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书记下了决心，郭桐宇说道：“书记，毕竟这种用人方式在咱们甘水史无前例，我建议先放出风声，看看干部群众的反应，能留一定的余地。”
陆凡点了点头，笑着说：“行，那你们几个往外透露一下消息，酝酿一周后再研究。”
人事调整和干部提拔总会引发一股暗流涌动，各种传言和猜测层出不穷。“风声”从何而来？其实，往往背后有组织特定的逻辑和考量。
事前“放风”可以作为一种社会反应的“风向标”。如果提拔对象的消息引发了大量的负面反应或者争议，组织就可能重新审视人选，这是“摸清底牌”的策略。
还有一种不太能明说的“潜规则”，也就是看这个候选人是否具有足够的智慧。他需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表现出对组织的“敬意”，同时也要展示出自己对于工作和组织的忠诚。
所以“放风”并非轻率或漫无目的，而是组织经过深思熟虑。
组织是谁？在甘水自然就是陆凡！
第二天，教育局副局长曹春雷去副县长李俊峡办公室汇报工作。
二人以前有些不对付，有个学校的维修工程，活是李俊峡找的人干，但项目负责人是曹春雷。在验收项目的时候，曹春雷因为工程质量的问题不签字，当时李俊峡大发雷霆，最后还是局长亲自签的字。
但今天，李俊峡的态度很好，谈完工作后，他微笑着说：“春雷，组织部征求我的意见时，我推荐了你，我想组织会认真考虑的！”
其实，曹春雷已经听到了“风声”，心想你会那么好心？拿我当三岁小孩玩？但嘴上还是客气的说：“感谢李县长大力提携！”
瞎扯了一会后，曹春雷起身告辞，直接去了县委，在陆凡秘书办公室排队。
不多时，组织部长郭桐宇推开了副县长李俊峡办公室，笑道：“俊峡，忙着呢？”
李俊峡赶忙起身说：“难得来我这，快坐！”然后亲自去泡茶。
二人落座后，郭桐宇说道：“都忙，连串门的时间都没有。来你这是想征求一下意见，教育局局长空缺，你是政府分管领导，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李俊峡早有准备，说道：“我感觉政府办副主任杨林挺不错，管政务的第一副主任，资历、能力都属上佳人选，县长对他也比较满意。”
郭桐宇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在本子上记了下，又问：“你感觉教育局的副局长曹春雷如何？”
“他？不行、不行，咱们甘水还没有副职一步到位的先例，而且这个同志怎么说呢？脑子比较死板，大局观比较弱，为人处世比较生硬，在教育局威信一般，我感觉他掌控不了局面，教育局可是个大局！”
郭桐宇记完后，说道：“好的，你的意见我会如实向县委汇报。那我就不打扰了，单位还有一摊子事！”
在县委办，曹春雷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陆凡办公室。
进来后，恭恭敬敬的说：“书记，我来给您汇报工作！”
陆凡抬起头说：“坐下说！”
曹春雷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汇报道：“书记，乡镇学校合并，我草拟了一份方案，请您过目！”
陆凡接过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时不时问几句，曹春雷都能对答如流，详细解释。
陆凡又问：“虽说乡镇学校合并后，校长要公开聘任，但最起码对人选要有一定的考量，不能让某些人‘浑水摸鱼’，现在的人很能找漏洞、钻空子，这些校长你都了解吗？”
曹春雷马上开始汇报，对二十多个校长的情况如数家珍，汇报的公正客观。
陆凡感觉这确实是个干工作的人，心里基本上有了主意，便问：“你对全县的教育有没有具体的规划？”
听到这话，曹春雷强忍内心的激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稳了下心神汇报道：“书记在宁阳的一系列举措非常成功，甘水完全可以借鉴和效仿，以创建省级重点高中为突破口，带动全县的教育事业蓬勃发展……”
整整十多分钟，曹春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语言流畅且条理清晰。
陆凡感觉很对“胃口”，曹春雷的很多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不禁露出笑容。说道：“嗯，不错，看的出来你对甘水的教育有过深入的思考！春雷，我打算推荐你担任县教育局局长，把甘水的教育重担交给你！”
幸福来到如此突然，多年的夙愿就这样达成了？
陆凡的话让曹春雷仿佛置身于梦幻，美好而不真实。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士为知己者死，他愿意为眼前这个赏识他、给予他机会的人付出一切！
