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的衣角虽然没有无风自动，但挺拔的身板，单手背在身后的潇洒气度，以及这两日在郭老身边的见闻，都不能让他把郭老和普通老人画上等号。
快步走到场地中央，王姜莱有些手足无措。
挠了挠头，疑惑的望向仍旧不为所动的郭老。
“傻站着干什么？用你全身力气攻过来。”
看着面前呆头鹅一般的青年，郭老笑着开口。
“啊？郭爷爷，这就直接上吗？有没有什么规则啊？您可能不知道，我这是第一次跟人切磋…”
“呵，那我今天就给你上第一课吧。”
“你记住了，对待敌人，不需要规则。”
郭老说完不等王姜莱再度开口，一个箭步缩减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记直拳轰向王姜莱的胸口。
“嘭！”
王姜莱应声倒地，止不住的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
“啊…嘶…”
胸口突遭重击，疼得王姜莱咬牙切齿，脸色煞白，感觉肋骨都断了两根，半天没有缓过劲。
“郭…郭爷爷，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好不容易缓过气，揉着胸口，王姜莱艰难开口。
“重手？小家伙，我可是一分力道都没有用上，真要下重手，我能把你揍个对穿你信不。”
听到郭老的答复，王姜莱更是不想起来了。
要是郭老爷子没收住手，自己大老远来到辛家，还没干嘛就把自己搞没了，这多不划算。
想到此处，王姜莱准备拖一下。
“郭爷爷，我觉得我肋骨断了…呃咳咳…”
说完这话，王姜莱还配合着咳嗽了几声。
郭老爷子哪里不知道这小家伙心里想什么，嘴角露出笑意。
“放心吧，老头子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你是只疼不伤。赶紧起来继续，不然我就要让你又疼又伤了。”
还能这样？
感受了一下刚才被击中的位置，发现那里在痛了片刻之后，居然已经没了什么大碍，仅仅还有点隐隐作痛，已经不是问题。
感叹了一句神奇之后，王姜莱不情不愿的再次站了起来。
手臂摆出了一前一后的防御姿势。
“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郭老看王姜莱傻站了一会儿后，有些无语的开口。
“啊？那我就过来了！郭爷爷小心！”
王姜莱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快步朝着郭老攻了过去。
近了！眼瞅着自己一拳就要碰到郭老的脸，王姜莱不由自主的收了大半力气。
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近在咫尺的郭老忽然消失。
紧接着侧面传来一阵劲风。
“啪！”
王姜莱只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横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手脚扑棱了两下。
脸上火辣辣的，一点都没有只伤不疼的样子。
捂着脸在地上缓了半天，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索性蜷缩成一团，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这是我教你的第二课，打人不打脸，不然会很惨。”
“还有第三课，你的心软，就是破绽。”
郭老好笑的看着在地上耍赖的王姜莱。
他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刚才只是用巧劲把王姜莱扇飞了出去，也压根没有打到王姜莱的脸，只是一股劲风罢了。
但好像这股劲风也让这小子吓的不轻的样子。
哎，想当初自己在这小子的年纪，那可是血雨腥风，真刀真枪，不见血不收手。
感叹了一番当下环境的和平，郭老抬手把缩成一团的王姜莱提溜了起来。
“你给我站直咯！”
单手拎着王姜莱的衣领，抖了两下。
后者这才不情不愿的站直了身子，但捂着脸的手依然没放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王姜莱心头一万只草头神兽奔腾而过。
不是你说让我攻击的吗！？亏我还收手了！
说什么打人不打脸，我这脸就不是脸了吗！？
啊，疼疼疼，这下毁容了！
这英俊帅气的脸才得到多久啊，就那么离自己而去了…
这找谁说理去？
王姜莱做着无声的抵抗。
这打，谁爱挨谁挨去，小爷不伺候了。
这郭老爷子真是有点问题，怎么那么爱揍人。
“郭老，今天就不练了，等他慢慢觉醒吧。”
王姜莱开口，语气有些生硬，带着明显的抵触情绪。
说完便打算去更衣室换回衣服，回自己院子里去养伤，看看脸被揍成什么样了。
郭老闻言一愣，心道是自己下手太重吓到这小伙子了？
自己当初练功时候，可比这惨多了。
“呵，这就退缩了？你不是想成为修行者吗？这点苦都吃不了？”
“郭老，不是吃不吃的了苦的问题，您这样的教法，我有点不适应罢了。先告辞了！”
