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踏入云雨仙界时，正逢一场连绵了三月的细雨。
雨丝如银线，从铅灰色的云层里斜斜坠下，落在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上，洇出点点深色。他抬头望了望，这仙界的天似乎比别处低些，云气翻滚着贴在山尖，偶尔有几缕金光从云隙里漏下来，转瞬又被新的雨幕遮去。
王陆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脚下的石板路湿漉漉的，泛着清冷的光。路旁的花草在雨中低垂着头，水珠顺着叶片滑落。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穿透雨幕，似有若无地传来。王陆心中一动，寻着箫声的方向走去。
转过一道山弯，眼前出现一座古朴的亭子。亭中，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吹奏着箫，她的发丝被雨丝打湿，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柔美。王陆静静地站在一旁，聆听着这空灵的箫声，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一曲终了，女子缓缓抬起头，目光与王陆交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从何处而来？”女子轻声问道。王陆拱手答道：“在下王陆，刚踏入这云雨仙界。姑娘的箫声，如天籁之音，令在下陶醉。”女子微微一笑，“这仙界多雨，箫声可解些烦闷。”说罢，她邀王陆入亭中避雨。两人在亭中交谈起来，王陆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这神秘仙界的新门。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清气，混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像是玉石被雨水浸润过的冷香，让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啧，这地方倒是比想象中更……黏糊。”王陆甩了甩袖子上的水珠，指尖却泛起一丝清凉的灵力波动。他能感觉到，这雨里藏着门道——每一滴雨水都裹挟着稀薄却精纯的灵气，落在皮肤上，竟像是在轻轻洗涤着经脉里的尘埃。
女子似乎看出了王陆的察觉，轻轻一笑道：“这雨里的灵气，是云雨仙界的特色。久沐此雨，对修行大有益处。”王陆闻言，运转灵力，让更多的雨水落在身上。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女子脸色微变，“怕是有魔物作祟，这雨虽能滋养万物，也会引来一些贪婪的魔物。”王陆眼神一凛，“姑娘且在此处，我去去就回。”说罢，他提剑冲入雨中。只见前方一群魔物正在攻击一位老者，王陆大喝一声，剑招如电，瞬间斩杀数只魔物。其余魔物见状，一拥而上。王陆施展仙法，与魔物们激烈战斗。在他的勇猛攻击下，魔物们渐渐不敌，纷纷逃窜。王陆返回亭子，女子眼中满是敬佩，“多谢公子仗义出手。”王陆笑道：“举手之劳，能护这仙界安宁，也算不虚此行。”雨还在下着，两人又在亭中坐了片刻，继续畅谈着仙界的种种。
他来云雨仙界，本是为了寻找一味名为“雨魂花”的灵药。据说这花只在常年降雨的云雾深处生长，花瓣能聚雨气为灵，是炼制“清灵玉液”的主药，而清灵玉液，恰好能化解他体内因修炼过快而淤积的一丝滞涩。
只是这云雨仙界比典籍里描述的更大，也更绕。入界三日，他除了没完没了的雨，就只见过几株会随着雨声摇曳的灵草，连个像样的参照物都没有。更奇的是，这里的雨似乎能干扰神识，他的神念最多只能延伸出百丈，再远些，就会被浓密的雨幕搅得支离破碎。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王陆摸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入喉，暖意刚起，就被周身的湿意压了下去。他咂咂嘴，正准备再走一段，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极轻的琴音。
那琴音很淡，像是被雨声揉碎了，若有若无。但调子却清越得很，像是山涧清泉流过玉石，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宁静。更奇特的是，随着琴音响起，周围的雨势似乎都缓了缓，落在他头顶的雨丝竟像是有了灵性，轻轻巧巧地绕了开去，没再打湿他的头发。
“哦？有点意思。”王陆挑眉，脚步一转，朝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挂满了水露的竹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那是一片被雨水冲刷得格外青翠的谷地，谷地中央有一汪碧绿的深潭，潭水清澈见底，倒映着上方翻滚的云层。而潭边的一块光滑青石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与之前亭中所见并非同一人，她正低头抚琴，一头青丝垂落在白皙的背上，发尾滴下的水珠溅落在琴面上。王陆走近，女子停下抚琴的动作，缓缓抬起头，她的面容绝美，双眸犹如深潭般清澈，却透着一丝淡漠。“你是何人？为何会来此？”女子声音清冷，仿佛这雨水一般带着丝丝凉意。王陆拱手道：“在下王陆，为寻雨魂花踏入这云雨仙界，听闻姑娘琴音不凡，特来一见。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雨魂花？这花极为稀少，你怕是难以寻到。不过，若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我或许能告知你雨魂花的下落。”王陆心中一动，忙问道：“不知姑娘所托何事？”女子站起身，指向潭水深处，“这潭中有一恶蛟作祟，时常兴风作浪，你若能除去它，我便告诉你雨魂花的所在。”王陆握紧手中的剑，眼神坚定，“姑娘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说罢，他纵身跃入潭中，激起一片水花。
