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宿白正思考着要不要忍着恶心吃这口小饼干。宅院那边，他站在了之前穿着嫁衣的女人面前。
“你知道它在哪，带我去找它。”宿白笃定的说道。
女子穿着寿衣，容貌姣好，看着宿白的眼神也是冷清的。
“这样不好吗？”她反问道，“只要成功，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就可以亲自报仇了。”
“然后他们就和诡异彻底混到一起，半死不活的耗下去，直到最后什么也剩不下？”
其实宿白的情绪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稳定。毕竟如果太容易情绪激动，那么他很可能就会被力量影响到自身的理智。
一个暴走的古神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宿白没见过，但他知道若陀龙王当年失去理智的时候都做了什么，毕竟钟离见他好奇，还给他讲过这些。
想必自己能搞出的动静只大不小。
所以就算是这样听着有些尖锐的反问句，在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也还是很正常的。
情绪管理到位的都能原地出道。
“剩不下？他们需要剩下什么？”
但对面的女子却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
她猛的一拍桌子，用力之大，那实木的桌子居然也被拍出了几道裂缝。
“那我要怎么办！他们要怎么办？！”女子的声音猛的拔高，“活着被折磨致死，死了也讨不回公道！”
“没有转世，没有地府，也没有因果报应！”
“还要他们怎么办？！”
言语间，她身上溢出的绝望与悲愤散发出了只有宿白自己能闻到的香气。
「京酱肉丝和炝炒土豆丝」宿白下意识的报出了菜名。
那啥，他吃普通的食物没有味觉，但不代表他没有嗅觉啊。
「……你可真是油盐不进啊」系统大为无语。
看一眼人家小姐姐几乎溢出来的悲愤和痛苦好吗？你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但你的表现怎么就给人一种，一点都不在意的感觉呢？
「你错了」宿白到底还是没有当着当事人的面吃饭，晚点吃也没什么，他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我确实是不在意」
要他怎么在意？
他是「恶」之神。
黑色的力量代表恶意，红色的力量代表恶行。
哪怕他控制得很好，但偶尔也会被在意识里塞进血淋淋的片段。
这世间的恶，从来不在少数。只是他还没有麻木冷血，仅此而已。但真要说宿白有多善良多能共情……这真没有，他也做不到。
简单的说，就是他看到杀人现场时，考虑更多的是怎么把恶人绳之以法，而不是被害者有多绝望。他不会轻易代入别人的视角。
因为太痛苦了。他不算什么高敏人群，但他的智力和想象能力能够支撑起他对过去情景的还原。
在这种情况下去共情，和被杀人犯隔空杀死一遍有什么区别？
所以，如果他能做到快速共情，那系统根本见不到这个“宿白”，因为他早就疯了。
很多时候，人稍微冷淡一点、迟钝一些，其实是好事。
这世上太多悲喜无常，反应慢一点也好，至少会比别人多出更多的时间去消化这些极端的情绪。
系统沉默。
他还记得曾经八重神子给宿白的评价。
「这小家伙，看着温柔活泼，其实意外的冷淡呢。不过也好，也只有这样，漫长的生命里，才不会留下太多悲伤」
那时他还笑神子看走眼了，现在看来……
「但是我会认真记住你们所有人」宿白突然说道「他们是过客，你们不是」
说完这句话后，宿白眼睁睁的看着系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还觉得有些无奈。他只是选择把更多的情绪放在自己人身上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哭什么。
女子也不过是情绪崩溃了几句话的功夫，很快就又恢复了之前冷淡却有礼的模样。
“事已至此，我已经不可回头。”她的语气温柔，面上的表情却带着一丝决绝和伤感，“阁下若是愿意帮忙，那我感激不尽。如果不愿意，那还请阁下离这里远一些，免得误伤。”
在说话间，女子抬起手臂，寿衣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手肘上。
那露出来的小臂上，赫然有着数张黑色的人脸，更多的人脸被衣物遮盖，无从观察具体数量。人脸五官狰狞、面目扭曲，却还依稀分辨得出生前的模样。
“他们就在这里。”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是我擅自做的选择，所以我会和他们一起消散。”
宿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女子站在他对面，神色决绝。
两人相对无言，周遭只余风声。
这时宿白在意识海里狂摇系统「怎么办啊统，我该说点啥？？？」
他不是这个意思吧！他不是想说自己可以帮忙干掉那个油田吗？为什么气氛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
油田那里一只诡异，这小姐姐这里一只诡异，都还算有点分量可以填填肚子。刚好他有点饿了，又能吃顿饭，又能为民除害。
本来应该是一件双倍快乐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油田那里变成了垃圾食品完全不想吃，小姐姐这里甚至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是不是该去进修一下演讲能力」宿白回忆起了自己被一堆人在蛊惑人心的能力上暴打，然后自己物理上暴打回去的经历，深刻的反思了一下他自己。
「停停停」系统觉得自己（不存在）的脑浆子都要被晃匀了，急忙制止宿白的行为「你要不要听一听别人的建议」
「不要」
「那你晃我干什么！」系统大怒「好玩吗？」
「……」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真的觉得好玩吧？是吧？」
「……好玩」最后，宿白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系统：(?o?o)╯
「我要换宿主！」他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我要换个乖的！」换一个不把他当抱枕也不把他当猫rua的！
「乖的跟你一起不就剩被欺负了」宿白又搓了一把系统团子「好了，我去和她说明白」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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