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皎皎想起系统给的资料，只说百里归山是百年一遇的修仙奇才，但他出身不详，前世过往皆不详。
所以万一真像传言所说是个伪灵根奇才，也不是不可能。
难怪曾听人说过百里归山还曾“荣登”天道榜最末。
看来传言诚不欺人。
缓过神，贺皎皎又抓着庄羽问：“那他没有折损在这太初之境，逃出生天又怎么说？”
虽说上回青阳子等人审问百里归山和贺皎皎的事被封锁了消息，但人多的地方总有八卦，启明宗上也偶有人偷摸着传过这一回事，因此庄羽也听闻过百里归山心慕贺皎皎的风言风语。
这会子见贺皎皎一听到百里归山的名字就如此在意，庄羽更觉得那风言风语有几分真切了。
他不禁有些没来由的神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人听见自己的名字能够如此上心。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自己知道的事：“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只听说百里归山似乎也进过这太初之境，出来之时还受了重伤。”
“按理说，太初之境危险极小，能进便能出，出来的也皆是完完整整的，经验丰富些的修士甚至连根头发都不会掉。”
“但极端就在这里，要么平安进出，要么，就尸骨无存。”贺皎皎接话道。
“对。”庄羽应声，“像我方才所说，这些年遇到危险折损的那几位，根本没出来，而百里归山那样，既已遇险还能出境，当真是神奇。”
“那会儿见过那个场面的人都没剩几个了，只传说他受伤极重，几乎没个人样，可他居然还能笑得出。”他微微蹙眉，“我想，也正是这样的奇才才能够逃出生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约莫是‘置死地而后生’了一场吧。”
说罢，庄羽不禁也心生感慨，百里归山是个魔头是事实，可他当之无愧月淮洲第一人，也是事实。
“这便是我全部听闻，毕竟事关百里归山，又时隔久远，再详细的也没了。”
庄羽对贺皎皎说。
“哦。”
贺皎皎垂头看着地面，似还在回味这些传言。
庄羽走在贺皎皎身边，不知她到底是因为哪一件事而变得有些沉闷。
但他依旧是忧心和好心，又安静行了一段路，转身就对着贺皎皎说：“贺师妹你真的不必担心！你绝不会像那些伪灵根修士一般折损在这儿的！我、我一定拼死护你周全！”
他这话说得突然，倒把贺皎皎惊了一下。
贺皎皎从那些琢磨中回过神，脑子里不再是伪灵根、百里归山、修炼这些事，一抬眸，见庄羽硬是涨红了一张脸还要安慰她。
贺皎皎挑起一边眉头，“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说不用你保护么？”
庄羽瞬间石化，一颗心碎成了八瓣。
被庄羽这么一打扰，贺皎皎也没心思再去琢磨那些事，她索性就不想了，先顾好眼前，多摘些紫红灵果才是好。
其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问完庄羽这一句后，也没再管庄羽的反应，自顾自地又朝前走了去。
前头那个山坡上紫红灵果还长得挺多，她打算去那儿看看。
好在庄羽自身也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受人冷落惯了，自愈能力较强。
他见贺皎皎又已走远，赶紧小跑跟了过去。
“贺师妹，你还是让我保护你吧，毕竟在外头我修为境界还高你几阶。”
贺皎皎皱眉，指尖“唰”地燃起一道烈焰，横在了庄羽的面前。
“那你放个火烧明琼试试？”
庄羽缩了缩脖子，“我，我是金水土三灵根，没有火灵根……”
贺皎皎翻了个白眼，熄了手里的火。
她不是不知道庄羽的心思，虽感激他的照拂与关心，但她实在不想这纯情少年的情种越种越歪，而且她有自己的打算。
于是贺皎皎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
“真的谢谢你，但我不喜欢和人同路。”