她背对着王陆，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沾染着细碎的雨珠，在微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她身前放着一张古朴的七弦琴，指尖轻挑，琴弦颤动间，琴音便随着雨丝飘散开来。
王陆的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倒不是怕惊扰了对方，而是那琴声里的意境太过干净，干净得让他觉得，任何多余的声响都是一种亵渎。他见过的美人不少，无论是灵剑山的同门，还是游历途中遇到的仙子妖女，各有各的风姿，但眼前这女子，仅仅一个背影，就透出一种与这云雨仙界融为一体的空灵，仿佛她本就是这雨、这云、这潭水的一部分。
琴音渐歇，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雨幕里，留下满谷的寂静，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王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她的容貌算不上惊心动魄，却有一种让人看过就忘不掉的清润。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肤色是那种常年不见烈日的莹白，唇色很淡，像是沾了晨露的花瓣。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干净得像深潭里的水，望过来时，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影子。
女子静静地看着王陆，目光平静，却又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你若能斩杀恶蛟，这云雨仙界或许会因你而有不同。”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这雨幕般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陆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涌动，“姑娘放心，我定不辱使命。”说罢，他周身光芒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地扎进潭水之中。
潭水冰冷刺骨，王陆刚一进入，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条巨大的恶蛟从潭底升起，它的身体粗壮如柱，鳞片闪烁着幽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陆，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黑色的水柱。
王陆侧身一闪，手中剑光芒大盛，施展出精妙的剑招，与恶蛟激烈战斗起来。恶蛟力量强大，每一次攻击都能让潭水震荡不已，但王陆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精湛的剑术，一次次化解了恶蛟的攻击。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王陆找准时机，一剑刺向恶蛟的要害，恶蛟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重重地沉入潭底。王陆浮出水面，望向潭边的女子，等待着她告知雨魂花的下落。
她身上的白衣很简单，没有任何纹饰，却在雨水中不染半点尘埃，反而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王陆甚至能感觉到，她周围的雨水都在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轨迹流动着，既不远离，也不靠近，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阁下是……？”女子开口，声音和她的琴音一样清越，带着一丝雨后的微凉。
王陆回过神，拱手笑道：“在下王陆，自灵剑山而来，误入贵地，还望仙子莫怪。”他向来脸皮厚，此刻却莫名觉得，在对方清澈的目光下，那些惯常的插科打诨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女子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眼神里没有警惕，只有一种平静的审视，像是在观察一滴落入潭中的雨水。“灵剑山？”她轻声重复了一句，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点，一滴水珠便从琴弦上弹起，悬在半空，“倒是稀客。这云雨仙界，已有数百年未曾有外人踏足了。”
“哦？那我倒是运气不错。”王陆耸耸肩，“不过说起来，还要多谢仙子的琴声。若不是循着琴音而来，我怕是还在雨里打转呢。”
女子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同雨过天晴时，第一缕透过云层的阳光，淡却温暖。“举手之劳罢了。这雨，本就听我的话。”
