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摊手:“白兰收走了。”
“白兰!”又是一声高分贝的惊呼。
难得的是这一声不是发自斯库瓦罗,而是来自时淮正在调试的耳麦。
十年如一日的阴柔腔调让时淮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声音嫩的不像样,但这个语气……”耳机对面的声音莫名停顿了一下,随后带上诡异的扭捏和哭腔,“嗯嘛~比尔酱~~~”
“你现在在哪里?人家想死你……”
哔——
时淮面无表情地掐断信号。
他看了眼斯库瓦罗之前指的方向:“那边六公里是吧,还有更远的吗?”
“你一个人能行吗?”这下轮到斯库瓦罗开始质疑。
又没有这个时代的战斗手段,还丢了引以为傲的佩剑。
即使再相信比尔泽布的实力,熟知这十年变迁的斯库瓦罗还是会忍不住犹豫。
“少操点心吧,鲨鱼妈妈。”时淮在耳麦上连点三下,“你的毛发比十年前少多了,马上就要变成滑溜溜的光头鲨了。”
“什么!?”斯库瓦罗一惊,下意识摸了下头。
时淮则是看着眼前的全息定位影像满意点头:“设备虽然更新了,操作还是一样,该说人老了就是恋旧吗。”
“这种话最不该从你嘴里吐出来,还有!”斯库瓦罗以剑代指,不停往时淮身上戳,“再随便给老子起外号,一把火把你烧成渣渣就地掩埋啊!!!”
斯库瓦罗见自己的剑死活戳不到时淮,对他的自保能力也有了底。
右手在口袋里翻了翻,随手丢给时淮两个物件:“你自己看着办。”
时淮看着手里的指环和匣子,反手又丢了回去。
“我用不了,留给别人吧。”
如果是之前,他还能试着用用。
看着时淮丢回来的指环,斯库瓦罗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时淮已经准备好捂耳朵时,斯库瓦罗却默默收起指环和匣子。
“你这副鬼样子……”他看了看时淮的右眼,“还有刚才提到白兰的事。”
斯库瓦罗背过身:“总之,回去以后都给我交代清楚,佩剑的事我会想办法解……”
没听到动静,斯库瓦罗回头。
“给我把话听完啊混蛋!!!!”
早就走远的时淮掏着耳朵:“就是不听也知道要说什么。”
十年后的斯库瓦罗已经完全跻身妈妈赛道走不出来了啊。
即使再着急,时淮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日本。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在瓦里亚休整一下。
六道骸概括的信息里,见缝插针地塞了不少对黑手党的偏见,情报也净挑自己喜欢的讲。
至少在情报公正性方面,时淮觉得瓦里亚会稍微好上一点。
打的白工就当作他给留守儿童的一点点心灵慰藉吧。
“没想到外围居然还有这么多。”时淮看着投影上的信号感慨。
短时间内一个人是解决不了了。
时淮不由得认真了几分,他敲敲耳机:“摩西摩西,听得到吗?”
耳机里没有人回应,时淮自顾自地在投影地图上画了两笔。
“这些归我,剩下的交给你们,做得到吧?”
另一边,看着被划出去的大半块地图众人神色各异。
奇怪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怀疑时淮是否能一下解决那么多敌人,反而开始在频道里七嘴八舌各聊各的。
贝尔嘻嘻笑了几声:“哪里来的小鬼?口气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讥讽的同时还不忘扎两把小刀到身旁的弗兰身上身上。
“好痛——”弗兰棒读一声,随后扭头说道, “那可是me从密鲁菲奥雷那边偷回来的保姆少年哦。”
“比尔酱~”
哔——
众人不约而同地掐断信号。
正在给部下做治疗的路斯利亚自闭地躲进角落:“怎么这样,明明大家都和人家一样激动嘛……”
安静了没一会儿,所有人都耳机被强制接通。
“给你们十分钟,垃圾们。”
不耐烦地声音响起,闲聊的家伙们顿时噤声。
有了xANxUS的命令,瓦里亚众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席卷战场。
伴随着爆破声,天空时不时亮起一道火光,绚丽得如同烟花。
换作往常,时淮可能还会感慨一声热闹。
可惜他现在遇上了点小意外。
他敲了敲耳机:“栗子,过来我这儿。”
“嘻嘻嘻嘻嘻嘻……不要,王子才不是栗子。”
弗兰没忍住看了贝尔一眼:“不是你为什么要应?”
