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章于摆弄完餐具，也向着阳台走去。
这人说去阳台消食，不是，是换了一个地方躺。从厨房里走出来，抬眼就能看见一双白净的小脚，在门口晃荡晃荡的。
早晨得风虽不似昨晚凉风，只是微带凉感，章于路过客厅的时候，还是顺手把沙发角落的毯子拿上，眼角一瞥又瞥到什么，踌躇一会移步过去。
片刻后，章于走到阳台，毛绒绒的毯子平铺着落到阳台小躺椅上。
陈牧川感觉到什么，低头一看身上多出来黄色毯子，有些心虚。抬起的头对着来人浅浅一笑，“我站了5分钟，我才躺的。”
“嗯。”应和一声，章于跟着躺在阳台另一把椅上。
清晨的阳光不是很猛烈，可也说不上什么温柔，还有早起的清风在悠悠地吹。
陈牧川瞅瞅前面图风景打开的窗户，又看看旁边躺着的人，站起身移动躺椅靠近。黄色的毯子回盖，毯子下是两个并排的身体。
“谢谢。”
“不客气啦~”
两个人躺在阳台里，看看无垠的天空，远处安静的湖面。风习习吹过，晒着开始逐渐暖和起来的阳光，又在受不了阳光加毯子双重热度的时候一起跑回客厅。
“哈哈哈哈哈。”
章于没笑出声，不过脸上同样是开心的笑容，嘴角的弧度跟着另外一位扬起。
后两个人又窝在沙发里，什么也没干只是靠在一起，前方的投影屏播放着，播放着上次来没看完，这回继续看的电影。
9点多的时候，刺耳的闹铃响起。
章于举起，低头望向也正昂着头看过来的人，身侧的手微动圈住怀里人，平静地道：“9点了。”
“哦。”陈牧川低下头，平视一眼这回又没看完的电影，再度抬首，一记轻柔的吻落在下颚处，“下次我一定看完它！”
章于眼神也飞向小朋友所说话中的指向，不经意间看到了被暂停的电影，时间落在第78分钟上，“好。”
9点50分，机场。
一对离别的人站在角落。
章于看看时间，推推一直藏在怀里不肯挪动的人，轻声：“回去吧。”
“哼，无情无义！”怀中的人不肯，嘴里还嘟嘟嚷嚷的。
“唔……”
一会会后，章于松开人，眼睛直视对方的眼睛，“乖。”
“哦。”陈牧川抿抿湿润的唇，松手放开，从身侧人手里拿过背包，很小声地说，“那我走了。”
“嗯，一路平安，我。”
未说完的话被一个深深的吻给堵住，陈牧川主动把对方脑袋下按，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啃咬厮磨一会后放开，“再见，章于老师。”
“好。”
一路牵着人送到安检口处，章于打算放手，让小朋友回去上课。
“我走咯。”
“嗯。”
“我真走咯？”
“嗯。”
“你怎么不挽留我一下。”
章于：“……”
手入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对方，与平时不同的是，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答，“拿着吧。”
“嘻嘻嘻嘻。”欢快的笑声从陈牧川小朋友嘴里发出，在投影台下看几个摆件的时候，就瞄到了这个，不过那时候是处于密封状态，有个便签纸插在上面，写着礼物两字。
陈牧川就知道，这个可能也是给自己的，但是主人没附在那3份礼物里，又放回在了这里，抬眼小声试探：“我能现在打开吗？”
“不能。”拒绝的话语脱口而出，章于又催促的，“快回去吧，等会要来不及了。”
陈牧川努努嘴，把盒子塞进背包，又想了想放回到衣服口袋里，打算上机就看，又说了一次：“章于老师，再见。”
“嗯，再见。”
就这样依依不舍，偎依一早上的两人，终于还是分开。一个走向安检口，一个就此停驻。
陈牧川回头望去，那个高大的人影双手插兜目视着自己，失落的心稍稍被填满一点。
过了安检再一次遥望，还在，视线久久凝望，却还是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回身。
章于沉默的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一丝一毫人影，还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凝望的眼眸已经泛起思念，心脏不是疼，是疼的有点发痛，痛得感觉正在被撕裂，有一半已随着远去的人，也渡向了远方 。
沉默良久，还是转头离去。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归去，一个回去。
回到家的章于躺在两人刚躺过得沙发上，暖意已消散，只剩无人依偎而变凉的温度。拿起投影仪的遥控，再次打开，从历史播放里找到最后的浏览。
而已经坐上机的陈牧川，在位置上拒绝了一声又一声的服务示意后，自己一个人看着窗外静静的发呆。
等飞机安稳起飞，从窗户望去。夏市所有的建筑物都在变小，起起伏伏的心情在此刻跌落谷底。
直到看不见任何属于夏市的景象，他才收回视线，从口袋掏出一个临走前要出来的盒子。
“咔哒”一声，里面放着一个浅粉色的被折成爱心形状的折纸。
陈牧川取出来，把盒子放回口袋，手里单单拿着爱心，慢慢的拆解。
粉白色的外表，里面是纯洁无垢的白纸，上面错落有致的布满黑色写就的钢笔字，还突兀的有几个黑点落在其中。
他认出这是谁的笔迹，也认出这是一封书信，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一遍，空荡荡心随着文意被慢慢填满，直至溢出。
弯下的嘴角向上翘起45°，眼睛深处的分离之苦消散成一点，却融聚成更深的相思。
这怕是这个男人平生第一封写就的情书吧，看似长篇大论诚意满满，实则语序混乱还有涂抹，怪不得这人写完又放回，刚才犹犹豫豫不想拿出。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愿一路平安。
摩挲着最后明显新添上去的，陈牧川眼角泛上柔意，溢出的再次回旋流入心口，温暖四肢百骸。
又从口袋里拿出盒子，原模原样把纸张折叠，\"啪\"得一声见了一次日光的盒子又重新被密封，并喜获新主人的珍藏之品的地位。
中都时间12点30分，飞机准点落地，陈牧川坐上来接人的车辆，把口袋里的盒子放入背包里间，从身上掏出手机。
陈牧川：章于，我落地了~~（嗨森.jpg）
章于：好。
陈牧川：晚上要陪我排档啊，不能偷偷一个人跑了。
章于：好的。
陈牧川：飞吻.jpg
……
半个小时的开车时间，陈牧川就坐在车里聊了半个小时。一到学校大门下车，抬头就看见大门口旁边蹲着三个。
他正要接过因为愣神，被人拿起的背包，3个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已经急不可耐跑过来了。
“我来，我来，陈叔你回去吧。”
“对对对对对，我们来就行。”
司机呵呵一笑，手中黑色的包被抢走了也不介意，笑着开口：“小川，那我先走了。”
“哦，好，再见陈叔。”
“再见，拜拜，陈叔，你放心的回去跟大哥报告吧。”
“是的是的。”
陈牧川听着，眼角有种抽筋的趋势，恶狠狠的瞥一眼说话的，旋即扭头努力睁大眼睛水汪汪的，“叔。”
“放心，大少还不知道。”
说完，就回到车上，在一行人的注视下，缓缓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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