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东的战事，打到了天亮。
洁白平整的草原上，到处都是向西而去的马蹄。
也有许多洁白的雪中，埋藏着北胡人的尸体。
以及变成黑褐色的鲜血。
秦棣率兵而归。
白平同样率兵归营。
休息了一夜的后勤营，则带领着汉民、色目工匠，开始清理草原上北胡人的尸体。
北胡人的尸体可以堆成一堆，摞成两座惊心动魄的小山。
战马的尸体则会被处理，然后成为他们的食物，吃掉。
即便一夜没睡，秦棣也相当激动，清理完毕后便钻到秦风的战车中。
此时的秦风，恰好正用着早餐。
早晨刚起，最适合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只是简简简单单的小米粥，配上一点小咸菜，以及一块红腐乳。
腐乳这种吃法，可谓是大庆南北，延续了无数岁月的美食。
千年前便已存在。
在大庆的南方，红腐乳更是形成了完整的制造产业，专门做腐乳售卖。
广宁城的腐乳，也属于改良后的配方。
味道没有那么的咸，配上小米粥刚刚好。
秦风一口气喝了三碗。
第四碗刚喝两口，秦棣便眼巴巴的望了过来。
“老六，给三哥喝一喝，打了一晚上，饿。”
“我让人再给你送一碗。”
“我用你的就行。”
秦风望着手里被抢走的碗筷，又看到三哥就着腐乳咸菜喝粥，一阵无语。
“归来的将士们，都有吃的吧。”
秦风转头询问亲兵。
“回王爷，正在下饺子，已经分批先吃上了。”
秦风点头。
此时恰巧白平姜平归来，秦风让人又取了几大碗粥，几人在战车内直接吃了起来。
“我方伤亡如何？”
“辽兵没有阵亡，烧伤三十七人，好在都不重，如今正在医治。”姜平率先回答。
“火枪骑受了些箭伤，并无大碍。”
行军打仗，受伤往往代表着死亡。
大部分将士，都并非是直接战死的，而是受伤后得不到有效治疗，从而阵亡。
一个小口子，就有可能导致破伤风，七日后发病，浑身痉挛死亡。
又有七日风的叫法。
好在辽地随军便有军医，每一个作战单位，都有单独的队医，能够进行第一时间的救治。
故而辽地的伤亡率。
一直不高。
辽地也是唯一大规模配备军医的军队。
秦棣对此也满是感慨。
“等回去后，我也弄点大夫带在军中。”
“这次夜袭，死了十几个倒霉蛋，都是跟队伍脱离了，落了单，被北胡人给抓了。”
“还好老六你派了手下兵马，如今伤兵基本都得到了救治。”
秦棣对此很感慨。
“死了十几个，斩敌一万六，这赢得当真痛快！”
秦棣别提有多兴奋。
此番夜袭，大获成功。
打了个北胡人措手不及。
要知道他们当初袭击拔野古营地时，面对四万人，最终都给朵颜卫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
反而晚上这次，夜袭的很痛快。
再加上敌人最后一门心思逃跑，倒是没有伤太多人。
“斩首一万六，老六，这在我朝跟北胡人的各大战争中，都算是大胜了！”
秦棣别提有多开心。
当然辽兵的战绩，得排除在外。
事实上，这一万六千人中，有许多的北胡伤兵。
还有一部分投降的人。
只是秦棣不讲武德。
全给杀了。
大庆与北胡之间，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半点缓和的可能。
而且这些北胡人，都是来自漠北。
跟朵颜部也不同，不可能纳为己用。
即便北胡人被驱赶到了草原上，他们看待南方的大庆，依旧延续着那高人一等的视角。
认为北胡人就是大庆人的主子，即便现在回到了草原上。
早晚还能打回去。
想要臣服北胡人，是不可能的事儿。
北胡人也根本不允许自己，重新投靠在大庆的麾下。
至于朵颜三卫，则不同。
他们本身就是受到北胡人排挤的存在。
所以才能跟大庆人走到一块去，心甘情愿的跟着宁王。
对于朵颜卫来说，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是北胡人，而是正儿八经的庆人，属于汉民之类。
在大胡皇朝时期，汉民被分了八类。
其中东胡女真、契丹、高丽、南人、北人、渤海等，都属于汉民。（元末陶宗仪的汉民八种。）
朵颜卫，虽然习俗跟北胡人相差不多。
然他们自认为是庆人，跟北胡人完全不一样！
对于杀死这些北胡人，更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全是军功，能获得足够的恩赐。
秦风则叹息一声。
“逃了接近四万骑，没能将其全歼。”
秦风对此相当遗憾。
来到漠东的北胡骑兵，只留下了三分之二。
还有三分之一跑掉了。
同是骑兵，根本追不上。
秦棣很严肃。
“老六，游牧民族素来滑不留手，来去如风，想要将其全部歼灭，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儿。”
“能取得这个战果，已经是大胜了！”
“等咱们兄弟将这个战报汇报给朝廷，必然能震动朝野，上下皆觉得大胜，为此庆祝！”
秦棣说到后面，嘴角都忍不住翘起，觉得越发的得意。
秦风点头。
觉得秦棣说的的确不错。
北胡人的确跑的快，来去如风，单凭现有的武器装备，只能吸引北胡人落入陷阱，才能吃掉一部分。
但北胡人只要反应过来，一门心思去逃。
仍旧没有什么好办法。
再等等！
等辽地的新式战车应用的。
不是能跑吗？
看你们跑得快，还是辽地战车跑得快？
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北胡人一逃，逃跑的过于分散。
来年辽地生产的战车，数量可能有限，无法分出太多批次去追。
“回去后，得开辟几条新的生产线！”
“就算打完仗了，大不了用来生产汽车。”
秦风心中暗下决定。
不论怎么说。
这次演习，都算是大胜了。
“派人将此地战报，迅速送往京都。”
秦风向亲卫嘱咐了句。
这场大胜，自然要让京都知晓，让父皇跟大哥，也跟着开心开心。
“等战场收拾完毕，我们便回军！”
“年是在北胡过了，若回去的快些，还能回去过个元宵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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