“而且前辈。”弗兰调出地图,“我们店目标在那边,这边是保姆少年负责的区域。”
“嘻嘻嘻嘻嘻……”
贝尔反手丢出两把飞刀:“王子只是听不惯小鬼的口气想去教训一下罢了。”
“嗨——嗨——”弗兰面无表情地敷衍,扭过头低低切了一声,“卷毛栗子。”
噗嗤——
又是两把飞刀扎紧后背。
“好痛!”弗兰拔出背后的小刀,“前辈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真的会痛。”
“嘻嘻嘻……那就管好你的嘴!”
比起贝尔这边的热闹,时淮这边就显得安静不少。
他扬起头,看着坐在由岚属性火焰构成的座椅上的人。
那人的椅子借由火焰在空中飘的老高,时淮被这样的视角看得十分不爽。
来人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脚下:“嘻嘻嘻嘻嘻……你似乎有某种让匣宠物失控的能力。”
同样戴着王冠,同样是笑嘻嘻的声音,面前这人给时淮的感觉平凡多了。
时淮没有进攻的原因只有一个。
这人长得跟贝尔太像了。
据他所知,贝尔确实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但早就让贝尔干掉了。
“居然没有指环和匣子就干掉了那么多人。”飘在比尔身旁的人施舍似的低头看了时淮一眼,“不得不说你的实力很不错。”
“但是,没有匣子和指环的你注定只能成为吉尔王子手下的亡魂。”
“不,用不到吉尔王子出手。”
“你将会死在身为执事的我的手下。”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装?
时淮额角浮现出井字。
他右脚后撤,腰身微微往下俯。
自称执事的人带着讽刺的语气道:“你打算直接跳上来?”
他们所处的高度,可是比这里最高的树还要高至少五米。
“没用的。”他将火焰注入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把覆盖着蓝色火焰的枪。
刚要瞄准,就发现地面已经没了时淮的身影。
四周不断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在以极快的速度从上面掠过。
破风声自身后传来。
那人早有准备,迅速枪口对准身后。
看清来袭的东西后,他忍不住愣了愣:“石子?”
他很快反应过来,再转过身,时淮单手成爪,踩着树尖兀出现在眼前。
这时,忽然有人抓住时淮的后腿,狠狠将他甩了下去。
沉重的力道在地面荡起一阵尘土,粘了树叶的头发还有外套让时淮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甩着头从落叶堆中站起,顺便活动了下脚腕。
这个火焰波动,比彭格列和彩虹之子的火焰差多了。
时淮若有所思地看向椅子上的人。
刚刚就是这个贝尔二号抓住他的脚腕,还把他丢了下来。
也多亏了他出手,时淮终于确定了他手上的那枚玛雷指环是假的。
这么说来,没准幻骑士和入江正一手上的玛雷指环也是假的。
白兰果然不会随便把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
没了73原石干扰,时淮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
“啧。”时淮眯了眯眼。
无形的波动自时淮周围荡开。
“嘻嘻嘻嘻嘻……看看是谁家的小鬼,居然被揍得这么惨。”
波动被突如其来的奚落声打断,时淮侧目看向身后。
贝尔和弗兰一人靠着树干,一人蹲在树枝上,好不悠闲。
虽然还是贱兮兮的笑声,听着却比天上那个顺耳不少。
“塑料王子,那个没品的家伙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吗?”时淮指着天上与贝尔极其相似的人问道。
贝尔仰头看了一眼:“那么没品的家伙当然不可能是王子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看不一定哦。”弗兰淡淡看了一眼,“那个没品的家伙不像幻术,好像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欸。”
他指着吉尔的头顶:“你看,头上还戴着跟堕王子一样没品的王冠。”
“哈?”贝尔气极反笑,“你的眼睛还是挖出来吧,青蛙。”
王座上的吉尔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没品的家伙,气得面部扭曲。
“贝尔。”他看向笑嘻嘻的贝尔,“这么急着否认,是因为不想承认你哪一点都不如我的事实吗?”
