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凝话音落下，杀生丸的身影便落在他们身边。
顾姝妤连忙转头去看他：“杀生丸，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之前情况紧急，顾姝妤没有精力顾及杀生丸，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整个岛屿的人鱼。
杀生丸摇摇头：“这种杂碎还不配让我受伤。”
顾姝妤放下心，连忙点头：“嗯嗯，是呢。”
薛清凝皱眉，这人讨厌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行，非要现在回来。
杀生丸并不在意薛清凝的心情，反而盯着顾姝妤苍白的脸色，眼眸一沉，原本就清冷的面容瞬间附上了一层冰霜。
“你受伤了？”
顾姝妤无奈，又生气了。
“没有，只是损了些修为，不影响。”
她是不敢说自己冒险进入薛清凝的精神世界的。
便是这一点，杀生丸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好转，视线扫过薛清凝，很明显的杀意。
又是因为薛清凝，顾姝妤才受的伤。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顾姝妤因为她受了多少伤，还都不是轻伤。
杀生丸此时对薛清凝厌恶达到了顶峰。
薛清凝也苦笑一声：“怪我，是我连累了阿妤。”
杀生丸冷笑：“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就不要每次都要阿妤损耗自身救你。”
他对薛清凝的意见一直都很大，不单单是因为她老是抢走顾姝妤的注意力，最关键的还是因为顾姝妤为她多次冒险，伤了自身。
顾姝妤见此连忙阻止：“好啦好啦，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扯了扯杀生丸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过分。
杀生丸冷哼一声，将衣袖抽了回来，倒是也不再出言讽刺薛清凝。
顾姝妤转头看向薛清凝：“薛姨奶奶，你刚刚说什么？幻境中看到我了？什么时候的幻境？刚刚吗？”
杀生丸闻言，眼神冷厉的看向薛清凝。
薛清凝平复好因为杀生丸的话而产生的波动，不理杀生丸，迟疑片刻才道：“三月的幻境里。”
顾姝妤眨眨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哦，你说这个呀？这么久了，难为你还记得，你们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吗？”
杀生丸和薛清凝看向顾姝妤，见她脸上只有好奇，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不由得一怔。
所以，她并不在意？
还是他们看到的真的不一样？
顾姝妤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吗？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顾姝妤皱着眉头，确确实实是在认真的回想。
薛清凝见此失笑：“我们在漫天黄沙、血与火中看到你，和平时很不一样，握着墨色长剑，脸上有血红的蔷薇，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
“没了？”顾姝妤诧异的看向薛清凝，又看向杀生丸。
“没了。”薛清凝不确定的问道：“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顾姝妤咳了一声：“嗯，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很生气，杀了很多人，引动了死之力，又不能掌控死之力，就有点疯，还是找了阿九帮忙才压制下去的。”
顾姝妤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幻境中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可杀生丸和薛清凝多么了解顾姝妤啊，即便以前还不如现在沉稳，但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她不会造下那么多的杀孽。
但既然她懒得深谈，便也不再问。
“所以说，你的修为比我要高。”
薛清凝说的自然不只是实力，而是心境。
顾姝妤失笑：“你是在乎这个呀？这怎么能比较，各人有各人的道。”
薛清凝也不再纠结，只是忽然笑道：“如果你生在薛家，一定不会是如今的状况。”
顾姝妤觉得这种事情很是没有意义，她永远不会是薛家人。
“不过，若我真是薛家人，确实不会有如今的状况。”
她不会像薛清凝一样远离，更不会像薛清齐一样疯魔的要毁灭一切。
她会将所有的力量和人都掌控在手中，将那诅咒彻底祛除，薛家的未来只能朝着她所想要的方向发展。
什么祖宗礼法，血脉传承都不会在她的考虑之中。
但终归她不会是薛家人。
“好啦，先收拾一下吧，这样血淋淋的地方我可住不下去。”
顾姝妤打了个哈欠，扯着杀生丸的手起身，准备帮着斗牙王一起清理。
斗牙王虽然一直在忙忙碌碌，但耳朵可是一直竖着听他们说话的，之前见他们要吵起来，还急了一下呢。
此时听说他们要来帮忙，倒是很乐意。
于是连忙招呼：“快来快来，收拾完了好休息，被人鱼的歌声折磨了一番，怪疲惫的。”
“你安分一些，别动。”杀生丸伸手在顾姝妤肩膀上一压，阻止她去帮忙。
薛清凝早已转身去清理血迹。
顾姝妤也没有勉强：“好，那辛苦你们了。”
杀生丸这才满意，但脸色也没有变好。
等杀生丸走后，顾姝妤才终于把视线转向被阵法困住的秋月母子。
此时两只鬼已经恢复正常，乖乖的缩在阵法里减少存在感，此时被顾姝妤一看，都抖了抖。
这煞星要来算账了。
秋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被歌声支配的。”
见顾姝妤走过来，秋月连忙结结巴巴的道歉。
三月则低垂着头：“姐姐，你把我消灭了吧。”
顾姝妤嘴角抽了抽：“你俩有病吧？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俩鬼连忙摇头：“您不是，您最明理了。”
顾姝妤抬手撤了阵法，顺便帮他们消除了因为歌声而残留在灵魂中的负面情绪。
“去帮忙。”
俩鬼劫后余生，高兴的应声后，屁颠屁颠的去帮忙了。
其实也帮不上多少忙，净捣乱了。
顾姝妤看了直摇头，这俩鬼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月亮慢悠悠的升了起来，挂在海面上。
顾姝妤走到船边，看向被月光照亮的小岛，尸山血海不外如是。
今日杀生丸造的杀孽有些多了。
不过，这些人鱼也算死有余辜。
只不过她有点好奇，这些人鱼是怎么做到不泄露半点属于人鱼的气息的。
他们这一行人虽然不算是实力顶尖的存在，但在这个世界并不算弱了。
感知敏锐自不必说，但即便是他们，在人鱼主动暴露身份之前，都没有察觉到一星半点。
若说是有宝物遮掩，那么肯定是限定在一定区域的，但这些人鱼好像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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