王姜莱说完便准备离开，他觉得这也太羞辱人了一点。
况且自己还是一个毫无修行者经验的人，满打满算也才刚接触两天。
虽然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但这也太过分了。
“站住！你以为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郭老眼神一凝，开口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王姜莱。
刚走了两步的王姜莱，忽然感觉被什么凶狠之物盯上了一般，后颈汗毛直立，一股凉气吹过后脑勺。
抬起的脚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
“郭…郭爷爷？”
慢慢转过头，看向嘴角笑意盈盈，眼中却没有半分悦色的郭老。
王姜莱是真的被震慑住了，刚刚那一收一放的杀意，让他如坠冰窖。
那感觉…像是再走一步，就会踏入万劫不复的死地一般。
“嘿…嘿嘿，郭爷爷，我开玩笑的…”
他尬笑着，脚步沉重的重新回到郭老面前。
“还…还请郭爷爷教导…”
郭老爷子眼底闪过得色。
“不走了？”
“嗯嗯，小子刚才就跟您老开个小玩笑，郭爷爷别生气。”
“那你等什么呢？”
“郭爷爷，看招！嘿！”
“嘭…啊！”
王姜莱再次惨叫着翻滚了出去…
……
郭老的后院，不时传出悲惨的哀嚎，几乎能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引得偶尔路过小院的人们，不时流露出关切中带着同情的神色。
但好像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些习以为常的样子。
同情归同情，看他们个个目不斜视快步离开的样子就知道了。
尤其是其中一个背影伟岸的男子，在到郭老的院子时候，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听到院子里传出的响动，男子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此地。
“父亲说找王姜莱那小家伙，他院里的侍女说可能在郭老这里…”
“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那直接到他院子里去等他吧。这小家伙也让人不省心，到处瞎跑。看样子他不在这里，我就不打扰郭老了…”
“老爷子也没具体说什么时候带人过去，嗯，就是这样，不急。”
男子低声说完，步子不由得又加快了些，径直去了王姜莱的小院。
……
郭老小院练功房内。
王姜莱张牙舞爪的冲向场地中间的老人，却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
坐在地上喘了口气，摇了摇有些混乱的脑袋，王姜莱不信邪的又冲了上去。
之所以那么疯狂，是因为郭老发话了。
如果今天能让他动一步，即便没有让能力呈现出来，今天的训练也算完成。
不过好像王姜莱低估了郭老，也高估了自己的把子力气。
虽然如同郭老说的一般，他的攻击只见疼不见伤。
但那些疼是真的刻骨铭心啊！
王姜莱感觉这辈子就没有像今天这么痛过，哪怕是那次急性肠胃炎！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感觉自己挨打慢慢有了些经验。
他逐渐知道以什么样的落地姿势，能减轻一些二次疼痛的伤害。
看着有些急眼的王姜莱，郭老砸吧了一下嘴。
“你要不试试我教你的那套拳法？”
“不然的话，今天我俩看样子是别想下课了。”
王姜莱闻言一愣神。
对啊，自己也不是啥也不会的人，至少脑子里的那套养生拳法，现在是彻底入门了。
想到此处，王姜莱站定。
抬手做出起手式，慢慢朝着郭老靠了过去。
之所以慢慢，是因为他先要计划一下以什么样的姿势飞出去，才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嘭…”
不出意外并没有意外的，王姜莱再次倒飞了出去。
得亏这训练室地面有一层缓冲垫，不然摔都能摔个半死。
缓过来之后，王姜莱突然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在郭老手里坚持了一招！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是半招都走不过去，一碰面就被各种打飞。
暗道有戏，身上的疼痛在这一刻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脑海里仔细回味刚刚那一招。
又抬手缓步朝着郭老走了过去，脚步坚定了不少。
从背后看上去，颇有一种壮士出行的味道。
之所以从背后看，是因为正面的话，是各种脚印加满脸鼻血…
不太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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