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
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周阳和白衣男子终于算是完成了行程的百分之一。
步行是如此。
且白衣男子以周阳的想法为主，周阳不飞，他也不好意思飞。
但如此连着走了一夜，进程太慢，让白衣男子急得有些抓心挠肝。
他甚至开始了动摇：
这几把少年真是什么隐世高人？真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大修？
这越瞧越不像啊……
每当他要放弃，想要原地起飞前往巫灵州之时，他的耳边总回想起老祖的箴言：
“舔之一道，要探求其纵，探求其横，半途而废者，终是舔不上武神这样的绝世天骄。”
白衣男子咬了咬牙，当下还是忍了。
不飞就不飞吧，如此走在大漠，也当是修行了。
老祖，你就给我等着吧，你能舔武神，我亦能舔陈哥。
待我找到陈哥，将他舔成了天道，届时看你还怎么拿武神来吹！
“你是修士吧。”
周阳忽地开口。
白衣男子一怔，不置可否地点头，
“是啊，怎么了。”
“若是想飞走，便飞吧，看你压抑了一路，怪难受的。”周阳说。
白衣男子心头一惊。
这少年是如何瞧出他有这个意愿的？！
果然！果然是隐世大佬！
竟然猜出了自己想飞走的心思，且还主动开口让自己离开……
白衣男子权衡一二。
他不傻，岂能不知这种情况多半是考验，他甚至脑海中已经模拟出了好几个结局：
结局一：自己飞走，少年脸上挂起一抹笑，“让你飞，你还真飞啊，无人可在本尊面前登高。”话毕，他便探出一个手掌将自己拽回，轻松捏死自己。
结局二：自己寒暄一二，再飞走，少年笑了笑，“我与陈哥交好，你却如此疏远于我，如此说明你与陈哥关系并不佳，死吧。”自己再被杀。
结局三：自己不回答，少年侧过头，狞笑道，“心中动摇，实则想飞，死吧。”
结局四：自己明确表示自己不想飞，想陪伴在少年左右，少年却是指着自己胸前的大红花道，“忍了你一路了，绣着这么丑的玩意，碍眼，死吧。”
结局五：自己明确表示不想飞，想陪伴在少年左右，少年头也不回，“我不吃牛肉。”便将自己拍死，毫无理由。
“……”
白衣男子摸着下巴，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想怎么都是横死的结局啊。
若是陈哥在此地，他会怎么做呢？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气，终于想出了良策。
若是陈哥在，势必会先发制人！
当下，他便是从广袖间丢出一把飞剑，剑指周阳，而后又指向自己的脖颈，
“再逼我，自杀给你看。”
周阳：“……”
神经。
他只是觉得这人悬浮了一路，有几次都往上飘了，最后还是落地浮着，如此自己才说这个白衣修士是想飞走。
他怎么就能觉得自己是在逼他呢？
周阳叹气。
他忽然觉得，修士的世界，晦涩难懂。
白衣男子见周阳转身走了。
叹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大能的世界，晦涩难懂。
……
巫灵州。
虽然风餐露宿，但好在陈远整夜维持着篝火，也算让苏阿雅睡得温暖。
天光大亮。
陈远赤脚踩灭火堆。
他一招手，又将苏阿雅夹在腋下。
苏阿雅：“……”
“师尊，可否不用这种…姿势？”
陈远微怔，
“不然？”
苏阿雅脸色红红，小声道，
“师尊可以背着我……”
陈远紧了紧夹在腋下的苏阿雅，摇头道，
“不，这样更方便些。”
“……”
一旁的魔思淼不敢说话，仍是紧紧蜷缩在一旁。
“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他脑海里不断念叨着，对着个屁股给陈远。
“还有你，随我去太岭，之后，带我找到狗王。”陈远对着魔思淼的背影喊道。
魔思淼的蜜桃臀抖了两抖，心中灰暗起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上仙，您说错了，是鬼王，不是狗王。”魔思淼转过身，笑嘻嘻道。
“哦。”
陈远点头，“所以走吧。”
魔思淼闻言，不敢忤逆，当下，也只是叹气，走近陈远身侧。
“来吧上仙，我准备好了，夹我吧。”
陈远：“？”
魔思淼见陈远不为所动，当下也是急了，他将陈远胳膊抬起，自己身影半躬，
“上仙快来！”
陈远：“……”
凌厉掌风划过。
啪。
魔思淼静静跪趴在了一旁。
蜜桃对着天穹。
他眼中满是凄惨与哀怨。
“呜呜呜……”
“上仙昨日都夹我，今日怎么不夹了。”
陈远皱了皱眉，
“自己飞。”
被夹在腋下的苏阿雅，当下是有些小窃喜，
看来师尊……只愿意夹我一个人！
这腋下的位置是属于自己的！
…
天际。
陈远赤着上身飞行，带着一串流光。
“上仙！您飞慢点！我跟不上！”
身后魔思淼传声道。
陈远停下，眉头微皱，
“都这么慢了你都跟不上？你这小天人的修为是从何处偷来的？”
魔思淼半晌才飞上前，不好意思地笑笑，
“嘿嘿，上仙，我年岁已大，有些风湿，这冷风一吹啊，我就腿疼，所以我限速，限速哈！”
陈远眉头一皱，再道。
“你，是为了拖延时间。”
轰隆。
魔思淼的心中似有晴天霹雳。
我尼玛！
你是鬼修还是我是鬼修啊！
怎么被一眼看穿了？！
当下，他连忙否认道：
“上仙，这没有的事，我怎么会拖延时间呢？在您手中我哪有道理还有瞒着您的地方啊！”
陈远笑笑，轻轻拍了拍魔思淼的肩，
“活这么久不容易，如实交代可以留你半条命，带我找到狗王可以再留你半条命，但若不从，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手掌微微发力。
“咔咔咔——”
肩胛骨被捏碎的声响逐渐传出。
魔思淼苍老的额头上瞬间流下了汗珠。
“别别，上仙，我说！”
陈远点头，松开手，
“边走边说。”
魔思淼心中哀叹。
这人啊，越活越惜命。
自己倒也想做一把硬骨头，可死亡威胁之时，却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对不住了狗王。
艹！被这邪修带歪了！
对不住了鬼王。
“上仙有所不知，鬼王……如今大费周章，却是为了一件可颠覆天下之事。”
陈远点头，
“继续。”
魔思淼接着说：“楚国国力孱弱，是如今陆上神洲中最好被攻陷的一个国家，而今天下，再没有武神那般人物，于是鬼王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屠州、献祭凡人。”
“但不可无缘无故屠戮，会招来因果反噬，但因果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比天道都难以参透，于是鬼王的计划——”
“便是取代楚国皇权，将鬼修立为楚国正民，再遮蔽天道之眼，误以为楚国原住民才是入侵者，而鬼王出手，号令天下鬼修屠戮所有楚国原住民，循序渐进，最大化减少因果之力的反噬，也可保证不被天道所察觉。”
陈远微皱眉，
“遮蔽天道的眼睛？”
魔思淼压低声音，再道，
“很不可思议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但鬼王是如此说的，我们也只能如此照做，否则我们也得被拉去献祭。”
“献祭所为何事？”陈远问。
魔思淼深吸一口气，才道出了骇人听闻的真相：
“献祭一国，可换来鬼尊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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