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昨天睡的太早，所以睡精神了的他也懒得再回被窝，在小世界里烤了俩红薯，又把放在静止空间里的炖鸡拿了出来热了热，一顿朴实无华的早餐享用完毕，推着自行车便去上班。
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单位办公室找找上周的日报看呢，推着车子出后院到前院，正好看到了要去倒尿壶的三大爷。
“三大爷今儿起的早啊，昨天我回来的时候三大妈说你还没回来呢，收获如何？”
阎埠贵是真不想搭理赵山河，他昨天一直钓到太阳落山，都快要冻僵了也没有钓上来一条超过半斤的，嫉妒心让他心里异常的不平衡，没占到便宜更让他窝火。
只能说这小子运气有点邪门，不过现在让我老阎知道了诀窍下周肯定不会比他差，昨天他到家就告诉了解成、解放、解旷下个礼拜天跟他一起去钓鱼，他也想尝尝爆桶的感觉。
“还成还成，没有你钓的多，先不聊了，我去趟公厕。”
看着老阎那落荒而逃的架势，就知道昨天这老抠收获肯定不大，赵山河看着对方的背影微微一笑，便推着车出了院门上班走人。
他起来的实在有些太早了，路上的早餐摊子人都不多，到了厂门口和执勤的岗哨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去了采购科。
今天他又是第一个到的，把暖壶水打满、又把地扫了，最后把王铁成桌上的报纸都划拉过来，边看报纸边等库管、会计他们上班，昨天的鱼钱他还没领呢。
姚得才今儿来的很晚，他这个副科长的工作可不只有采购一组，昨天晚上他和肉联厂的梁主任在酒桌上沟通了一下，眼瞅着马上元旦了，厂里的节日福利还没着落。
他的出发点很好，可万万没成想梁主任会一口拒绝。
“老姚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现在市面上粮食还算好搞，可这猪肉今年所有的厂子都别想了，肉联厂的冷库储存量都已经掉到了警戒线附近，我每天看着库房都着急上火。
这还只是元旦，还有春节呢？
要是今儿我给你批了猪肉，那四九城里其他厂子都得来找我，你说这工作我还能干下去么？”
姚得才听完心都凉了半截，最后怎么回的家都忘记了，要是元旦不发肉只发白面，工人们会不会闹事？到时候整个后勤部门都得受批评，他这个负责采购肉类食品的副科长，估计得第一个背锅。
早上起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好不容易骑车到了厂里，刚在办公室坐下，小灶仓库的库管就来了。
“姚科，昨天采购一组的赵山河送来了一些鱼，我看个头不小，就都给留下了，这是单子麻烦您看一下。”
姚得才接过单子看了看，53斤鱼，最小的个头都得三斤往上，这赵山河可以啊，成长的很快嘛。
看着单子他身上就是一个激灵，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去一组看看赵山河来了没，要是来了就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聊聊。”
姚得才的办公室离一组就间隔两个屋，库管走到一组办公室一看，赵山河正在办公桌上趴着看报纸呢。
“山河，姚科让你过去一趟，估计是想问问你那鱼是在什么地方搞到的，你小子有够沉稳，这是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要是有多余的硬货，可别忘了给哥几个留点。”
“哪能呢，忘了谁也不会忘记库管大哥们啊，当初我刚上班的时候还多亏了你们指点，要不然我还蒙圈呢，再弄到鱼，肯定挑大的给你们留一些。”
“行了，你别臭贫了，快去快去，别让姚科等急了。”
仓库的管理人员，听着像是个清水衙门，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里面不少都是领导的亲戚朋友，他们管控着厂里的一切物资，特别是小灶食堂仓库里有油盐酱醋、各种佐料，还有各种肉食供应领导的餐桌，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对于这些人赵山河是能交好就交好，尽量一个人也不得罪。
谁知道得罪的人是什么“背景”？要知道这里是四九城，科级干部可能比什刹海的鱼都多。
赵山河快步来到姚得才的办公室门口，伸手敲门。
“砰砰砰~”
“请进。”
赵山河听到声音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姚得才正在沏茶，便直接问道。
“姚叔，听说你找我？”
姚得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
“你小子现在长能耐了，上个礼拜一天不来，要不是库管早上来找我签字，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说说吧，那50多斤的大鱼，来路正常吗？在哪里弄来的？”
“姚叔，你还不了解我啊？违法犯罪的事儿我是肯定不会做的，那不是给我爸抹黑嘛，这些鱼是昨天去什刹海钓上来的，周围证人不多，也就几十个吧，来路保证没问题。”
这话一听就是老凡尔赛了，可惜姚得才不是来自21世纪，听不出来话里的深层含义，要不然他肯定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螺蛳粉”味道。
“我记得什刹海秋捕之后没有什么大鱼了啊？你们组的赵春江就总去钓鱼，每次都是二两、三两的鲫鱼，从来没钓上超过一斤的。
你小子不会在这逗你姚叔玩吧？”
“姚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第一次去什刹海，可能是我运气好？”
赵山河满嘴瞎话那是张口就来，他总不能说自己有个小世界，但通过这次给厂里送鱼他也发现自己有点孟浪了，这些经过战争年代还能走上领导岗位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何况还是掌管万人大厂采购的副科长。
要说四九城哪里有鱼，哪里没鱼，对方要是不知道就见鬼了。
姚得才抱肘靠在椅子上，见没有诈出来这小子实话，犹豫了好一会才再次说道。
“山河啊，你别多想，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每个采购员都有自己的路子，我不会多管多问，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还能不能钓到鱼？
科里现在遇到了些麻烦，肉联厂不给提供猪肉，元旦的福利只剩下白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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