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希望贾敏晚点死，因为贾敏死了如海就成了鳏夫了。如海年纪大了，孩子们也都渐渐长大，想再给如海娶个好继室怕是不容易。”
“况且贾敏背后娘家是荣国府，荣国府贾家是金陵四大家族之首的贾家。”
“虽然金陵四大家族都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荣国府和金陵四大家族的震慑力虽不如以前，但还是有的。尤其是在江南，荣国府和金陵四大族家的影响力极大。”
“当年如海刚任巡盐御史时，荣国府和金陵四大家族可是帮了如海不少忙的。不然只怕如海到扬州后还没站稳脚跟，就和前任一样被害卒于任上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心里是感激贾敏的。所以贾敏嫁给如海之后，她要管家权我给她；她不想让如海纳妾我也由着她；明知道她每年往荣国府搬银子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她嫁给如海十几年无所出，我也不曾逼过她。”
“身为婆母，我能做到这样，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林老夫人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贾敏的怨恨。
贾敏嫁到林家之后，林老夫人对贾敏的好，董嬷嬷是再清楚不过的。
董嬷嬷说道：“您对夫人当然好。这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好的婆母了。”
“您从没让夫人立过规矩。奴婢可是听说，荣国府的老太君现在还让都已经当祖母的儿媳妇立规矩呢。”
“更别说是荣国府老太君给夫人的两个兄长送小妾纳姨娘的事了。”
“老夫人您待夫人是没有更好的了。在奴婢看来，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婆母。不是您不好，是夫人不好，是夫人不孝不知足。”
董嬷嬷这话说到林老夫人心坎上了。
“是啊。是她不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嫁给如海十几年，连个蛋都没怀过，我都不曾催她。”
“我也是一直忍到如海年过三十好几之后才给如海纳妾的。我给如海纳妾，就只是想让如海有个后，让林家不至于断了香火。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如海纳妾之后，贾敏终于是暴露出了她的恶毒真面目。”
“她自己不能生，还给姨娘下绝育药害了田姨娘她们。”
“不仅如此，她还派要去出去传谣言，诋毁如海说是如海不能，不能是她不能生。你说这事，是人干得出来的吗？她对如海都如此绝情，她真是枉为人妻。我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她这样的媳妇……”
说到这些事，林老夫人心里就气愤不已。
董嬷嬷听了也是同仇敌忾：“这事奴婢也知道。这事的确是夫人做错了，是夫人不该。”
“老爷对夫人情深意重，她却这么伤害老爷。奴婢都忍不住怀疑，夫人心里有没有老爷。在夫人心里到底是老爷重要，还是那荣国府重要？”
林如海是董嬷嬷看着长大的，林如海小时候董嬷嬷也经常照顾他。董嬷嬷疼林如海就跟疼自己孩子一样。
所以她才这么气愤。
林老夫人嘲讽道：“依我看，在她贾敏的心里，夫家，丈夫女儿加在一起都没有她娘家荣国府重要。”
“当初若不是因为田姨娘她们都无所出，我又怎么会给如海聘秦氏进府。若不是我严防死守，只怕如海现在就黛玉一个独苗呢。若真是这样，那我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夫君，却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幸好秦氏有福，给如海生了二子一女。如今佑安也已经长大，又考得了秀才功名。林家有继，我也算是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了。”
说到林煜，林老夫人身上终于是有了欣慰的神情。
董嬷嬷察言观色，奉承道：“咱们大少爷天资聪颖，都青出于蓝胜于蓝，老爷是探花郎，将来大少爷定是能考个状元郎回来。”
林老夫人听了高兴，不过这种事谁也不敢说必定能考中状元，免得被人知道了，嘲讽她猖狂。
“状元不状元不重要，只要能考中二甲进士，我就知足了。”能考中一甲固然好，考中不一甲能中二甲也极好了。
林老夫人说的是心里话。
不过想到贾敏，林老夫人神情又严肃起来：“今日佑安刚回府，贾敏一听佑安考中了秀才不生生把自己给气吐血了。”
“贾敏的心性手段我你我知道的，我实在是担心贾敏醒来之后会对佑安下毒手。佑安是我们林家名希望，我不得不防。”
董嬷嬷听了之后也神情严肃起来。
“老夫人，要不派人盯着荷风曲院？”董嬷嬷建议。
林老夫点了点头说道：“是得派人盯着。不过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这后宅阴私手段让人防不胜不防。这些年我们也没少防着贾敏，可她总有办法伸手到安馨院去。”
“贾敏不愧是贾史氏的女儿，这阴私手段着实是厉害。”
林老夫人嫁给林如海的父亲之后，林如海的父亲没有纳妾。林老夫人一辈子都没跟妾室斗过，倒是临老了为了保护儿孙跟儿媳妇斗上了。
论这阴手段私，林老夫人自然是比不过贾母精心教导了来的贾敏的。只不过贾敏这个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那就是她对贾母盲目的信任，对荣国府盲目的信任。
以至于今天她都不知道她嫁给林如海十几年都不怀孕就是被娘家人给害的。不过说了她也不会相信，正因为如此林老夫人才没跟她说。
虽然林老夫人已经清理过林府多次，但贾敏总有办法能收买府里的下人，让府里的下人为她所用。这林老夫人十分头疼。
“老夫人，那现在怎么办？要不再派人些人到安馨院和文贤院去保护秦姨娘和少爷小姐们？”董嬷嬷也担心不已，再次建议。
林老夫人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现在只能这么办了。对了，厨房那也要派人盯着，不能让贾敏的人在厨房那动手脚。”
董嬷嬷：“奴婢记下了，一会奴婢就跟月兰说。”月兰现在是慈安堂的掌事大丫鬟上。
林老夫人又想起儿子，担心说道：“也实在是不巧，佑安今天回来，偏赶上如海今天去巡察盐田。如海这一次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真是让人担心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老夫人担心林如海，已经回前院的林煜也在问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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