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府？”夏冬春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她去果郡王府做什么，嫁给果郡王了？”
“这……”陵容也被夏冬春这话哽住了，她最开始只是想着甄嬛去投奔浣碧，因为在她的认知中，甄嬛是绝对不会做这样自降身份的事情的。
“甄氏不像是那种人，”曹琴默犹豫了一瞬，但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小心翼翼抬眼看了陵容一眼，生怕自己为甄嬛正名，会惹得陵容不悦，“贵妃娘娘，您觉得呢？”
“我也是这般认为的，但是夏妃的猜测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果郡王对甄氏的心思众人都看在眼里，趁甄氏之危娶她为妻，也并非不可能。”
“就算真娶了，也不会是妻，”夏冬春总算不是那个傻样了，“孟静娴可不是个吃素的，不然也不会生了元澈了。
甄氏若是去了，能当个侍妾都抬举她了。
更何况她又生不了，还没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就算果郡王真心喜欢她，也没办法给她抬为侧福晋。
如今她这个身份，连浣碧都比不上呢。”
“可她到底还是顶了钮祜禄氏的名头……”曹琴默颇有些不同意。
“钮祜禄氏可是大族，被贸然塞过去一个女儿就算了，还做错了事儿，被皇上流放了。
钮祜禄氏都觉得丢脸，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借到什么势？”夏冬春哼了一声，她本就不太喜欢甄嬛，在她眼里甄嬛假惺惺的令人作呕，因此一听到她的消息，就忍不住开始嘲讽，“而且就她那个假清高的样子，只怕早就偷偷摸摸改了名字，再姓甄了。”
“若是姓甄，岂不是太容易被人查到了，”陵容倒是有点不敢相信，“皇上本就在查她，藏也该藏的紧一点儿。”
陵容其实也在找甄嬛在哪里，只不过在京城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她的消息，只能认为她早就进了果郡王府，深居简出才能躲过搜查。
只不过夏冬春今日这一说，陵容倒也觉得甄嬛有可能将姓名改回来，毕竟她的名字是父母所赐，她想拿回来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道浣碧如何想，毕竟她也被赐名甄玉嬛，两个嬛儿在果郡王身边，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些事端了。
“若是她真的嫁给了果郡王，姐妹共侍一夫，不知道会不会步上皇后娘娘的后尘，姐妹为了一个男人相争，斗的丢了自己的性命。”
陵容慨叹着，心中倒升腾起了一点点诡异的快感来，“本宫倒是真想看一看这样的场景呢。”
“这样的事儿要是发生了，孟静娴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了，一定会由着她们姐妹两个争吵，最后渔翁得利，将果郡王拴的死死的。”
陵容看向夏冬春，没想到她还能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只可惜她嘴上还能说出一二，若是做起来，就全然不行了。
“这些都是小事儿，她在宫外想要翻出风浪，也是不容易的。”曹琴默小心地开口，劝慰着两个人不要太过在意甄嬛，“她的妹妹在宫中虽然得宠，但位份和权力都是没有的，想必也没办法帮她躲藏。
若是发现了，告知皇上便好，也免得娘娘多费心思。”
“如今她已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本宫也没有对付她的心思了，今日提起，只不过是闲聊两句罢了。”
陵容转移了话题，转而提起为四阿哥和五阿哥选福晋的事情来。
直到两个人同意了也会将名册送来之后，陵容便将两个人送走了。
第二日午后，苏培盛和小厦子等人便将查到的消息传了回来，所有的证据仍是指向恬嫔，陵容也终于顺着皇上的意思，将恬嫔叫到景仁宫审问了。
恬嫔一脸迷茫的过来，一进门就见周太医、苏培盛、芳泽几个人都在瞧着她，她颇有些恼怒地瞪了几人一眼，对陵容勉强弯了下膝盖，立刻便到一旁坐了下来。