“书记，只要您信任我，我一定为甘水的教育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工作和生活中，坚决贯彻您和县委的各项决策部署，尽我所能推动甘水县教育事业迈向新的台阶，绝不会给您丢人！”曹春雷言辞恳切，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陆凡说道：“你是为甘水人民服务，为甘水的教育事业奋斗！这段时间你要谨言慎行，全力谋划工作，不要节外生枝！”
走出书记的办公室，曹春雷心情无比激动，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他真想找个无人的角落，大声嘶吼一番，释放心中的喜悦和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发自内心的笑着跟熟人打招呼，离开了县委办。
曹春雷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以陆书记马首是瞻，工作必须要有亮眼的成绩，才不辜负领导的信任和期望，未来能有机会走的更高、更远！
这几天，郭桐宇、张乾源和县委办主任李昕渤，不断地给陆凡反馈干部群众的对曹春雷担任教育局局长的反应，基本上没太大问题，只有少数人觉得甘水没这样提拔过干部，有些冒失。不过这种声音很小，无伤大雅。
周五上午，陆凡召集了五人小组会，专题研究人事微调，除曹春雷外，还有县委办、政府办人大办、政协办的小范围调整。
现在，县长王宝国有点躺平的感觉，陆凡说什么就是什么。
谈完人事工作后，陆凡对王宝国说道：“宝国县长，那三千多万还没走完程序？还是还款计划没有制定好？”
“书记，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月的工资发放有些紧张，临时挪用了下。等下个月的转移支付资金和税收到位后，我第一时间清理债务。”其实那钱被王宝国挪用了一部分，提前给自己的工程预支了一些款项。
陆凡皱了皱眉说：“定好的事就要坚决执行，下不为例！”
下午，郭桐宇带着人事调整方案去市委组织部报备，陆凡坐他的车去了市委。
下班后，李明洲有些“手痒”，想“搓两把”，陆凡叫了市委组织部部长张荣秋、市纪委书记吴晓华和公安局局长叶晨，自己给他们搞服务，总觉得跟老丈人打牌怪怪的。
周六，陆凡陪着李明洲去宁阳县柏树湾垂钓基地钓鱼，宁阳县委书记边继得、县长杨川贝严阵以待。
闲聊的时候，边继得低声问陆凡，宁阳最近要调整人事，有没有“老关系”需要照顾的？
陆凡想了想，同学、好友大多去了市里，也没人主动找自己办事，刚准备拒绝，忽然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变笑着说：“老领导，还真有一个人选，姚倩，以前我就想把她放在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上，方便吗？”
边继得说道：“这有啥不方便的，这次就调整到位！我说陆凡，你不会跟她不清不楚吧？”
陆凡忙说：“老领导，千万不敢胡说八道！再说，你看我像那种人？”
“哈哈，食色性也，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这下陆凡急了，说道：“老领导，其它玩笑能开，这个可真不敢！就此打住，以后也一句都不敢提了！”
“好好好，看把你吓的！”
钓完鱼后，当然得吃柏树湾地椒羊肉，陆凡不管走到哪，都觉得这里的羊肉最美味！
陆凡有意识的利用李明洲，培养自己的“关系网”。
李明洲不仅没一点意见，反而很配合。
周一，县委组织部前往县教育局，对副局长曹春雷进行组织考察。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教育系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欢迎和支持，很多人感叹终于有内行人来领导教育工作了。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外行领导内行，往往会让内行人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奈。有些行政领导来教育局当局长，根本不理解教师的工作压力和困难，几乎不为教师发声，忽视教师的权益，眼睛里就盯着那点好处。
长此以往，教师们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认可和支持，工作热情也会受到打击。
周二，经县委同意，曹春雷带队前往宁阳，学习宁阳高中的先进管理经验和理念，并和宁高结对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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