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千百声战吼同时响起。
荣光！
毫不夸张地说，就在那位伟大的皇帝陛下下旨的一瞬间，这些冰甲禁卫心里就只剩下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他们既是噬神鲨一族的战士，也是渊族的战士。无尽岁月逝去，世事无常，他们的悲欢都留在了上古时代。
昔日，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带领他们在灵荒四海征战，同他们一起铸就无上的荣光。他们都觉得那已是旧事。
他们曾以为断魂狱将是他们的墓地。
可——
当他们绝望时，当他们悲苦交加时。
皇帝陛下又来到他们身边。
过去，他给他们无尽的荣光和辉煌。
现在，他需要他们。
这使得他们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
“重现……渊族的荣光！”
给予皇帝陛下回应的那一刻，一副副冰晶面具之下，是一双双血红的眼瞳。
炽烈的战意就像是一簇星火，以无比迅猛的势头点燃他们的心，还有灵魂。
于是——
在一众人族御兽师震惊至极的目光中，千百条冰晶巨鲨以整齐划一的动作高高跃起，杀向了入侵者阵营。
这些战士们，他们维持自己的本体，一入敌营便遇人而噬，凭一股意气大杀四方，给敌人以无限的震撼。
“快！顶住！”
直到这声怒吼响彻战场，入侵者阵营的御兽师们才如梦初醒，纷纷配合自己的御兽同这些战士展开厮杀。
这时候，别的水族荒兽也不甘落后。
呜！
呜——呜——
清脆至极的嗡鸣之音响彻战场，在这嗡鸣之音响起的一瞬，始终都悬浮在半空的神秘符文终于不再沉寂。
它们接连闪烁，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一众水族荒兽面前，与它们融合，赐予了它们水之极道的奥义。
“吼！”
灭世龙鳄昂首怒吼，声震天地。
因为赵扶摇的影响，就在刚刚，它已彻底完善它们这一族的传承，实现夙愿。如今竟然又得到一次恩泽，这让它无法静心。
为渊渊而战本就是血脉的指引，是刻在千千万万水族荒兽灵魂最深处的东西。当这份指引在血脉里复苏，它愿意接受指引。
最初，它觉得这就是一场交易。
它所追寻的东西是千千万万个水族荒兽追寻的东西，甚至是古往今来那芸芸众生一直追寻的东西，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渴望。
传承完善，便代表着交易完成。从那个时候起，它就能选择离开或继续战斗。它本想选择前者，但现在，它更想选择后者。
完善传承的过程也是悟道的过程，在那个过程中，它切实地感受到了那位渊之古帝的独特魅力，真正地明白了何为——帝。
当第二次恩泽出现，它也因此接触到水之大道的极致。在它心里，本来还只是雏形的崇敬就会变化，转而成长为狂热意志。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是人族那边广为流传的话，用来形容它的心境却是再合适不过。灭世龙鳄确信，只要追随这位陛下，它这一族就能兴盛。
然而，在这个时候，对赵扶摇感激涕零的水族荒兽又岂止它一个？一声兽吼之后，是千千万万声更狂热、更有战意的兽吼。
岁月太漫长，漫长到同为水族荒兽的它们也不认识噬神鲨。但这些荒兽知道，那些巨鲨就是古帝渊渊在上古时代的追随者。
若真正踏上那条路，那一族的今天或将会是它们各自种族的明天。当然，追随其实也是一场豪赌，筹码将会是它们的全部。
但它们……赌了！
“汩！”
“吼——”
在水之极意的影响下，这片大泽就像是一个活着的生灵。无数道激流冲天而起，为那些巍然矗立的巨影披上一重流水甲胄。
自这之后，本是略有优势的东皇家开始取得全面的大捷。在水族众兽的攻势下，入侵者阵营节节败退，再也无法继续嚣张。
“这……”
东皇家这边，不少御兽师都看傻了眼。
就在不久前，他们的家族还险些灭亡。
那个时候，他们也和他们的家主一样，都有战死的决心。只是心底多少还有些不甘，不甘心败给那些围攻他东皇一族之辈。
