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
顾烟没好气地转了回去。
似乎是觉得，陈垣的直白目光略显轻浮了。
陈垣一愣。
他总算知道。
“初始好感度”拉满是什么体验了。
重生前，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喜欢的冒泡；
重生后，他们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拉她的手，甚至连目光都不能太过放肆……
这种落差，此刻才爬上心头。
带来阵阵空虚和怅然。
“对哦——！”
察觉到女孩眉宇的嫌弃，陈垣恍然。
这时候。
他的女朋友是何婷，而何婷与顾烟是好闺蜜。
不行，下课得找机会跟何婷说清楚，谁跟她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青涩的陈垣了。
而是被顾烟传授了三节恋爱课的理论大师。
她说她不难追的。
自己就三步走。
一坚二不三吸引，烟宝马上哄到手。
所以这堂课，陈垣硬是忍住没跟顾烟说一句话。
但是不自觉会挨她那边一点，鼻间萦绕着熟悉青苹果的清香。
害得少女把屁股挪到远远的，中间隔出安全距离。
看着顾烟警惕十足的小脸，陈垣心中惆怅。
估计……
她会以为自己是吃汉吧？
不过那也比她强点，一重生就火急火燎地表白。
啧，太急了。
陈垣思索着。
那么，为什么她会这么急呢？
莫非她是自己未来的老婆？
那也不可能啊！
初始线、变动线和当前线的自己都英年早逝……
要么淹死、要么烧炭、要么车祸。
哪来的未来？哪来的老婆？
倒是，变动线上确有一个附赠的“女朋友”——
何婷。
……
何婷一直在关注陈垣。
她觉得陈垣今天早上有点怪怪的。
陈垣的气质向来阴郁、沉默，被人叫到名字会局促，不习惯旁人聚焦的目光……
可早读时，韩老师当众叫起他后。
他却能很坦然地面对全班同学的笑声和议论。
然后抬头挺胸，阔步出去罚站。
完了还大咧咧把韩老师叫出去，有说有笑的……
这哪是社恐啊？
这分明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吧！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如果说之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死宅男，现在嘛，举手投足间流露着自信，明朗而阳光，似乎在一瞬间变帅了。
最令她不解的是——
在今天之前，何婷很肯定，陈垣最喜欢的人一定是赵蒹葭。
所以她才会请蒹葭跟老师提换座。
可是当换完座后，她迷茫了。
陈垣这厮……
怎么跑去跟顾烟坐了呀？
莫名让她有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危机感。
捱到下课。
何婷立刻跑到顾烟座位边。
顾烟瞧见是她，嘻嘻笑道：“哟哟哟，阿婷呀~你坐。”
说着，顾烟轻巧地起身，何婷顺势坐在她的座位。
陈垣看着顾烟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一痛。
对于陈垣来说，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那么亲密无间……
转眼间，沧海桑田。
可是他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啊。
又怎能苛责命运，再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
“好看么？”
何婷吃味地瞪着他。
那细嫩秀美的脸颊泛着薄红，齐肩黑发婉约淑女，一双妩媚的柳叶眼纤细勾人。
陈垣心中微叹，斟酌着措词。
“何婷，我们……”
他注意到周围的同学竖起了耳朵，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们放学一块回家吧。”
何婷是私下跟他表白的。
同理，陈垣也不想把分手闹得沸沸扬扬。
“嗯嗯。”何婷转嗔为喜，撑着脸颊看他，“陈垣，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陈垣微笑。
他此时也琢磨过味来，这就好比瘦身。
对于自己来说，一系列的改变是自然而然的，而对于留下原有印象的她们而言，这个变化就十分显着了。
“变帅了！”何婷笑道，她柔嫩的手去握陈垣的手。
后者一愣。
印象中，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在此之前，他们相当有默契地没有发生过任何肢体接触。
以至于陈垣都会想。
何婷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但现在，他是开始担心。
何婷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课间十分钟，她就跟陈垣聊着一些小趣事，仿佛这样两人的感情就增进了，直到打铃儿顾烟回来，何婷才恋恋不舍地回座位。
“啧啧啧，够腻歪的嗷。”
顾烟坐下后，感受着椅面的温度，笑嘻嘻道：“连凳子都帮我坐热了。”
“……”陈垣如鲠在喉。
他深吸一口气，把情感的涌动忍住。
要给她留下好印象。
他已经想好了，明天早读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分了。
然后在她震惊的眼光中，狠狠告诉她，何婷只是欺骗自己的感情。
你们的大冒险我都知道了！
……
一天充实的学习。
在陈垣既视感满满的记忆中度过。
他没有循规蹈矩听课，而是按照自己的学习计划开展。
毕竟高三嘛。
知识都学完了，不管几轮复习都是查漏补缺。
剩下的就是做卷子、讲卷子，周而复始。
期末考试他考过一次，且印象尤为深刻，再搭配心流使用……
这次期末联考。
保守估计，会很高。
期间他又仔细翻找了一遍自己的小说评论区，果然没有小月的痕迹。
他没有气馁，根据时间线唯一原则，只要小月人在未来，总能找到机会给自己传递信息的。
其次，中午陈和蒹葭在微信上闲聊了一下。
主要是旁敲侧击，挖一下蒹葭的小姨。
每次出车祸中，蒹葭的小姨似乎都在场，她的嫌疑很大。
至于自身的安危，陈垣不是很担心。
变动时间线挺安全的。
不像当前线危机四伏、杀机重重。
他听顾烟详细说过。
变动线的十一月底，蒹葭乘坐小姨的车在二仙桥还是出了车祸，因为车身坚固，没出大碍。
除了二仙桥崩塌外，变动线再没出过什么意外。
即便是陈垣的死。
那也不是他杀。
而是负债累累再加上“易欲症”。
也就是说……
只要不沾网贷、信用卡和涩涩，陈垣就还是安全的。
……
下晚自习后，夜风微微。
陈垣和张宇照常勾肩搭背放学回家。
不过刚出校门没几步。
一道高挑的身影，迈着大长腿，从侧方杀出，挽住了陈垣的手臂，温软的触感格外绵弹。
何婷挽住陈垣后，回头嘻嘻笑道：“今天我跟男朋友一块走啦。”
后方几步远。
顾烟双手插着兜，笑骂道：“切，见色忘友！”
风中，何婷银铃般的笑声传得很远。
陈垣：“……”
放学的人群挤攘。
陈垣被张宇和何婷夹着，就这么走到城宣北路的转角。
这时。
张宇才幽幽说道：“那个，我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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