“晟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正在午睡就急匆匆的叫本宫来这不祥之地，难不成是查出了皇后娘娘的死因，叫本宫来为你参谋参谋吗？”
瞧着恬嫔的模样和自称，苏培盛在一旁皱紧了眉头，这嚣张跋扈的模样，与当年的华妃也差不多了。
只可惜当年的华妃娘娘有皇上的宠爱有家族的支撑，而这位恬嫔，却是皇上想要除掉的人。
苏培盛垂下了头，遮掩自己脸上的嗤笑，陵容却是毫不在意，直接叫苏培盛与周太医说明情况。
苏培盛迅速整理好了表情，立刻便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告知众人，首先是太医院中，已经查到了毒药所需药材的取用记录，而为恬嫔娘娘拿药的正是何桉鸣何太医。
“只不过这个药物取用很早，药物的分量也只够毒杀两人的，所以奴才判断这份药物的取用是用来毒害四阿哥和五阿哥的。
之后便是宫外来往药材的记录，同样有可以制成这份毒药的相关药材被采购进宫中，奴才提审了相关之人，已经证实了，是恬嫔娘娘身边的桑儿亲自取走的。
而这份毒药同样是两人份的药量，正好是芳泽姑姑手中一份，毒害皇后娘娘至死是另一份。
如今人证都已经投进了慎刑司中，这是他们签字画押的证词，还请贵妃娘娘过目。”
陵容接了过来，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就丢去了一旁，她直接看向一脸震惊的恬嫔，“恬嫔，就此事说一说吧。”
“说？有什么好说的。”恬嫔一拍桌子，“我看是晟贵妃午睡没有睡醒，发了梦，带一群人在这里胡言乱语诬陷本宫！”
“恬嫔此言差矣，凭你和我的关系，我定是不会诬陷于你的。
只不过皇后娘娘中毒身亡，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不得不去查一查真相。
因此最开始的时候，就是问了皇后娘娘身边的芳泽姑姑，她经不住刑法，便将恬嫔你供了出来，还将这毒药也给了出来。
为了还你的清白，本宫暂时将事情压了下来，叫人去查毒药的来源，若是有一处清白，都能为你辩解一二。
只可惜处处证据都指向你，当真是叫人……无奈。”
陵容也没想到，恬嫔是这样没脑子的，看到了苏培盛还不明白是皇上要查，不然自己哪里能使唤的动苏培盛呢？
“所有证据指向本宫？未免太过胡说了！”恬嫔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气恼，她几乎要指着陵容的鼻子，“何桉鸣早早就被调出宫了，本宫都没办法见到他，又怎么可能叫他给本宫拿什么毒药？
晟贵妃，编谎话也要编一些说的通的，找来这么多阿猫阿狗陪你一起演戏，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恬嫔不如想一想，若是本宫真的想栽赃于你，何苦还要叫你过来询问？直接将人证与物证一起交给皇上，不是更加方便和快捷吗？
更何况苏公公就在这里，他代表的就是皇上，你是觉得我有办法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污蔑于你吗？
而且太医院的药物进出，若是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这些嫔妃是没有权利查看的。
至于广储司的采买，本宫倒是可以查，但为了避嫌，也还是叫苏公公前去查的。
这证词你也可以看一看，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被审问之人也签字画押了，若是觉得不对，找出人证便是。”
陵容将那几张纸交给了照水，叫她送去恬嫔手中，恬嫔一把抢了过来，仔仔细细地地看着那张纸，眼看着这些证据确实如陵容所说，她一下子便失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这就能看出她与华妃的不同了，若是华妃被冤枉，就算是不能将这证词撕碎，也要立刻冲去皇上面前，哭嚎着自己被人冤枉了。
哪里像恬嫔这样子，立刻就被吓到了，像个软脚虾一般。
“恬嫔，如果你没有任何异议的话，本宫就要请桑儿走一趟了。
避免你觉得我会栽赃，还是由苏公公审问吧，这样可好？”
