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草家回来，乌蒙挂念着万娜，便来到万娜家中。
万娜的屋里黑着灯。暮云出来，说：“从鱼台回来，就躺下了，饭也没吃。”
“那咋行？老奶，你等我会。”
说着，乌蒙骑车走了。
来到云英这边，万三等人还在喝着茶，听着收音机，聊着天。
“娘，饼干还有吗？万娜没吃饭。”乌蒙说。
“因为能顾的事？”云英问。
乌蒙点点头，说：“能顾被他大爷叫走了，万娜可能察觉到了。”
云英拿出一包桃酥，交给乌蒙，说：“好好劝劝她！一个人的命运，咋能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桃酥谁给你买的？我咋不知道？”乌蒙疑惑地问。
“你六哥拿来的。”云英笑着说。
“咋没有我的份？以后我买东西，也不给他。”
说着，乌蒙走了。云英、万三哈哈笑了起来。
乌蒙来到万娜家的时候，万娜屋里的罩子灯已经亮了。暮云站在院子里。
“我给万娜拿了包桃酥。”乌蒙说。
“快去陪她说话吧！”
暮云说着，回到自己的屋里。
万娜迎在门口，说：“中午喝的确实有点多，真的不饿。”
“那就放在屋里，啥时饿了，啥时吃一块。”乌蒙笑着说。
“能顾的事，你早就知道？”万娜问。
“闵贞的娘，在良余供销社，给能顾找了临时工的工作。虽然工资就十元，但能够转正。”乌蒙说。
“条件是和闵贞结婚？闵贞条件那么好，咋看中能顾呢？”万娜说。
“拉倒吧！一只破鞋，有啥好的？你知道她的外号吗？叫葡萄。”乌蒙不屑地说。
“为啥叫葡萄？”万娜问。
“因为她一和男人耍流氓就怀孕，男人们就说，她的卵子像葡萄，一串一串的。”乌蒙说。
“能顾知道这些吗？”万娜说。
“谁会告诉他这些？我只告诉你，燕草都没说。”乌蒙说。
“为啥只告诉我？”万娜问。
“我答应过老奶，保护你一辈子！”乌蒙说。
万娜起身，抱着乌蒙，呜呜哭了起来。突然，万娜的嘴凑到乌蒙的嘴上。乌蒙下意识地迎上来；万娜突然吐出舌头，舔乌蒙的嘴唇，乌蒙含住万娜的舌头，吸吮起来。
乌蒙内心暗惊：万娜怎么会这些？莫非她和能顾早就发生关系了？
万娜抓起乌蒙的手，放进自己的胸衣里。乌蒙忙抽了出来。万娜惊诧地看着他。
“这个……属于能顾的。”乌蒙羞红了脸，说。
“他都抛弃我了，还属于他？”万娜说。
“他就是想离开农村！咱不也想？只是咱没有这个条件。不要怪他。他看清了闵贞，一定会回来的。”乌蒙说。
“你家这么多在外面的，比他家条件好多了。”万娜说。
“我们家都是当兵的。我才不愿意当兵呢！又苦又累又不自由。可我娘说，要想出去当工人，要等机会。”乌蒙说。
“啥机会？”
“国家大型工程啊！等那时候，咱们就可以办理农转非，当工人了。”乌蒙说。
“带着我？”万娜疑惑地问。
“那当然！她们不给你和燕草办理，我也不去，咱们就在力家寨，发家致富，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乌蒙说。
“乌蒙，你可不要抛弃我！”万娜泪水流下来，说。
“我是那样的人嘛？我娘让我告诉你：一个人的命运，不能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能顾去供销社干临时工，也挺好啊！咱们三个照样承包苇箔厂，照样挣钱过好日子！”乌蒙说。
“就是呢，承包费是咱三人凑的，与他何关？乌蒙，咱们一定要把苇箔厂承包到手！赔钱也要承包过来。”万娜说。
“哪能赔钱呢？就是挣多少的问题。我六哥说，一张苇箔，不止一元。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用他的话就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事在人为。”乌蒙说。
“孙子兵法？”万娜说。
“我六哥说，商场如战场。孙子兵法也适用做生意。”乌蒙说。
“乌蒙，今天答应我一件事行吗？”万娜羞红了脸，说。
“啥事？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乌蒙笑着说。
“看看我的身子。”万娜终于说出口。
“为啥？能顾知道了，你在他面前，就没有尊严了。”乌蒙说。
“从今以后，他在我面前，还有尊严吗？新买的自行车，自己没骑呢，被别人借走了。还回来，也是二手货。”万娜说。
“所以，你不能做二手货！”乌蒙赶忙说。
“你害怕我赖上你，破坏你和燕草吗？”万娜看着乌蒙，问。
“这咋会？咱仨是最好的朋友，燕草咋会吃你的醋？”乌蒙说。
万娜已经明白了乌蒙的底线，说：“我就是想，从今以后，咱俩坦诚相见，没有秘密。咱俩之间的事，我不告诉能顾，你不许告诉燕草。”
“坦诚相见，指的是心，不是身体啊！我对你，就很坦诚啊！”乌蒙说。
万娜送走乌蒙，关好院门。南屋里，传来暮云轻轻的咳嗽声。万娜知道奶奶没睡，便推门走了进来。
“咋的，能顾变心了？”暮云问。
“我们高中的同学，家里是非农业户口。”万娜说。
“看来，奶奶的眼，没有瞎啊！说起来，师父离开我都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功夫撂下了。总害怕自己看错人，上了当。咳！”暮云叹惜说。
“乌蒙说，能顾知道闵贞是破鞋，一定会回来的。”万娜说。
暮云点点头，说：“也好。这样，你就彻底把他攥在手心里了。”
“可我想想他和一只破鞋在一起，就恶心。”万娜说。
“都不容易！他也想出人头地，可他的办法不对。”暮云说。
“乌蒙也说我了，让我自己掌握命运。他不会抛弃我的。”万娜高兴地说。
“把身子给他了？”暮云问。
“他没要。说以后我们两人的心，坦诚相待。”万娜说。
“这就是乌蒙的好！忠诚！你能做他最好的朋友，今辈子也值了。以后，奶奶再不逼你了。”暮云说。
“我知道奶奶为我好。虽然不能嫁给乌蒙，但成为他的红颜知己，也许我比燕草都幸福呢！”万娜说。
“你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问问他白狐仙姑的事情。老辈子的人说，白狐仙姑很灵，有求必应。月英懂的这些，应该会告诉乌蒙。”暮云说。
“乌蒙好像不知道。在谷城的时候，我给他讲白狐仙姑的故事，他说没听过。奶奶，我可以问月英吗？”万娜问。
“不行！月英外号鬼见愁，本领我师父都害怕。她若对你起了疑心，你和乌蒙就不好相处了。”暮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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