可他们也没想到，这样的局势竟会在眨眼之间被完全逆转。东皇家不用亡了，而拯救他们东皇家的援军，竟会是出自兽族。
想想以前，东皇家也曾大肆猎杀荒兽。
再看现在，他们的心情，着实复杂……
“失落古术，亡者咒经！”
一阵阵诵经声响彻天穹战场，眼看战场局势有如此惊变，死之失落地的道主已经不想再和眼前这家伙继续缠斗下去。
他嘶吼着，推演着死之大道，将自己最擅长的神通施展，只为斩杀眼前这个诡异至极的对手，然后赶紧去支援盟友。
亡者咒经，这是一门需要慢慢积累威能的神通。修行它的人更像一把钥匙，施展它，不过是用这把钥匙打开一扇门。
门后世界才是这神通一切威能的根源。
而门后世界的底蕴，则需要整个死之失落地上上下下一齐去积累，一齐去猎杀生灵，将那些生灵祭炼成为亡者。
所有的亡者都将会被镇压在门后世界，它们处于被拘禁的状态，不能轮回，只有大门开启时才有机会得到解脱。
而它们奔向轮回时的冲击绝不是寻常生灵能够抵御的，这也是那位道主为什么会对这门神通有莫大自信的原因。
他不认为赵扶摇能抵御这样的神通。
“啊！”
“啊——”
果不其然，没用多久就有一扇灰色的光门在那位道主强者面前打开，数之不尽的灰黑之影从中冲出，狂啸不止。
“道友，快退！”
东皇政大吼一声，凝炼神火，试图用自身的神火大道为赵扶摇争取一线生机。
同一时刻，东皇雪屏住呼吸，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静到只能听见心跳。
她静静地凝望着天穹中的那道人影，一动不动，眼眸里愧疚和担忧交替不断。
然而，紫华漫天，面对这般攻势，赵扶摇的渊之道身只是以手化爪慢慢上抬。
“噗！”
白骨巨鲲乍现，弥天之口一张一合。
轰！
轰隆隆！
它竟吐出一片雷海，雷海中的每一丝雷霆都带有无上的天罚之威。
见此一幕，阎帝和枯荣都傻在原地，不约而同地生出同一个想法。
“这玩意还是人吗？”
只是举手投足，竟然就能演化出堪比神话证道之劫的劫雷来，就算是修行天道的人族御兽师也不能做到这种事。
他们哪里知道，当初，为了让赵扶摇完美重生，阿柔母神可谓是费尽心思，倾尽无数资源，猎杀众多神话生灵。
用尽了一大堆独一无二的至宝，这才养大了这条鲲，让它一再蜕变。
这堪比神话证道之劫的劫雷，其实是鲲在渡重生劫时的存货，本来就是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算是极为稀有的东西。
“噗！”
没等众人有所反应，那白骨巨鲲居然又张开巨口，吞灭万股魂流，把死之失落地积累了很久的亡者给……吃了。
吞噬道！
阎帝和枯荣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神秘强者是主修吞噬道的生灵，而且还兼修多种大道。
雷道、灵魂大道……这都是这个生灵修行过的大道，都有所造诣。不然，这个生灵根本就无法化解亡者咒经。
“吞噬道……古帝渊渊……”
“兽族何时拉拢了这么强的荒人？”
“古帝……渊族……”
“我从未听说过这些名字。”
“难道是兽族雪藏已久的底蕴强者？”
阎帝和枯荣都沉默了。
他们在推想赵扶摇的真实身份。
然而，死之失落地的那位道主已经杀红了眼。只听他歇斯底里道：
“杀吧，吞吧！”
“任你杀戮，任你吞噬！”
“你这御兽又能杀多少，吞多少？”
“我会把你祭炼为最优秀的亡者。”
闻言，白甲怪人摇摇头，淡然道：
“你猖狂不了多久了。”
同一时刻，中域，死之失落地。
轰！
一黑一白两道光柱从天而落，两个风华绝代的白发女子从中走出。
“小十四，是这里吗？”
白衣女子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娃娃。
“嗯。”
小娃娃怯生生地点头，目光迷蒙。
“那还等什么？”
黑衣女子冲小娃娃温柔一笑，似乎是在用言语逗弄他。
但下一刻，随着她抬头看向眼前这片死地，她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冰冷至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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