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归歆没有马上说话，整个餐厅里都是静寂。
因为一个不可能逾越的理由，两个人已经离婚。在归歆的观念里，既成事实，不可改变的结果，那就各自安好，悄悄怀念算了。
成年人应该有克制能力，何况这人是谢尽安。在她的认知里，他成熟稳重，冷静自持，下定决心的事情，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性。
所以她不理解他继续做着吴丙的雇主，窥探她的生活状况的同时，还一而再三地出现在她面前，现在更是说出这种暧昧的话。
“你想干嘛？”声音冷起来。
谢尽安不知道她脑子里又转了什么，“我实话实说。”
归歆勉强接受他这个说法，想一想，她淡淡说话，“你说完了，现在轮到我说。”
“嗯。”
谢尽安莫名有些紧张，拿起酒杯慢慢地抿一口。
归歆也喝一口，随意而平淡，“我没什么特别的择偶观，年轻时对颜值的要求高一些，现在看着顺眼，相处舒适就好。”
谢尽安轻轻皱眉，“这么简单？”
“怎么会简单？”
归歆突然有了聊兴，微微一笑，“看着顺眼包含了个人审美，有时候也讲眼缘。相处舒适就更难了，因为这里包括人品、三观、个人修养等等内容。”
谢尽安闷了一会儿，直接问，“那你看花总顺眼吗？”
“花总长得不错，大多数女人都会觉得顺眼。”
“包括你？”
“对啊。”
谢尽安轻轻地磨了磨后槽牙，继续问，“你与他相处舒适吗？”
归歆微笑，“花总的智商非常高，三十五岁的男人懂得也多，尤其分寸感很强，让人有舒适的感觉。”
谢尽安的面孔冷了下来，“你在考虑他？”
“为什么不考虑？”
归歆回答得毫不犹豫，“我才三十岁，没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
谢尽安被气到了，咽了咽喉咙，他闷闷地说，“你别着急。”
归歆从善如流，“我哪有着急，顺其自然而已。”
*
半个小时后，谢尽安从楼里出来，面色很沉，走到路边，他往美国拨了一个电话。
那头的男人是他请的律师，“谢先生，这个官司您稳赢的，但是如果对方上诉，有可能会再拖半年。”
这个情况谢尽安是知道的，“对方的代表律师有表达过这个意思吗？”
“有。”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谢尽安揉着眉心，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他忍住没有和归歆讲嘉禧的事情，但是花总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虽然目前来讲，归歆并没有对他动心，但是时间缓缓过去，万一呢？
谢尽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坐到车上，他默默地抽了一根烟，烟雾袅袅中，他做了一个决定。
五分钟后，叶朗接到了谢尽安的电话。
他感觉自己最是无辜，夹在这对姐弟中间，两头受气。
电话一通，他首先叫苦连天，“尽安，你别逼我啊，你姐姐坚持要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呀。”
“没意义的事情为什么要坚持？”
“对啊，但她就是要坚持。”
叶朗的声音还是苦，“你也别着急，官司肯定是你赢，不过挨些时间而已。”
谢尽安却不答应，声音寒凉，“我不想错过嘉禧的成长阶段，你告诉她，我没有耐心了。”
叶朗听出他语气里的凶狠，“尽安，你别乱来啊。”
停顿片刻，谢尽安默不作声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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