“按照常理，果子成型到成熟，根据植株的体积来看，这么小的枝叶，应该只需要几日。”
“也不知它们已经结果几日了。”
“果子熟透了，是否有损药效。”
“不如先试试把它萃取，试试药效。”
“如果药效不行，再等五日，如果它们没有变化，再试一颗。”
“修行《天序》，靠苦修是不可能成长的了。”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要积攒到成真的真力，估计十年不止。”
“生命精力这么损耗下去，必须要补充了。”
不多时，他来到了炼丹房，用萃取的工具，将长生果萃取分离。
然后，他用搅拌棒，沾了一点长生果液，涂在手背。
贸然吞服不熟悉的药物，肯定是不理智的。
他就想学前一世打针之前，做个皮试看看。
长生果液刚刚碰到沈沐的手背，便给他带来了一阵清凉的触感。
紧接着，清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就好像是浸泡在温泉里一样。
不多时，温和又慢慢变成了炙热，就仿佛温泉变成了热泉，他看见自己的手背变红，甚至冒起了一个小小的水泡。
“难道有毒？”
沈沐忍着痛，很想把手背上的长生果液抹掉，但内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让他再等等，看看这长生果液，还有没有其他功效。
果不其然，就在沈沐心念转动的功夫里，手背上的痛楚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之前的清凉。
那如同被开水烫出的水泡，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裂，然后迅速消失。
而涂抹在手背上的长生果液，也一同消失了。
沈沐望着手背，意识有些呆滞。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长生果液，已经透过破损的皮肤，进入了他的体内。
“什么情况？”
他望着手背，看着那愈合如初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现在，他什么事也不敢做，长生果液的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
附近百里内，又没有人可以寻求帮助，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长生果结合《天序》，试试看。”
想到这里，沈沐立即就在这炼丹房里盘膝而坐，将数月来一直勉强修行的《天序》，再度修行起来。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能够从身体里，抽离出多少真力来。
但这一切，现在都变了。
随着沈沐修行心法，之前一直感觉很模糊的真力，竟然直接从手背处感知到了些许。
紧接着，他很轻易地，就将它们抽离了出来，在全身游走。
《天序》心法的基础，就是将全身的真力，如血液般规律流转，可以凝聚在一处，也可以不凝聚在一处。
要做到真力如血液，就必须让全身上下的组织，都能自由抽取真力。
只有能够随意抽取出真力的身体组织，才能让真力在其间自由顺畅的流转。
手背上抽离出来的真力并不多，但对沈沐来说，却像是天降的巨大财富一样，让他欣喜若狂。
那长生果的汁液，真是奇妙。
只是一滴，竟然就能突破手背的皮肤，将下面的，肌肉和骨骼中的真力激发出来，让他能够自由感知。
这是什么？
在沈沐的心里，他想到了一个名词来形容长生果：“催化剂”。
不仅如此，片刻功夫之后，沈沐的手腕，手指，全部都能感受到真力。在一番抽离真力游走全身，又将真力回到原处之后。
他将萃取皿中剩余的所有汁液，都用着树脂做成的软刀，将其全部舀起来，均匀的涂抹在了整条手臂上。
这一次，药液大面积刺激皮肤，所产生的强烈剧痛，疯狂地冲击着沈沐的大脑。
只是疼痛出现的瞬间，他便浑身大汗，并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也正在逐渐模糊。
这如同将整条手臂，先是放入凉水，然后等着凉水被逐渐烧开一般的痛苦，没有几个人能够忍受下来。
沈沐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叫出来，他的所有意志，都在和痛苦做着搏斗，对其他的一切，就完全没有知觉了。
等到痛苦退去，药液透过皮肤进入了肌肉骨骼。
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浸湿，地面也出现了一圈水迹。
运行《天序》，果不其然，整条手臂，在被长生果液浸透之后，也可以自由抽离真力。
真力在其间的流转，完全畅通无阻。
对于其他修行者来说，真力的运转，需要经过经脉。
若无经脉，真力便无法通达。
而对于《天序》的修士来说，根本就没有经脉。
或者说，他们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可以看作是经脉，能让真力自由流转。
两者之间，能够存有的真力量级，自然是天壤之别。
同时，这也意味着，《天序》修士的真力运转速度，远超其他人。
不知几日过去，沈沐从修行中回到现实。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冲出炼丹房，将后院的长生果摘取一半。
所幸，长生果本身，并不蕴含真力。
不论对修士还是对猛兽，它都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沈沐手里捏着十二颗长生果，心头既有喜悦，又有恐惧。
一想到那股剧痛，他便无法开怀起来。
但修行一途，本就多灾多难，身上受点苦，总比以后死得早要好。
想通了这一关卡后，他抛开了对疼痛的恐惧，将所有的长生果，全部放在了萃取皿中。
之后，他将长生果液，分先后五次地，涂遍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一通运转《天序》之后，他发现浑身上下，包括内脏骨髓，竟然全都已经可以自由抽离真力，也可以让真力自由运转。
看着最后剩下的一点汁液，他突然想做一个实验：
如果把这些汁液涂抹在已经涂抹过的部位，会不会产生之前那种灼痛。
想到就做，这是修行者的基本心性，他试了。
熟悉的灼痛感并没有到来，汁液刚刚碰到皮肤，就自然地透入了皮肤之下，消失不见。
凝神内视，也根本发现不了这些汁液去往了何处。
沈沐不知，自己的身体是否还需要长生果汁液，但这些汁液留着也没用，又不能炼丹，他便将它们全部喝了。
长生果的汁液入腹之后，依然是同样的节奏。
就如饮了一大口冰镇的烈酒，食道和胃，很快就开始灼烧得，他在地上翻滚。
但不多久，这股灼烧就变成了深度的愉悦。
在愉悦的精神状态中，他进入了更为长久的修行之中。
修行者最怕不通达，如果处于不通达的状态中，即便苦修十年，也难有寸进。
而如果修行的过程中，身与意识完全通达，境界一日千里也不是神话。
现在的沈沐，就在长生果汁液的作用下，进入了那奇妙的通达状态之中。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过来，盒子的上一任主人，为什么要将长生花种，和《天序》秘笈放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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