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马赛的海边有个超大的度假中心，一年四季都有各种小型赛事在中心海滩上举行，为周围各大俱乐部提供各种娱乐。
赛艇、帆船这些大项目有，还有很多水上滑翔伞、冲浪、潜水，甚至于水球比赛都有，各种各样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边没有的。
度假中心在绿树环绕之中，众星拱月一样，集人气之大成。
季芳被直接带到了度假中心那一望无垠的碧蓝色海边，他们在二楼，正对面的，是乌央央的人山人海。
“马赛这几天正在进行水上摩托车比赛，小亲王最近喜欢上了这个运动，他想要自己压的赛车手赢。”
张文洋走到季芳身边，递给她一杯咖啡。
季芳看见小亲王在不远处，正和一个身穿黑金色的赛车手说话，赛车手看起来很年轻，青春昂扬，一脸稚嫩，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
“你也看到了，他挺年轻的，是新手，怎么可能赢？”张文洋呷了口咖啡，极轻地嗤笑了一声，“但小亲王说了，他想要他赢，他就要赢，于是，你的E10派上用场了。”
他看着季芳，眼睛里带着恶意的笑容，季芳在他的眼神里一寸寸发冷。
“E10母试剂的融合促进作用，远超于其他，它和某些药融合，能产生神经毒素，伤害神经中枢，和另一些药物融合，能产生强大刺激作用，逃过药品检测，让人瞬间爆发超人体能。”
性质如同水，能把两个不同药性的东西混在一起，发挥出比单一药品强大很多倍的功效。
张文洋把咖啡一口一口喝完，欣赏着季芳脸色一点一点下沉。
“你这五个月一直在拖延上交成果，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之所以等，不过是看在让的面子上，但是瑞贝卡，你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实验室，也不是只有你这一个科学家。”
张文洋笑眯眯的，言行间颇为幸灾乐祸。
季芳眼睫毛轻轻一颤，慢吞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们太心急了，我哪里是在拖延，E系列最大的缺点是不稳定，可能这次的实验结果是让人感冒，下一次就是要人命，这个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
02
那个赛车手已经起身下楼，小亲王亲切和人握手告别，不知道多亲热。
季芳视线跟着赛车手，满是感叹：“我就算是天才，也不是上帝，如果稳定性的问题不解决，你们拿着的，就是炸弹了。”
她靠了窗边的铁栏杆上，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扬起来，她淡着脸：“既然要验货，那就看看吧。”
张文洋不以为意，认为她在危言耸听。
E系列的老毛病都是稳定性不好，但也没耽误他们这些年赚钱和利用E系列做事，现在有了更强大的E10，还能有什么问题。
季芳什么都好，人也聪明有本事，就是脑子不够活络，书呆子一样古板，这方面远，不如她姐姐。
小亲王的人在不远处请他们过去，两人跟着大部队下了楼去了沙滩上，然后坐在了特地垒起来的高台上，被遮阳伞挡着躺坐在长椅上，一人还送上一个冰椰子。
论享受，中东富豪是最奢靡的，不管在哪，架势都要摆上。
季芳坐在最旁边，她最安静，也最沉默，只在等结果。
人群的欢呼和水浪声，都没盖过摩托车引擎连成片的轰鸣声，不远处的海平面上，参赛的十几辆水上摩托车厮杀成一团，朝着同一个终点奔去。
“赌注多少？”小亲王问。
张文洋低声回答：“4比1，如果赢了，能小赚个两三百万吧，就当玩玩。”
小亲王身边的妙龄女郎双手捧上插了吸管的椰子，他动动嘴吸了口，嘎嘎笑了起来：“才两三百万啊，不过也行，当玩玩呗。”
两人在一边说话，季芳给让发消息，他今天在巴黎，正在回来的路上。
季芳提到被人开了锁的冷藏柜，让没有否认那些都是他干的，但他的理由比张文洋还充分。
“总要进行一次又一次实验的，如果觉得不成熟就不拿出来，我们谁都没法交差。”
季芳放下手机，隔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03
这种比赛，只有花了钱来玩的小亲王正在兴头上感兴趣，张文洋和季芳都是陪客。
两人接着往下聊，这次说到的是远在北京的季家父母。
“季颂说，婚礼过后，爸妈要先留在他那边玩一段时间再来这边。”张文洋现在称呼季父季母也是直接叫爸爸妈妈，可自然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先留在巴黎玩些日子，春节前再来这边吧，也可以跟我们去美国，我们以后反正是几个地方轮流跑的。”
张文洋一开口，就把岳父母安排得妥妥当当，连缝隙都没给季芳留。
季芳笑着不说话，看着他貌似真心尊敬爱戴自己的父母一样，说着这些不辨真假的话。
“有机会，还是让季齐也出来吧，国外比国内自由多了，老待在那个地方有什么好，机会少多了。”
季芳瞥了他一眼，心里的冷笑还没完呢，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欢呼声“哟呵！”。
他们都转过头，看见小亲王在沙滩椅上举起手，一脸得色。
“瑞贝卡，你的E10果真厉害，能把人的成绩从第二十名一下子拉到冠军，真是太疯狂了！”
季芳心里一惊，冠军？
她扭头去看成绩板，果然，沙滩上那巨大的电子屏上，冠军获得者的头像正是刚才那个稚嫩的赛车手。
“从二十名到夺冠，亲王还真不怕被人非议啊？”季芳说。
小亲王满不在乎：“在乎什么，你说过E系列融于血液，津液，呼吸，如果不用特殊仪器，根本查不出来……”
他大笑着摊手，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这才是验货，瑞贝卡，这才是验货……”
他的话音才刚落，大家就听到了一阵尖叫声，刚开始只是一声，随后是一声接一声，连成了片。
季芳从沙滩椅上站起来，从上往下看，但距离太远，肉眼什么都看不见。
她扭头去看大屏幕，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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