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去,喧嚣落幕。回家的车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寂。刘晓东开着车,志生坐在后排,简鑫蕊这次没坐副驾驶,和志生并排坐在后排,志生的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明月从容应对的声音以及简鑫蕊最后那句带着尊重的话语。
简鑫蕊和明月握手时,志生就在她俩身边,甚至两个人都没看志生一眼,但志生分明感到,她们俩都放下了很多,没有任何违和感,以前无论自己提到简鑫蕊,还是自己来南京,明月都有一种紧张感,他是感受得到的,所以他总是刻意的保持着与简鑫蕊的距离,甚至很长时间不来南京,不和简鑫蕊联系,那时的他,和简鑫蕊除去曾经的领导和同事关系,其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明月都会那样紧张,现在自己和简鑫蕊坐一辆车,甚至手挽手出现在明月面前,明月视若茫然,也许明月真的放下了过去的所有。明月的放下,也让志生更加坚信明月提出离婚的理由,现在都放下了,自己又何必去纠结,以后自己也许和简鑫蕊一样,再见到明月时,除去欣赏,再无其他的情绪。
简鑫蕊靠在志生身边的椅背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也在梳理着今天的所见所感。
她也知道志生在想什么,甚至知道,从今天起,身边的这个自己深爱了几年的男人,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所有,自己对他的爱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可以光明正大的表达出来,而且她坚信,志生会坦然接受!
她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也有清晰的赞赏:“志生,你这位前妻,萧明月,确实是个人物,她似乎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我俩的对话,她都信手拈来,脱口而出,她绝对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功课。” 这一次,她没有用“前妻”这个身份来定义,而是直接叫了“萧明月”,这是一种对等身份的认可,语言里全是佩服。
戴志生从思绪中抽离,轻轻“嗯”了一声,等待着她下文。
“我原本以为,她或许只是凭借一股韧劲和运气,才能将明升做到如今的规模。”简鑫蕊缓缓睁开眼,看向戴志生侧脸,“但今天看来,是我狭隘了。她临场应变的能力,对商业逻辑的理解,尤其是那份不卑不亢、借力打力的沉稳,不是简单装就能装出来的。在那种情况下,她能迅速抓住我话语中的缝隙,不仅化解了潜在的刁难,还顺势抬高了自身格局,暗示了合作可能……这份急智和格局,很多在商场沉浮多年的男人都未必有。”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坦诚:“说实话,我之前或许……是带着一点审视,甚至是一点点居高临下的心态去看她的。但今天,她赢得了我的尊重。志生,你曾经的选择,并非没有道理。”
这番评价,出自向来眼光挑剔、自信强大的简鑫蕊之口,分量极重。戴志生心中五味杂陈,有对明月能力的肯定,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简鑫蕊能如此客观甚至赞赏地评价明月,意味着她真正放下了那层因他而存在的、对明月的潜在比较和芥蒂。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覆盖在简鑫蕊的手背上,语气低沉而真诚:“鑫蕊,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看待她,也……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亲自来出席,送上花篮,甚至在宴会上……你本不必做到这样。而且估计到明月没料到会来这些嘉宾,提前为明月订了宴席。”
志生感谢的不仅是简鑫蕊表面上的支持,更是简鑫蕊在宴会上,即便被明月巧妙“反击”后,依然保持了风度,并在最后主动释放了善意。这不仅仅是给他戴志生面子,更是简鑫蕊自身格局的体现。
简鑫蕊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我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你,志生。我也是在为自己确认一些事情。”她微微用力,仿佛要传递某种决心,“确认你过去的经历,塑造了怎样的你;也确认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自信和心胸,去面对和接纳你的全部过去,以及它可能带来的一切关联。”
她转过头,目光清澈而直接地看着他:“今天之后,我更确定了。明月很好,她值得尊重,但她是你的过去式。而我们,”她顿了顿,声音柔和却坚定,“我们是现在,也是未来。志生,我看到你今天的怅惘和复杂,我理解。但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往前看。南京的市场很大,久隆和明升的产业虽然风马牛不相及,明升做服装,久隆做房地产,但久隆集团和明升公司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但那将是纯粹商业上的考量,与我们的私人感情无关。”
