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
在众人都各自安置之后，陆怀周去了空置的另外一间卧室。
独守空闺的女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正合我意”。
正打算入睡，又谨慎地下床反锁了房门，才重新钻进被子里，安安心心地进入了梦乡。
- -
一周后。
“北鼻，我好激动～”
“我也是我也是。”
“好想录下来。”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但是这里就我俩。”
“我给我同事打电话…”
“等一下！”
姜自韵刚要坐起来取手机，小景一把按住了她。
“你…你有话好好说，别离我这么近。”
姜自韵边说边伸出了一根手指，把小景手里的菜刀往远处推了推。
“我好不容易梳整齐了。等着，我去拿！”
很快手机拿了过来，姜自韵点开一看，有两个陆怀周的未接电话。
她打开“电话”app，直接选择了拉黑，才打给姚玲。
无人接听。
又打给姬存希，依然无人接听。
之后又尝试了沈若禹和张擎，结果同上。
还差一个顾见贤。
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打。
反正他也不一定接。
“开整吧，北鼻，我等不及了。”
“可是我好想看啊…”
“那你再想想，你这附近还有谁？”
姜自韵想了想，这种事，也不能麻烦组长和梁哥，所以她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她工作的时候也不接其他组员的电话，现在是她活该。
“开始吧！”
姜自韵大手一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小景看着教学视频，双眼放光，刚举起菜刀准备砍下去，敲门声响了起来。
“哪位同事跟我这么有缘？现在送上门来。”
姜自韵大喜，刚想招呼小景去开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很快，六目相对。
是的，六目，不是八目。
因为姜自韵不敢起身，她什么也看不到。
门外的两人和屋里的小景都愣住了。
只见房子的女主人躺在地板上，长发像拖把一样瘫在头顶上方的案板上，条条顺顺显然是刻意整理过了。
长发中间的位置，则蹲了一个手握菜刀，跃跃欲试的小胖子。
“谁呀？小景。”
“你老公，和一个…一个…一个…”
小景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怎么形容陆怀周旁边的齐瑰玟。
“一个什么？一个人吗？”
姜自韵大脑飞速运转。
“对。女…女的。”
“让她拍！”
姜自韵举起了手机，小景立刻接过打开了摄像头，递给了齐瑰玟。
齐瑰玟：“……”
齐瑰玟拿着手机向前走了两步，姜自韵才看到她。
“齐小姐？”
地板上的人只愣了一下，便咧开嘴巴伸出手，对着齐瑰玟打了个招呼。
很快，小景开始剁头发，几下之后，头发只剩了一半，她换蹲到姜自韵头顶上方的位置，又对着发尾处，像剁饺子馅儿一样密集地剁了起来。
“好了！”
小景兴奋的声音响起，姜自韵立刻坐了起来，她甩甩头发，对着齐瑰玟又是咧嘴一笑，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手机。
“你怎么来了？快坐。”
被无视的陆怀周无语地看着姜自韵的背影，只见她的卷发消失，只剩了长及肩胛骨的乌黑直发。
姜自韵递了杯茶给齐瑰玟，跟她一起坐到了沙发长位上。
小景则快速收拾起地上的案板和头发，转身跑进了厨房。
“这里不错啊。”
齐瑰玟打量了一下房间，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嗯。”
姜自韵微笑着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看着齐瑰玟的脸。
齐瑰玟忍不住低头一笑，想起了第一次见姜自韵的时候，她就是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那我就直说了。”
齐瑰玟看了一眼刚坐到沙发侧位上的陆怀周，又把目光移回到了姜自韵的脸上。
“自韵，可以这么叫你吧？”
“嗯。”
姜自韵喝下一口茶，对着齐瑰玟点了点头。
她很好奇齐瑰玟来找她干什么。
“听同行说，他们托了好多人找你，想采访你，你都拒绝了。”
“嗯。”
姜自韵还是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同事什么都知道，问我跟问他们是一样的。”
“可是【院士】只有一个啊。”
齐瑰玟对着姜自韵眨眨眼。
“好吧，你想问什么？”
姜自韵对齐瑰玟印象不错，她都找上门来了，采访又不伤筋动骨，干脆答应了下来。
齐瑰玟脸上笑意更浓，她略显激动地放下茶杯，从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采访文件和录音笔。
“目前公开的信息显示，你是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被选进【Genius】的，你当时知道会一去5年吗？”
“没说几年，我当时大致看了一下【嫦探】的研究方向，保守估计至少7年。”
姜自韵笑了笑继续道，“我们都没想到不到5年就完工了。”
“听说你是进组一个月之后才发现怀孕的，你当时什么想法呢？为什么依然选择留下来呢？”
姜自韵想了想开口道，“机会难得。”
机会难得，那年跟陆怀周确定男女关系的当天，她隐晦地聊到长白山的时候，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吧？”
齐瑰玟语气轻柔起来，略带疼惜地看着姜自韵。
“没有，前几个月有点孕吐，别的都还好，基地医疗很齐全。”姜自韵拍了拍肚皮，对着齐瑰玟眨眨眼道，“医生说我年轻，恢复得很好。”
“至于带孩子，小组的人都很喜欢姜宜，他们都抢着帮我带，我除了喂奶什么都不用管。”
齐瑰玟闻言忍不住咧嘴一笑，她眼睛亮亮地打量着姜自韵，越看越喜欢。
像是在看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
“【嫦探】结束之后，你为什么会留在南市呢？是因为怀周吗？”
“因为我在南大毕业，正好卫远征开了家杂志社，我跟他的弟弟卫启明在南大的时候关系不错，为了掩人耳目就利用启明的关系去了【博英】…加上，可能随时有新的计划召回，我距离存希近一点也方便…”
齐瑰玟略微诧异，她没想到姜自韵根本没提陆怀周。
姜自韵这么做，是她因为早就决定了要跟陆怀周离婚，现在便没必要演绎夫妻情深去欺骗大众。
“自韵，下面这个问题是我为自己问的，你可以不回答，我也不会报导出去。”
齐瑰玟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我可能跟怀周订婚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伤心或者委屈？”
“也没有…就像我说的，我随时可能又要走，我不可能让他再等我五年或者六年…”
“或许他愿意等呢？你问过他吗？”
齐瑰玟一瞬不瞬地看着姜自韵。
“首先，”姜自韵想了想开口道，“我让他等，得给个理由吧，【Genius】的存在当时不能曝光，我们没有签保密协议，我们是中国人，也都喜欢科研…没有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值得我们出卖【Genius】。”
“其次，我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的，孩子也大了，他习惯了没有爸爸，小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爱他，对于【爱】他是不缺乏的。”
“……那孩子呢？他怎么想的？”
“齐小姐，”姜自韵微微一笑，“我不是电影明星，这个问题有点偏了，你换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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