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痛得她小腿都酥麻了。
她皱着眉头，隐忍下来，与站在身边的林清梦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准备恶作剧一番。
开弓没有回头箭，眼看楚寒雪已经上了台阶，楚瑾辰就算生气和担心，也拿她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将一身的怒火发泄在沈凌霄身上。
“你也不拦着她些，都是被你宠坏了。”
沈凌霄一脸无所谓。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即便她甘愿为天下人赴死，我亦陪着她去就是了。她越坦率，我越喜欢。”
楚瑾辰白了他一眼，嫌他肉麻。
两人一起踏上了仙台石阶，而后身体一震，两人对视一眼。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别磨磨蹭蹭了，赶紧跳上来吧。”
白羽刚要迈上石阶，沈凌霄打断道：“欸！跳上来！”
“为何？”
“你身后可有不少容貌姣好的北荒少女，试问哪个少女不喜欢年轻的男人呢？”
白羽回头看了一眼，倒是确实有不少北荒少女。
“欸！其实少不少女的无所谓，我主要是比二位年轻，有活力。”
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不停地整理发丝和一身洁白的衣袍。
“是是是！你年轻。”
楚瑾辰也跟着沈凌霄一同捧杀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其余几人一同双脚齐齐跳上台阶。
短暂的定格后，惨叫和哀嚎声一片。
那台阶上镶嵌的石头，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平滑，每一块石头的表面都有些难以发觉的凸起。
这些凸起硌着赤裸的脚掌，自是疼痛难忍。
何况几人还被沈凌霄和楚瑾辰两人诓着跳了上来，酸痛感自然更甚。
白羽痛得实在是扛不住， 便坐在了石阶上。
刚一坐下，他便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这一跳，双脚更痛了，一时之间，两只手不知道先捂着哪里比较好。
苍阙也是第一次登上石阶，也是第一次感受石阶的“玄妙。”
林清梦笑过以后，赤裸双足，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楚寒雪跟在她身后，走了没几个台阶，便蹲下身来，眼睛有些泛红。
“疼？”
楚寒雪委屈地点点头。
想来若是宫里面都是这样的地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光着脚乱跑了。
沈凌霄来到与她同一平行的石阶前蹲下身。
“背你。”
“不好吧，会不会显得我不够虔诚？”
“我们又不是圣女，能爬上石阶已经很虔诚了，无碍。”
想想也对。
楚寒雪伏在他的背上，搂紧他的脖颈。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间，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楚瑾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林清梦了，也想背起她，让她不必承受如此痛苦。
可她有自己的使命，他无权插手。
白羽凑到苍阙身边，轻声耳语。
“你是北荒新王，凌驾北荒万人之上，能不能让他们给我们开个后门？”
他一边说，一边痛得倒吸冷气。
苍阙回头看了已经有一段距离的神女一眼。
“你看看他们像不像会惯我毛病的样子……”
白羽无语至极，只能按压着膝盖处的穴位减缓疼痛。
苏崇阿也逐渐受不住疼痛，连连哀嚎。
“到底是什么人能想出如此恶毒的神祈方式？”
苍阙微微弓着身体，试图减轻身体重量，缓解脚下疼痛。
“这些折磨人的法子都是从先祖那里代代传下来的。为了能和天神通话。”
“你看见神女手腕上戴着的手环没有？”
白羽回身看，距离有些远，隐约能看见她手腕处绑着一条有些暗黄的手串。
不过距离太远，虽看不清是什么材质，但他心中蓦然生起一种不大好的感觉。
“上面的每一颗珠子都是一名少女的人头骨。”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北荒先祖一直认为少女是圣洁的，死后神识可连接天神，传达心意，于是他们便会挑选看着机敏可爱的女童，在她尚且年幼之时，刺穿耳朵，拔下舌头，有一些甚至会被挖下双目。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世间丑恶之事，同她们隔绝开来。”
“待到成年之时便送她们去见天神，向天神祈愿。”
“那去见天神的方式是……”
“戕害！人皮做鼓，头骨为器。”
楚寒雪只觉得一阵寒恶，抱着沈凌霄肩膀的手臂不断缩紧。
感受到她的恐惧，沈凌霄握紧了她的腿窝。
“父亲还在世之时，早已推翻类似的旧习，倒是惹来不少人的不满。不满之人，以桑氏为首。”
“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桑氏竟被你们尽数剿灭，也算是了了我父亲的一桩心愿。”
白羽感叹道：“没想到，你这一路走来也挺不容易的。”
“还好，还好，再不容易也比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好得多。”
这通往仙台的石阶大致几百阶。
艰难地爬到最顶端之时，大家早已痛得瘫倒在地。
楚寒雪倒是不痛，而是蹲在仰躺在地面的沈凌霄身前，抱着自己小腿，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凌霄的小腿。
沈凌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摇了摇头。
“不痛了。”
他说这话倒是不假，双脚只要离开石阶，就没那么痛了，此刻一放松下来，甚至还觉得浑身舒畅无比。
沈凌霄虚撑着楚寒雪的肩膀站起身。
他向四周看去，只见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张巨大的鼓面上，每走一步，都会传来震人心肺的闷响。
楚寒雪踮起小脚，有些惊慌地抱着沈凌霄的手臂。
“凌霄哥，我刚听苍阙说，北荒曾用少女的肌肤制作鼓面，这会不会……”
沈凌霄按住她的小手，轻声安抚道：“这么大张鼓面，上面也未见有拼接的痕迹，不会是人皮的，放心！”
“我猜大概是用了某种大型野兽的兽皮拉扯制成的。”
听到是兽皮，虽然踩在上面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但已经好很多了。
休息够了，大家纷纷站起身。
每走一步，都会传来巨大的闷响，若是一起走动，总觉得体内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楚寒雪有些难受地捂着心口。
“这神坛之上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除了这张巨大的鼓面，这里一片荒芜，空无一物。
“好美！”
一直面向前方的林清梦突然念叨着。
“什么美？哪里美？”
楚瑾辰有些担忧地拉住林清梦的手臂，却被他挣脱开来。
楚寒雪本想跑到她身边，刚跑动两步，沈凌霄从身后大喊道：“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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