王陆闻言，心中一动，“仙子竟能操控这云雨仙界的雨，真是厉害。不知仙子能否帮我寻一寻那雨魂花？我为了它已在这仙界寻了多日。”女子沉吟片刻，“雨魂花生长之地极为隐秘，不过看在你斩杀恶蛟的份上，我可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她双手抬起，在空中轻轻舞动，周围的雨丝瞬间凝聚成一幅虚幻的画面，画面中显示出雨魂花生长的位置。
王陆大喜，正要道谢，突然，潭水再次剧烈翻腾起来，一条更巨大的恶蛟破水而出，它竟是之前那条恶蛟的配偶。恶蛟愤怒地咆哮着，朝着王陆和女子扑来。王陆立刻拔剑，与女子并肩作战。女子指尖在琴弦上飞速拨动，琴音化作一道道凌厉的音波，攻击着恶蛟。王陆则施展剑技，与恶蛟近身搏斗。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恶蛟渐渐不支，最终被斩杀。王陆松了一口气，看向女子，“多谢仙子相助。”女子微笑道：“不必客气，现在你可去寻那雨魂花了。”王陆朝着雨魂花生长之地快步走去。
这话看似寻常，王陆却心头一动。能让云雨仙界的雨听话？这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做到的。他能感觉到，女子身上的灵力波动极淡，淡得几乎与周围的雨气融为一体，但那波动的本质，却精纯得让他心惊——那是一种与天地自然高度契合的气息，远比他见过的许多元婴、化神修士更加圆融。
“看来仙子是这云雨仙界的主人？”王陆试探着问道。
“主人谈不上。”女子摇摇头，指尖轻拂，悬在半空的水珠便化作一道细流，落入潭中，“我名灵雨，在此地修行已逾千年。你可以叫我灵雨仙子。”
灵雨仙子……王陆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再贴切不过。她就像这仙界的灵雨，清冷、纯净，又无处不在。
“原来是灵雨仙子。”王陆再次拱手，“实不相瞒，王某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雨魂花。不知仙子可否指点一二？”
灵雨仙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声道：“雨魂花？那花性子奇诡，需以千年雨气滋养，又要借雷鸣之力催发，寻常地方可长不出来。你要它做什么？”
“说来惭愧，”王陆摸了摸鼻子，“修炼出了点小岔子，听闻雨魂花能解，便来碰碰运气。”他没说太多细节，毕竟与对方初遇，交浅言深不是他的风格。
灵雨仙子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道：“这雨魂花我倒是知晓一处生长之地，只是那里颇为凶险，有雷兽守护。雷兽嗜食雨魂花，若想取得，须先打败它。”王陆眼神坚定，抱拳道：“为了化解体内滞涩，再凶险我也愿一试。
还望仙子告知具体位置。”灵雨仙子抬手一挥，一道雨丝飘至王陆面前，幻化成一张地图。“顺着这图上的指引，你便能找到。若实在不敌雷兽，速速退走。”王陆收起地图，感激道：“多谢仙子相助，王陆定当小心。”说罢，他转身朝着地图所示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雨势依旧连绵，王陆却无暇顾及。不久后，他来到一片山谷，山谷中雷光闪烁，隐隐有咆哮声传来。王陆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剑，缓缓踏入山谷，一场与雷兽的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灵雨仙子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雨魂花的确有清淤化滞之效，但它性子暴烈，若用法不当，反而会伤及经脉。你若信得过我，不妨让我看看。”
王陆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对方最多指个方向，没想到竟愿意直接出手。他打量着灵雨仙子，对方的眼神依旧清澈，没有丝毫恶意。沉吟片刻，他点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说着，他运转灵力，将体内那一丝滞涩之处运转到丹田附近，释放出微弱的气息。
灵雨仙子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滴晶莹的雨水。那雨水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便轻飘飘地落在王陆的丹田位置。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扩散开来，比之前雨水带来的感觉强烈百倍，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那股清凉顺着经脉游走，精准地找到了那处滞涩，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将那团淤积的灵力包裹起来，慢慢化开。
王陆只觉浑身舒畅，体内原本的滞涩竟在这一滴雨水的作用下渐渐消散。他惊喜不已，看向灵雨仙子的眼神满是感激。“多谢仙子相助，如此一来，我也无需再去冒险寻那雨魂花了。”
灵雨仙子微笑着收回手，“举手之劳，你为我除去潭中恶蛟，也算还你这份情。”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闷雷，原本细密的雨丝瞬间变得狂暴起来。灵雨仙子脸色一变，“不好，雷兽提前察觉到了雨魂花的异动，怕是要出来肆虐了。”
王陆握紧手中的剑，“仙子莫急，我与你一同应对。”
