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愤怒外，最让托尼不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卡洛体内的另一份绝境没有生效？
他可是确认过替换掉他放置到杜兰体内的绝境是被另一款绝境所取代的，按照卡莉法的说法，它的治疗能力要强于普通的绝境，为什么卡洛身上的伤那么严重的情况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带着这样的疑问，等战甲将杜兰带入旧金山后，他就将人放到了实验台上扫描全身。
最终在杜兰右臂上扫描到了那枚屏蔽器，托尼亲自将那东西取出来的，当把屏蔽器从杜兰身上取出来后，全息屏幕上关于杜兰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以极快的速度从红色转变为绿色。
几乎只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除了最深的那一处伤口外，杜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等待杜兰醒来的过程中，托尼用镊子将那带血的屏蔽器丢到超声波清洗池内，随着上面的血污消失，露出属于九头蛇的标志。
“……”
又一个搅局的……
看到那个恶心的标志，托尼就回想起这个月里和九头蛇的交易，用能源换取氪石。
自己全心全意备战卡尔准备把人从对方手里夺回来，结果现在告诉他杜兰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拐入九头蛇，并且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光是这一点就让他这个月的行动变得像个笑话一样，既然把卡洛捉到手，那么九头蛇那边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要氪石是为了什么。
结果他们什么也没说，不断在交易中加价，吃准了他不可能放弃氪石这一点从他手里坑走那么多能源。
当然，托尼还是强行冷静了下来。
真相到底是如何他需要在卡洛的口中再确认一下，九头蛇和旧金山之间的交易错综复杂，不是说一两句可以说清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认卡洛离开后都经历了什么，是否有人故意将矛头引向九头蛇？
未知真相如何不可妄下定论，尤其是在局势日渐紧张的情况下，已经正式和卡尔站着敌对方，现在如果再加上一个九头蛇，一时半会他也不太好吃得消。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收拾不了九头蛇，担心的只是有人螳螂捕蝉趁虚而入。
只是随着身上的伤被治愈，可是实验台上的男人丝毫没有睁眼的迹象一直昏睡中，似乎是在做梦，男人的眉头一直紧缩，以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进入一段自我保护的模式。
他蜷缩着，哪怕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可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抖，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仍旧被恐惧所笼罩。
“那些蠢货……”
实验台前，托尼有所缓和的心情因为这几个动作再次沉入底端，哪怕他一直想着等把人夺回来后要好好让对方长长教训，可他也没有想过让卡洛变成现在这样。
可现在哪怕他的指节被攥的啪啪响，也只能先把这股火憋着，将人从实验台上抱走，小心的放到卧室后就退了一整天的行程在他身边等待着。
黄昏时分，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杜兰才从自己给自己下的沉睡魔法中醒来。
原先是定在三天后的，只是因为意料之外的力量导致魔法消耗的极快，只是第一天他就直接醒了。
刚一睁眼杜兰就留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还不等托尼走近，杜兰就已经露出害怕的表情，恨不得整个人往后缩到墙边，一双眼睛充斥着空洞和几乎趋于本能的恐惧。
“你…害怕我？”
刚刚靠近两步托尼的脚步就停了下来，有些不太理解杜兰的反应。
他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值得对方害怕的，除了几次稍微强势了些，但大多时候他可以说是已经对他温柔以待了。
所以在认真分辨了一下后，托尼就留意到，卡洛的视线始终没有聚焦在他身上，或者说，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脸。
也就是说……
他所恐惧的不是自己…不，应该说他所恐惧的是所有靠近他的人。
到底是怎样的心灵创伤才会让一个始终有着自己的高傲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此刻的托尼再次清晰的意识到，不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时间时间卡洛的生活到底是如何的水深火热。
他那么优秀，那么迷人的爱人，被折磨的失去了自我，几乎没有了自我意识。
几乎维持不住此刻的理智，他的心灵在叫嚣着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可面上却在一点一点靠近杜兰。
在对方恐惧的无法逃避的时间，将他圈在怀里，感受着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抖动，心痛的感觉在心口蔓延。
“……”
杜兰嘴唇嗫嚅着，他人的靠近已经让他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将双手挡在自己身前，尽力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想逃却不敢，在漫天的恐惧中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他只知道这个姿势，可以在被踹开后摔出去没拿疼。
“别怕…我是托尼，你的爱人，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托尼尝试辨认杜兰口中嘟囔的什么，同时轻拍对方的后背轻松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可此时的杜兰哪里听的清他说什么。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被拍了下后背后，整个打了一个激灵，口中的嘟囔声跟着放大了些。
“别打我…我会配合的……别打我…我不会再捣乱了…我乖乖的……”
终于听清杜兰嘟囔了些什么的托尼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烦躁的他直接抬手捂住了杜兰的耳朵，另一只手轰开了杜兰背后的墙面。
随着蓝色的光柱亮起，一声巨响从斯塔克大厦内响起，激起一阵黑烟。
绝对的力量下，那些脱落的碎块都是向外的，墙面是往另一面凸出去的，不像定点爆破那样，周围崩的都是碎块。
如此巨响下，有手根本不可能挡住声音的传播，然而杜兰仿佛恍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像，似乎只是说给他自己一个人听的。
现在的杜兰自己就是一个世界，他走不出别人也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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