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审讯室内，周春红依旧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余乐风在回警局后再也忍不住先前反胃恶心的感觉，跑到卫生间狂吐五分钟，直到将肠胃中的东西吐了个精光，胸口那股压迫感这才彻底消失，这一路上可把他憋坏了。
带着同样的一脸苍白进入审讯室，有气无力地对周春红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跟你买紫河车的人到底是谁？”
周春红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答非所问道：“能不能先给我一杯水？”
余乐风心头一紧，压抑的不满瞬间爆发了出来，“你都这时候还想隐瞒，之前不是已经想通了要交代吗？怎么被吓一下就不敢了？”
他本就是个急性子，现在压抑着本性跟她好声好气地说，结果对方却这么个掉链子法，他没掀桌子吱吱已经很给面子了。
周春红显然被他突如其来地怒吼镇住了，呆滞地看向他忘了言语。
“余队！”身旁的小警员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之前他曾因控制不住情绪被人投诉，沈局也耳提面命地告诫他多次，近期已经有所克制，不曾想这次又死灰复燃，直接爆发了。
余乐风嘴上不说，眼睛却跟要吃人一样，愤愤地摆手让人给她端了一杯热水过去。
目不斜视地看她周春红整杯水都喝完，这才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凶手这次派来怪物杀你，如果不是我们拦下那怪物，你觉得你能在那怪物手中活几秒钟？”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之前没有杀你不是因为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也不是因为他想通了，不忍心对你动手，而是他想放过自己，减少杀孽，你在他那里啥也不是。”
看着周春红咬到发紫的嘴唇，余乐风知道她听进去了，于是郑重其事地劝道：“她这次放过自己，那下次呢？你能保证每次凶手都有这样的觉悟？”
周春红的面色惨白，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余乐风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告，“想必你也不想卷入这场纷扰，你现在交代所有事情，我们才能真正地帮助你。”
周春红的脸上出现挣扎，到这时她还想赌一把。
“你是在帮你自己，你想保留秘密无非是为了对方承诺的钱，可你要知道，要钱的前提是你有命花，命都没有了，再多钱也花不到你身上。”
这话像一把巨锤般砸在周春红的心头，她浑身一颤，惊恐万状地说：“我说！我都说！”
余乐风心头一喜，却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沉声问道：“那是谁？”
周春红此时已经彻底被余乐风说动，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了一切，“是丁先生的小三，韩梅梅。”
余乐风想到之前他们到丁翰昌公司调查时曾听公司里的人说，霍婉婷因为丁翰昌养女人到公司里大吵大闹，说的就是这个韩梅梅吧！
“你跟韩梅梅是怎么认识的？”余乐风急切的追问。
“我们是在家政店认识的，她请我去家里做保洁，打扫卫生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丁先生的情人，不过他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保密，所以我没敢将事情告知丁夫人。”
“她怎么知道你有门路弄到紫河车？你们还有什么交易？”
周春红目光闪烁，“韩梅梅的身体很虚弱，我见她总是有气无力的，这才建议她买些补品调理一下身体，我可没跟她说紫河车的事情。”
余乐风微微皱眉，目光如炬怒视她，“给假口供是妨碍司法公正，情节严重的要拘留。”
周春红不禁打了个哆嗦，“我……我说的，我帮她买过不少营养品，但是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所以我才给她推荐紫河车。”
余乐风似笑非笑地挑眉望去，“是吗！？”
周春红猛咽了口口水，“还……还有婴儿汤。”
余乐风脸色微变，“她喝了？”
“没有，她说太恶心喝不下去，只吃紫河车。”周春红此刻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销售，为自己的产品据理力争道：“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就好了许多，所以一直都让我帮她代购。”
余乐风对她一言难尽，你可以不用重复犯罪事实，我们警方早已记录在案，你跑不掉的。
就在这时，余乐风耳朵上的耳机忽然传来朝瑶的声音，“问她除了接触过婴儿汤，还知道什么？”
他灵光一闪，顿时心领神会，他斟酌了一会儿问道：“你卖过几份婴儿汤？”
周春红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我一共卖出去四份，前三份都是几年前卖的，第四份就是给韩梅梅的，但是她没吃。”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解释：“你问我紫河车和婴儿汤的事情，你是怀疑这两样东西害死丁先生一家吗？我跟你说，绝对不可能，我没有将这些东西卖给丁家人，他们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算是明白了，警察就是怀疑她杀人，不然怎么三番四次地来找她问话，这件事上她真的太无辜了。
“问她的韩梅梅的信息。”
朝瑶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就算她不说，余乐风也是要问的。
对这个问题，周春红更是没有隐瞒的必要。
据她交代，韩梅梅是个快三十岁的女子，长头发大波浪，喜欢穿金色高跟鞋。
“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韩梅梅不喜欢拍照。”
“那银行卡等信息呢？”如果有银行信息，他们可以去银行调取监控。
周春红再次摇头，“应该也没有。”
“韩梅梅给你们家政公司转账不需要银行卡吗？”
“没有，她从来都是给现金。”
余乐风若有所思，现在信息化时代，电子支付盛行，她一个年轻女性竟然只用现金，的确有些奇怪。
“问她提供的电话对吗？电话是空号。”
朝瑶等人在后台已经根据周春红提供的信息找人，但她说的两个电话都是空号，电信公司回复在一个月前号码就被户主注销了，而户主就是死者丁翰昌。
“怎么会？前段时间她让我买紫河车还联系过我。”周春红让他们在找一下自己的手机，就在上周他们刚刚通过电话。
结果余乐风找了一圈，上周除了公司和客户的电话，根本没有陌生号码来电，更没有标注韩梅梅的电话。
“你自己看吧！”
周春红看了一遍果然没有，她表示不可能，如果韩梅梅没有联系她，她怎么会定这么多紫河车？
“我想起来了，她是用的陌生号码打的。”只是上周也没有陌生来电呀！这让她感到困惑和不解。
余乐风忽然想到有一种电话卡给人打电话后会自动消除接话人手机中的通话记录，莫非是用那种电话卡打的？
“你在给她家做保洁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家挺大的，就是有些阴暗，大白天也不允许拉窗帘，一进去就有种潮湿的气味，让人心里不安。”
单向玻璃后，朝瑶顿时浑身一震，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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