这番话,如同暖流,涤荡了戴志生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和纠结。简鑫蕊用她的行动和语言,清晰地划定了界限,展现了远超他预期的包容、智慧和对他情感的珍视。她不是在逼迫他遗忘,而是在引导他共同面向未来。
他紧紧回握她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重新锚定的踏实感。“我明白,鑫蕊。”他郑重地说,“谢谢你让我看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一切,无论是美好的还是遗憾的,都已经是回忆。从今往后,我的重心,是我们。”
车窗外的南京寒风凛冽。车内的两人,却温暖如春,虽然话语不多,但一种基于深度理解、信任和共同前行的默契,在沉默中静静流淌。经过明月开业这一役,戴志生不仅看到了前妻的蜕变与独立,更真切地感受到了身边这个女人的强大内心与珍贵情意。他与简鑫蕊之间的距离,因这场看似微妙的情感与商业交织的考验,而被拉得更近,关系也变得更加牢固和深厚。他们不再是两个独立的强者,而是真正开始融合成可以并肩面对一切风雨的共同体。
回到家里,依依迎了上来,问道:“爸爸妈妈,今天去吃饭为什么没带我去?”
“是啊,鑫蕊,为什么不带依依去?”
简鑫蕊看着志生,也问道:“志生,为什么没带你女儿去?”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笑!
依依哼了一声,转身跑上了楼!
简鑫蕊温柔的问:“志生,今天你喝了点酒,是不是要睡一会?”
“今天要和方圆广告公司的总经理方圆和董事长杨雪谈合作的事,约好了下午三点!”
“今天是星期天,你是忙傻了,还是看明月的直营店典礼这么成功高兴坏了?”
志生一看日期,真的是星期天,笑着说:“今天高兴,高兴我勇敢的抓了你的手!”
“傻样,刘晓东还在车上呢,你就敢抓我的手,胆大包天!”
“酒壮怂人胆!”志生笑着说。
“上楼休息一会吧!”
简鑫蕊拉着志生的手,向楼上走去,任姨看到两个人的样子,感叹道:“真是不容易,整整五年,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志生的房间里,简鑫蕊轻吻一下志生的额头。
这个轻吻,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带着怜惜、理解和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温柔。它不带有任何侵略性,却比任何热烈的亲吻都更能触动戴志生此刻柔软的内心。
志生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深深地望进简鑫蕊的眼睛里,那里有他熟悉的精明干练,此刻更盛满了只对他流露的缱绻柔情。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让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静静地拥抱着,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鑫蕊,”他低声唤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以前……我总是顾虑很多。顾虑明月的感受,顾虑旁人的眼光,甚至顾虑我们之间身份的差异,让我不敢,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坦然地去抓住你。”
简鑫蕊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眉骨,语气温柔而坚定:“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志生,我们都不再年轻了,经历过失败的婚姻,也拥有过成功,更应该清楚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什么是值得珍惜的。过去的枷锁,我们一起来解开,所有的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好。”戴志生应道,这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卸掉了他心中最后的重负。他低下头,这一次,主动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再是浅尝辄止,它带着承诺,带着释然,带着对未来的全部期许,缠绵而深情。
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房间内投下温暖斑驳的光影。楼下隐约传来依依和任姨的说话声,生活的气息如此真切。在这个他们共同构筑的家里,两颗曾经各自漂泊、谨慎克制的心,终于毫无隔阂地靠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简鑫蕊脸颊微红,眼中水光潋滟,更添几分平日里少见的风情。她理了理志生微乱的衣领,柔声道:“好了,你不是说酒劲上来了吗?躺下休息会儿吧,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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