两人刚做好战斗准备，一只身形巨大、周身环绕着雷光的雷兽便从山谷中冲了出来，它愤怒地咆哮着，所到之处，雷电肆虐。王陆和灵雨仙子并肩作战，灵雨仙子以琴音操控雨水化作屏障抵挡雷电，王陆则趁机施展剑技攻击雷兽。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渐渐占据了上风，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王陆舒服得几乎要眯起眼睛。他能感觉到，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竟然在这短短片刻间就缓解了大半。这等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仙子好手段！”王陆由衷赞叹道，“王某佩服。”
灵雨仙子收回手，指尖的雨水消散无踪。“只是略通控雨之术罢了。你的根基很稳，只是急于求成，才会有此滞涩。雨魂花对你而言，并非必需。”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执意要寻，我倒知道一处地方可能有。”
“愿闻其详。”
“往东南方向行三百里，有一座雷云崖，崖壁上常年有雷鸣伴雨，那里的石缝中，或许生长着雨魂花。”灵雨仙子道，“只是那处雷云之力霸道，寻常修士靠近，容易被雷电所伤。”
“多谢仙子告知。”王陆笑道，“区区雷电，还拦不住我。”他自信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仙子此番相助，王陆无以为报。不知仙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他向来信奉等价交换，对方帮了他，他自然要有所表示。更何况，他对这位神秘的灵雨仙子，也确实多了几分好奇。
灵雨仙子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我在此地修行，与世无争，倒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的云雾，“若说有什么心愿，便是……想听听外界的故事。”
“外界的故事？”
“嗯。”灵雨仙子轻轻点头，“我自出生起便在此地，从未离开过。听来往的灵鸟说，外界有万里河山，有繁华城池，有各种各样的人，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我……很想听听。”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像个被困在深闺里，渴望看看外面世界的少女。
王陆心中微动。活了千年，却从未离开过这片雨雾之地，这听起来像是某种修行，又像是某种禁锢。他看着灵雨仙子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比起寻找雨魂花，或许留下来讲讲故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有何难？”王陆干脆在潭边找了块石头坐下，笑道，“我王陆别的本事没有，走南闯北的经历倒是不少。你想听什么？是灵剑山的趣闻，还是魔族腹地的凶险？是凡人王朝的兴衰，还是海外仙岛的奇闻？保证让你听得津津有味。”
灵雨仙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星辰。“都……可以吗？”
“当然！”王陆拍了拍胸脯，拿起酒葫芦递给她，“来，先尝尝这个。这可是我珍藏的‘醉流霞’，外面有钱都买不到。边喝边聊，更有滋味。”
灵雨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浅浅抿了一口。酒液辛辣，却又带着一丝回甘，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散开，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尝到了什么新奇的味道。
看着她这副模样，王陆不由得笑了起来。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敲打着竹叶，也敲打着潭水。琴声早已停了，但谷中却并不安静。王陆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诙谐，讲述着他在灵剑山的捣蛋事迹，讲述着下副本时的惊心动魄，讲述着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的热血……
灵雨仙子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好奇地问一两句，眼底的光芒随着故事的起伏而变化。她的存在，仿佛让这连绵不绝的雨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王陆讲得兴起，甚至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道袍上，他也毫不在意。他忽然觉得，这云雨仙界的雨，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或许，有时候，一场雨，一个人，一段故事，就能让枯燥的旅途，变得生动起来。
他看着灵雨仙子认真倾听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不用急着去找什么雨魂花了。
至少，先把这个故事，讲完再说。
雨丝依旧，云雾缭绕，将这方小小的谷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仿佛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只留下雨声、笑语，和一段刚刚开始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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