庄羽这才将贺皎皎的话听了进去。
他愣了一下，心说贺皎皎原是不喜他人同行，那他先前缠了她一路，岂不是更讨了她的嫌？
想到这里，庄羽的情绪愈发低落，又行两步，已落了贺皎皎几个身子远。
贺皎皎察觉到庄羽的异样，在摘紫红灵果时回眸一望，竟见庄羽满脸的失落与愧疚，一时间，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将手里那株紫红灵果塞进了芥子玉簪中，贺皎皎撇撇嘴，转头走了过去。
“问完事就把人撇下，倒显得我像个渣男似的，纯纯工具人罢了……”
她口中小声念叨着，靠近了庄羽，抬手往前头那个山谷一指。
“喏，出口在那边，你看得到吧？我正巧也要去那个山头，那就暂且同个路，再远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庄羽一听，猛然抬头，眼睛都亮了。
贺皎皎无奈，埋头朝前走去。
凡是秘境，必有个阵眼或是境眼，皆是灵气汇聚或喷薄之处，也可算作是秘境的出口。
贺皎皎他们这种稍有些修为的修士，一旦进入秘境里，自然能感知到灵气的流动，能感知到哪处的灵气更为充沛，哪处又较为稀薄。
因此，抛开那些能引路的罗盘、灵虫还有法器等，这便相当是一种无形的指引。
要出秘境者，都会尽力先往境眼处去。
贺皎皎和庄羽老早便感应到了境眼所在，恰也是贺皎皎想去摘紫红灵果的那个山头的方向。
贺皎皎索性拿这个作由头，免得将庄羽打击得太厉害。
庄羽这会儿如了意，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了贺皎皎身边。
他又怕贺皎皎无聊尴尬，还费心琢磨出些话题主动与贺皎皎攀谈。
见贺皎皎一直在采摘紫红灵果，他问道：“贺师妹，你为何总是采摘这太初之境里最是寻常不过的紫红灵果？”
贺皎皎闻言看他，“最是寻常不过？”
庄羽木讷地点头，“对啊……这紫红灵果虽只有太初之境有，可从前入境的师兄师姐们都研究过了，紫红灵果并无半点药用价值，很是寻常。”
他见贺皎皎已收了好几株紫红灵果进芥子法宝里，又不忍打击她，遂补充：“不过这果子好看也好吃，带出去做特产纪念品也是最好不过了，贺师妹你真会挑！”
贺皎皎嘴角抽了抽，“谢谢你啊……”
不过贺皎皎她是有些惊讶，但并不气恼。
从百里归山神神秘秘的要求，再到庄羽所说的一些传闻，她约莫已推断出，这太初之境就是和他们伪灵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寻常人觉得太初之境再寻常不过，恐怕只有他们伪灵根，才会发觉些太初之境的秘密。
虽还不知道那些秘密是什么，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太初之境对她增长修为境界有益，她此行又只是为了采摘些灵果做任务，所以不争不抢不探索，从始苟到终，这才是她的生存法则。
贺皎皎暂时还不打算把自己察觉到的不同说与人听，她起身拍拍手，不顾庄羽“看傻子”的目光，继续把紫红灵果塞进了芥子玉簪中。
“是啊，这果子可好吃，寻常时候我总是吃不饱，多摘些回去打牙祭也是好的。”
她才不在乎什么“又冷又飒的卷王”的名头，胡说八道文学最是好用。
庄羽只得附和，“是了是了，吃饱喝足，咱们才有力气修仙，贺师妹高见！”
“走了。”
贺皎皎没再管庄羽，搜刮完身前几株紫红灵果，她又瞄上了旁处。
那儿约莫是依山傍水灵气充沛，郁郁葱葱长了一大片灵植，紫红灵果夹杂在其间也长得很好，一眼望去便有十数株。
她大步朝前走去，庄羽跟在后边直呼“山路难行，千万小心”。
贺皎皎刚想回他一句“能不能安静点”，忽然，耳边一阵“沙沙”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贺皎皎猛地回头，警惕地盯着眼前那片灵植丛。
几秒之后，灵植丛后爆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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