贝尔嘴角慢慢扯平。
虽然两人都留着遮住足以双眼的刘海,但这似乎并不能阻挡他们之间的眼神交锋。
“还哪点不如你?”出声的是时淮。
时淮的目光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打量,摸着下巴故作正经道:“至少发型品味比你好,拖把头。”
“嘻嘻嘻……”吉尔习惯性地发出笑声。
“笑得也比你顺耳,死娘娘腔。”
吉尔的脸彻底一僵,笑容逐渐转移到贝尔脸上。
时淮的目光在吉尔的通讯装置上暂作停留,还是放弃了用夜之炎上去的打算。
“王子。”时淮指着空中的两人缓缓道,“把他们打下来。”
“王子才不会听庶民的话。”
“嘻嘻嘻嘻嘻……”贝尔饶有兴致地看着吉尔吃瘪,“但是这张脸王子很不喜欢。”
“管你是不是真的,我能杀掉吉尔一次,就能杀掉吉尔第二次。”
赤红的火焰自指环上燃起,贝尔将其注入匣子:“岚貂,把这个没品的拖把头打下来。”
雪白的岚貂身上燃起红光,其中两簇停留在岚貂头顶,燃烧的样子像极了一对小耳朵。
岚貂先是绕着贝尔和时淮嗅了一圈,然后化作一抹赤色流光冲向上空。
所到之处,全部被赤红的火焰点燃。
火光映照在所有人脸上,异常鲜红。
“口嫌体正直啊——”时淮耳边传来弗兰平淡的声音。
碍于他还需要贝尔做苦力,时淮专心致志盯着上空,权当没有听见。
吉尔身旁的执事拿出来两个匣子,刚点燃指环上的火焰,又开始犹豫是否要打开。
“看样子你们拿着很厉害的动物匣。”
时淮的声音让他们更加忌惮,连带着时淮的脸色也在他们眼中变得意味不明。
“为什么不打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岚貂的身形比人类轻巧,很快就将附着在两人身上火焰分解。
坠落在地的吉尔还在试图端起王子的架子。
“等等!你想要什么?”他慌张地后退一步,“我可以让你跟白兰大人通话……”
“财富?低位?还是玛雷指环?无论你想要什么,那位大人都可以给你!”
时淮无趣地收回视线,扭头看了一眼贝尔。
“嘻嘻嘻嘻……既然是你想要的猎物,这次就让给你吧。”贝尔的手在两人头顶指之间来回比划,“你现在也太弱了,矮冬瓜比尔。”
看到时淮在他面前站定,吉尔还以为时淮对他的话有所心动。
他轻笑一声,似乎又恢复了从容:“说吧,你想要什么?”
时淮给了他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随后两手分别搭上他和执事的肩膀。
两人顿时面露惊恐,却连最基本的呼救都喊不出来。
时淮松开两人,礼貌地合十双手:“我要这些就够了,多谢款待。”
“拖把头,你的决心好像不太够。”他捡起吉尔手边的通讯器。
吉尔挣扎着睁大双眼:“你……”
透过发丝,他看到一双泛着凉意的眼睛:“王子?执事?”
失去意识之前,比尔又听到了几人的声音。
“真亏你有这样幼稚的兄弟呢,贝尔前辈。”
“嘻嘻嘻……王子才没有这种满脑子过家家的兄弟。”
“走吧金栗子,这边已经清理干净了。”
“叫王子,比尔矮冬瓜。”
那说说笑笑毫不在意的语气,仿佛刚刚只是踩死了路边的一只蚂蚁。
“可恶……我才是真正的王子。”吉尔握紧拳头,目眦欲裂地紧盯着右手中指上的指环,“我是那位大人亲自选定的守护者……”
指环镶嵌的宝石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小小裂纹。
吉尔眼中的怨毒像是断了线,渐渐开始熄灭。
红光映照的树林中,一枚小小的指环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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