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就看到季思思步子匆匆赶来。
“思思，你着急忙慌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思思颔首，“兰姐，严主任在不在？”
“不在，严主任前一个小时就坐车去县城开会去了，你来得也太不凑巧了！”
季思思无奈，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刘兰摇了摇头，“最起码也得下午四五点了，你找他有啥急事？”
“牧民养的牛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兰姐，公社的电话在哪儿？”
严主任此刻人在县城开会未免不是件好事。
横竖最后总是要去县里汇报情况的，不如趁着今天把情况说清楚，早点能让县里重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
社里有个很大的电话本，上面有各个公社还有县城各大局的联系方式。
刘兰说严主任去的是住建局的村建开会。
电话通过接线员接通，“录县住建局村建站，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同志，我是槐花公社的联络员，想找一下槐花公社的严主任，有重要事和他说。”
“行，你等一下。”
片刻后，严主任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思思？你怎么把电话打到县里来了？”
季思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开门见山的说了牦牛得烂肺病，得去找一趟领导说明情况，尽快找几个兽医去其他生产队排查。
严主任接到电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挂了电话后，开会的过程中整个人都神不守舍的，直到散会才把魂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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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主任双手放在膝盖上，额头冒着冷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行了，咱俩都是老同学了，你有事就说事。”
林海洋给严主任倒了杯茶，顺势坐下。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社的生产六队养的牦牛得了传染病，现在可能其他几个队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据兽医说，再不治疗可能会损失重大，搞不好一头牛都留不住……”
林海洋嫌茶太烫，吹了几口气，听完后他又放回茶几上，脸色严肃。
“你们队也出现了？！”
严主任不解，追问，“什么意思，我听你这话，是已经有公社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林海洋默认。
“半个月前，我碰到了齐平公社的老王，他和我说的是得了点病，没说个大概，就让我去下次市里的时候帮他去打听一下有没有药，好做做防护工作。”
严主任意识到不对劲，齐平公社？
他娘的，齐平公社的生产2队和槐花生产5队是挨着的，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个病，居然敢不上报？
害得槐花也连着遭殃。
严主任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齐平公社给王昊两拳头。
严主任冷哼，语气嘲讽，“怕担责任知情不报就算了，现在连累我们社，海洋，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林海洋也头疼，当初王昊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有大事，他也就没怎么放心上，加上最近他也的确没去市里。
谁知道能这么严重。
“这样吧，今晚你去我们家休息，下午我就让人通知其他几个公社的人过来，咱们明天开个会统计商量。”
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严主任答应。
“你家人这么多，我呆着不自在，你给我开个证明，我去招待所对付一晚上。”
严主任心里还有气，恨不得今晚连夜开会，问王昊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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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娃，出事了！”
人未到声先到，一声哀嚎在公社大厅响起。
刘兰刚带着季思思下楼，准备送她离开，才下楼就看到舅妈出现在社里。
“舅妈，你怎么来了？”
“二娃出大事了，你舅舅要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还没说清楚原因，刘兰的舅妈石大丫就哭了起来。
刘兰扶住人，心里急得不行，“舅妈，你先别哭，把事情说了再哭啊，你这专门来找我哭的还是干什么的？”
“有人说你舅舅养的牛出了传染病，把你舅舅带到六队去了，说是要来公社找严主任，二娃，你是最了解你舅舅的，他老实本分，肯定不会瞎喂的……”
听到牛死了，季思思心中咯噔一下。
刘兰是二队的人，离六队很近，这病多半就是从六队传染过去的。
刘兰叹气，安慰道，“舅妈，这就是去追溯调查病因，别哭了，舅舅又不会被抓进去坐牢，问几句话就回来了。”
“真的假的，可我听别人说这是要判罪的，那牛是国家的，现在你舅舅养死了，队里个个都说你舅舅完了。”
刘兰黑脸，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她这舅妈就是水做的，遇到点事就是要掉泪珠子，哭得让人心烦。
“舅妈，我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我同事！”
石大丫看向季思思，渴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季思思点头，“查清楚就没事了，别太担心。”
“那没事的话，咱不能问清楚就好，非要把人带走，这到底什么意思，你们就是想骗我……”
季思思觉得她的话就像耳旁风，不，甚至都没吹到过这人脑子里。
本来事情多就烦，听到这哭声，更烦了。
季思思准备走人，“兰姐，队里还有一堆事，我先回队里了。”
“好，你路上小心点。”
石大丫泣不成声，“我以前来社里咋没见过这人，该不会是你找来骗我的吧，二娃，你们家就你舅舅一个独苗，你得帮你舅舅啊！”
刘兰听到独苗，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舅妈，都说了没事，你让我怎么帮你啊，”
刘兰窒息，在所有亲戚里，这个舅妈是最难缠的，说两句就掉眼泪。
眼睛也是真好，一个月哭十几次也不带出问题的。
“我骗你做什么，人家是社里新来的，现在派到六队帮忙的，你要是不信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听到六队，石大丫哭声停止，转身快步朝着外面跑去。
季思思刚骑上车，准备回队里。
石大丫冲出来，伸手挡在季思思面前，不让她走。
“妹子，你是六队的人？你能帮我男人对不对？
你发发善心帮帮我，我生孩子伤到身体了，以后再也生不了，二娃她舅不嫌弃我，他是个好人……”
季思思面无表情，出声打断她，“停，你要是来诉苦的，你找错对象了，你应该去找妇联的人说这些话，麻烦让一让。”
石大丫错愕，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不吃她这一套。
季思思蹬动自行车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刘兰也跟着追了出来，听到舅妈胡言乱语，气得她崩溃，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舅妈，你说这个干什么，不嫌丢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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