恬嫔摇了摇头，她下意识便想拒绝由苏培盛查明，“还、还是由贵妃娘娘查明吧，苏公公还要忙于照顾皇上，哪有时间查这些小事呢？”
“恬嫔娘娘说笑了，”苏培盛忙陪着笑，“皇后娘娘中毒之事并非小事，奴才多费些功夫也是应当的。
奴才也要谢过娘娘理解辛劳，如此便带着桑儿走一趟慎刑司了。”
恬嫔并未回答，桑儿就被吓得连连摇头，她跪在恬嫔脚边，拉着恬嫔的手臂，开口就是求恬嫔为自己做主。
“娘娘，奴婢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奴婢不想去慎刑司啊！
那地方进去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听说……听说那里面都是惨叫声，娘娘您心疼心疼奴婢，奴婢不想去里面受苦啊！”
桑儿哭的可怜，恬嫔有心为她求情，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罪责更重，便没有开口求情，反而是安抚起桑儿来，“桑儿，你放心，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一定不会叫你受苦的，你只要如实交代，便不会受苦。”
“娘娘……”桑儿同样瘫坐在地，她看着苏培盛缓缓向自己走过来，她立刻就跪着向陵容磕头，“晟贵妃娘娘，奴婢什么都说，求您不要送奴婢去慎刑司。”
苏培盛停住脚步，他试探着看向陵容，陵容点了点头，他便退回了原位，认真听着桑儿禀报。
“说说吧，若是只说不知情，那便还是与苏公公一起去慎刑司。”
“奴婢什么都说，”桑儿又磕了个头，她不敢看向恬嫔，开口就将恬嫔叫她收买芳泽姑姑虐待皇后的事儿给说了出来，“娘娘叫奴婢给了芳泽姑姑一包银子，算是作为报酬。”
芳泽立刻就将那荷包拿了出来，“晟贵妃娘娘，就是这个荷包，那毒药也是放在这荷包中的。”
这可与芳泽之前说过的不太相同，陵容不动声色地接过荷包，随手就交给了照水。
“桑儿，是这样吗？”
“这……”桑儿有些茫然地看了恬嫔一眼，“娘娘交给奴婢之时，并没有说过这荷包中还有别的，奴婢也掂量过重量，没发现有毒药这种东西……”
桑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呆呆地看着陵容，又不甘心地重复了一句，“晟贵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发现。”
“娘娘，她胡说，这毒药就是放在荷包中的，而是也是她告诉奴婢，把这药放在皇后娘娘的膳食中就好。
奴婢不愿意，她便自己动手，日日都要在皇后娘娘的饮食里下手。”
“那、那不是毒药。”桑儿有些急了，想也不想就将实话说了出来，“那就是点泻药，叫皇后娘娘上吐下泻的，如今景仁宫无人侍奉，皇后娘娘要自己倒夜香，所以……所以……”
桑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又向陵容磕了个头，“娘娘请相信奴婢，那些药真的只是泻药而已。”
“不可能，那我手中这毒药你要怎么解释，你这人未免太坏了些，竟然想不承担责任，难不成是想都推到我的身上吗？”
“这一定是你自己买来的，想要栽赃我和娘娘！”
“这怎么可能！”芳泽哼了一声，“奴婢在景仁宫侍奉皇后娘娘，除了恬嫔娘娘派你来过之后，便再没有别人了。
周太医可说了，这毒药用药偏门，造价不菲，宫里月例不够多的娘娘，弄一副出来都不容易。
既能负担的起这大把银子，又常常来景仁宫的，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景仁宫门口的侍卫都能作证！”
“这……”桑儿有心解释，但她着实找不出别的证据来了，她看向恬嫔，忙低声叫了一声娘娘。
“恬嫔，你且说一说吧，若是这其中误会，也要提前解释清楚才好。不然送到皇上面前，可就没有你辩解的余地了。”
恬嫔眨着眼睛，她此时满脸惊恐，似乎是猜测到了有人故意要整她一般，“不，我绝对没有谋害皇后娘娘，什么泻药，什么毒药，通通都没有，你不要诬赖于我。”
“苏公公，禀报给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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