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和潘银在帐中商议过后，最终确定了营中必须要除去的几人。
有卫昭做后盾，潘银处置起这些人来再无顾虑。
解决了并州大营面临的危机，卫昭这才安心离去。
离开时，他找潘银借了三匹快马。
三人回到九原城，已是亥时。
白日李擒和孔安之死，给九原城带来了什么，卫昭暂时还不知道。
留给这群背靠李氏官员的时间不多了。
六百将士补给完毕，再休整两日便会北上。
卫昭一走，再多的招数也无处使。
回到九原城府邸，卫昭没有想到居然有客人造访。
林戒来了。
他在前厅恭候自己多时。
“林参将，出什么事了？”
“我师父不见了。”
林戒这些年一直待在九原城，便是因为其师父。
卫昭明白师父对于林戒的意义。
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是这个时候。
卫昭问了几句，迅速在心中盘算起来。
得知卫昭回府，葛小桓和苏菱袖也到了前厅。
苏菱袖和雷俏并排走在一起。
前厅来了一位客人，她早些时候听说了。
进门便瞧见卫昭面前身材高大的青年，苏菱袖身子莫名一僵，皱起眉头。
“苏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雷俏第一时间觉察苏菱袖异常，语气中满是关切。
苏菱袖轻声道：“也不知是怎么了，看到那人我像是在哪里见过。”
“啊？”
雷俏看向林戒。
几日前，她便听过葛小桓和封祈提及林戒的名字。
在九原城外，就是林戒挡下的卫公子。
不过那时候她和苏菱袖距离城门较远，不曾看清林戒的长相。
林戒是并州林氏之后，苏姐姐从未来过并州，怎么可能见过林戒。
“苏姐姐，兴许是你此前见过的病人，和他有几分相像呢？”
“你说得对，我又没来过并州，怎么可能见过他。”
苏菱袖松了口气，与雷俏在一旁落座。
卫昭思索了一阵，尔后问道：“林参将，是否让守备营兄弟打听过令师行踪？”
“午后已派人打听，只是没什么消息。邻居们说师父是独自一人离开，没有人胁迫他。”
“这就奇怪了，有没有可能是你师父有要事，来不及留下消息？”
“也并非没有此种可能，只是此前从未有过先例。卫大人也知道今日大仓中发生了什么，我担心师父落入贼人之手。”
卫昭点了点头。
的确有这种可能，可能性还不小。
林戒在九原城生活了七八年，他和师父的关系不算秘密。
“你师父修为如何？”
“修为不高，六品上下。”
若是蓟州李氏出手，六品完全不够看。
“这样，你先使用自己手中力量寻找令师踪迹，我也会利用执剑人在九原城的人帮助寻找。在我离开前，保证替你找到师父行踪。”
林戒施了一个大礼，“多谢卫大人。”
“林参将客气。”
“卫大人，末将告辞。”
看着林戒离开的背影，卫昭若有所思。
等人影消失在夜色里，卫昭一转身，却是撞上了苏菱袖。
她亦是站在卫昭身侧，望着林戒离开的方向发呆。
卫昭极少见苏菱袖恍惚的模样，他奇怪道：“苏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菱袖摇了摇头，伫立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说。
卫昭没有打扰她，而是走向雷俏。
“雷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先前苏姐姐说，像是在哪里见过林戒。”
卫昭想也不想，便知道苏菱袖不可能见过林戒。
两人的生活并没有交集。
多半是他此前见过什么人，和林戒长相相似。
接着，卫昭走向叶红鸾。
“叶姑娘，还得有劳你跑一趟，叫六院中人打听打听林戒师父的下落。”
“现在么？”
“嗯，现在就去。”
叶红鸾走后，卫昭招呼剩下几人坐在圆桌上。
他先是将今日之事告诉大家，主要是说给葛小桓听。
此行进入九原城，主要目的是为了休整补给。
两件事也算完成了，若不是遇到林戒师父失踪一事，甚至明日便可离开。
但现在，必须得帮助林戒寻找师父。
等卫昭说完，葛小桓将九原城白日动静告诉卫昭。
李擒与孔安之死，并未像卫昭想象那般，给九原城带来轰动。
李擒品级太低，无论是官场还是百姓，认识此人者不多。
孔安的死，勉强激起了一些浪花。
但也有限。
孔安接任并州卫指挥使一职还不到一年，九原城大多数百姓甚至不认识他。
封祈感叹道：“九原城这帮官员倒是沉得住气，不知他们是收敛了，还是在酝酿什么暗招。”
葛小桓道：“大人很早就表露出了不在九原城久留的意思。今日杀李擒与孔安，更是格外果断。明眼人自能看出大人的手段。
若是不想触霉头，最好收敛着些。
我大雍怕是还未出过大人您这样无视法纪的巡抚。”
卫昭调侃道：“目无法纪？法外狂徒？听起来我不像好人呐。”
“对于五姓七族，您当然算不得好人。他们既不能用我大雍律例约束您，便只能靠自己的本事除掉大人。”
“临安府、镜州、云州，五姓七族来过的高手还少么？”
“大雍九品上齐聚云州，大人还是脱离险境。现下谁也不知道大人修为深浅，我想五姓七族也没有勇气再派人刺杀您一次。”
卫昭点头，他十分同意葛小桓的说法。
五姓七族的暗杀手段，再难见到。
九原城的反应，卫昭心中有几分底。
他道：“说起来九原城的平静，倒也不难理解。”
“大人是说镇北军？”
“对，五姓七族的重心已经不在我身上，而是合力想除掉镇北军。”
“那么便不用过于担心大人在九原城的安危。”
“没错。”
几乎确定九原城这帮官员不会有什么动作，卫昭这一夜平静度过。
次日清晨，卫昭还在吃早饭，封祈匆匆跑了进来，面色惊慌。
“大人，出事了！”
见封祈一脸紧张，卫昭也是谨慎道：“什么事能让你紧张成这样？”
“九原城左布政使李大人府上发生命案。”
“死的是什么人？”
封祈深吸一口气。
“大人，执剑人六院给那份名单上的人，除了林戒之外，怕是都死了。”
卫昭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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