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茗和红叶两人面面相觑，谁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静默了一会儿，秦鸢回过神来，笑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
翠茗也道：“小姐整日里要操心的事情那么多，就别再多放心思在这个上面了，多思多虑也伤身。”
秦鸢点头。
“对，这件事我催十六便是，心都替他操完了，他做什么？”
红叶就笑。
秦鸢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红叶，问：“你不会将我说的话悄悄告诉十六吧？”
红叶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噘着嘴嘟囔道：“小姐怎么这么说我？”
翠茗道：“小姐不该担心红叶会悄悄说，该担心她原本是想套十六的话，却不小心被十六套了去。”
秦鸢憋不住大笑起来。
红叶跺足道：“好你个翠茗，竟然和小姐一起逗弄我。”
说着就要来撕翠茗的嘴，翠茗招架不住，慌忙躲到了秦鸢身后。
红叶跺足道：“你出来，看我不撕你才怪。”
秦鸢清了清嗓子，还没劝解，就听外面小丫鬟来报：“夫人，沈长乐求见。”
红叶白了眼翠茗，小声道：“以后再找你算账。”
翠茗只是笑。
秦鸢坐正了身子，肃容道：“让他进来吧。”
红叶和翠茗也收了笑容，肃立在秦鸢身侧。
沈长乐进来后，先请了安，就道：“夫人，原本小的今日不该来的，只是在国子监遇见了二小姐和小少爷。”
“哦？”
秦鸢吃惊地扬了扬眉。
沈长乐也不是那等没事找事的人，这么说必有缘故。
看他口唇焦干，红叶赶紧到了盏茶递给沈长乐。
沈长乐恭敬地接过，笑得圆润和气：“多谢红叶姑娘。”
虽正得重用，对秦鸢的身边人依旧十分客气。
秦鸢便道：“你先喝口茶再慢慢说罢。”
沈长乐感激地看了眼秦鸢，尽量文雅地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道：“小的今日带人去国子监诗墙上张贴新诗，正巧遇见小少爷护着二小姐回婆家，就和小少爷多聊了几句，没想到二小姐遇见了徐家的徐堂。”
“徐堂？”
秦鸢皱眉。
沈长乐以为秦鸢不知此人，慌忙解释：“徐堂是徐家人，会些拳脚，他爹过世的早，过世前就身子就很不好了，就答应把爵位让给了徐大人。”
秦鸢点头。
沈长乐又道：“徐堂和他妹子都在叔叔家里住着，他也没怎么读书，跟着徐家的儿郎们在外面谋事做，也曾在晋王名下的赌坊看场子，放重利债。后来将妹子送到晋王府做了侍妾，他又踢得一脚好球，就被荐去齐王府上做帮闲。小的因常在市面上行走，又惦记着节庆日的买卖，和很多人混的不错。恰巧发现徐堂和耶律氏那边的人也多有来往，关系很是亲近。”
秦鸢素来知道他的本事，也还是有些吃惊。
“可是你发现徐堂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长乐道：“十六和十八都曾经问过小的知不知徐家的事，小的就对徐堂多留了点心。”
秦鸢赞道：“你有心了。”
沈长乐笑道：“小的是夫人的陪房，自然要多为主子着想才对得起主子看重。”
秦鸢点点头。
沈长乐又道：“徐堂在外面吃花酒，曾说过，徐家和侯府不对付，打算趁六夫人的丧事来侯府大闹一场，让侯府下了面子。后来却又骂徐大人想四处下注，如今见皇上看重侯府，又迟疑不敢动作，答应好的事也不做了，倒把他们兄妹闪在了一边。到底只是个叔叔，怎么也不会像亲爹。从此之后，他只以自个的前程为重。”
秦鸢道：“看来徐家内部……”
沈长乐点头。
秦鸢道：“怪不得这些日子徐家没来闹。我还白白担心了一场。”
沈长乐道：“小的觉着，徐堂虽如此说，但也还得提防着。”
顾六爷那边是咬死了告徐家，徐大人摇摆不定，如今离出殡还有些时日，最后还真难说。
秦鸢道：“是。”
沈长乐又喝了几口茶，道：“徐堂不知怎么和二小姐、小少爷搭上了话，说要带着他们去看蹴鞠，小少爷毕竟是个男儿，奇就奇在他也把二小姐说动了。二小姐和小少爷只怕不知徐家和侯府正在对峙，徐堂如今接触秦家，不知何意。”
秦鸢蹙眉。
沈长乐既然这般说，显见徐堂刻意交好，此人这个时候瞄上了秦家，的确有些拿不准背后的意思。
秦鸢想了想道：“你多关注些此人，有什么消息便来报我知晓。”
沈长乐道：“是。”
秦鸢又问：“可还有其他事？近日生意如何？”
沈长乐笑道：“小的来也是因着小少爷出了个主意，小的觉得甚好。”
秦鸢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道：“你说说。”
沈长乐道：“小少爷说，要不要重新起一块诗墙，将昨日七小姐等娘子军奋战，侯爷带领众兵将打退耶律质子，皇上御驾亲临之事也做出诗稿来。小少爷昨日在场也做了首打油诗，小的想这个主意到不错，还可命人写了话本子，配上木刻画，有侯爷威名在，一定能大卖，只是不知主子觉得如何？”
秦鸢忍不住笑道：“这小子尽在这个上面使心眼子，也就你把他说的话当回事，要是让爹知道了，不晓得怎么训他。”
前世沈长乐做了府衙的门政大爷，秦恒屡试不中之后改走庶务就和他很投契，今生又能凑一堆儿去，也是有缘。
沈长乐笑道：“小少爷虽然读书不如堂少爷，但机灵劲儿一点也不少。”
秦鸢道：“既然你也看好，不如就这般做罢，只是小心些主次轻重，莫要引得他人背后非议侯府，譬如功高盖主之类。”
言下之意便是以皇室为重，凸显圣恩。
沈长乐一惊，立即应道：“小的记住了。”
接着沈长乐又说了些各铺面生意经营的境况，虽有所提升，但几个掌柜见西市边上的小铺面竟运作的风生水起，也起了别样心思。
秦鸢道：“皇上有意为太后娘娘办寿诞，他们若是有什么打算就要尽快了。这样的机会捉住一次，便能赚得盆满钵满，这一年剩下的日子就是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说什么。”
沈长乐笑道：“主子聪慧，连这些生意经都省得。另外市面上的胡椒跌的越来越厉害，已经到了三十二两银子一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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