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空吗？】
裴宁看着手机里的微信，有些意外。
嫂子的主治医师顾大夫怎么忽然给他发消息。
难道他嫂子病情加重了？
裴宁立刻一个电话拨过去。
“顾大夫……”
电话接通，裴宁才一开口，就听到电话那边有摩托车的声音。
裴宁一愣，脱口问：“你在哪？”
顾晏初坐在摩托车上，从摩托车的后视镜照了照自己，笑道：“你家门口。”
裴宁震惊的一下从床上起来，下意识往窗外瞧。
又觉得自己呆。
他家是别墅，窗外也看不到院子外面。
顾晏初带着笑的声音已经传过来。
“快下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两分钟后。
裴宁脸上再次挂着震惊。
上次见顾大夫，还是在办公室。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
现在——
坐在摩托车上，一脚撑着地，眼镜是没戴了，但是黑色皮夹克衬着一头短发，透着一股子匪气。
比陆行川以前暗恋的那个宋成墨，匪气都重。
一个人，怎么能又斯斯文文，又匪气十足呢？
正愣着。
忽然一个什么东西朝他抛过来。
裴宁当即一个回神，下意识去接。
接住了，看清楚，是一只头盔。
粉，粉色的？
顾晏初坐在车上，朝裴宁吹了个口哨，“走，带你去兜风！”
裴宁抱着头盔，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
但顾晏初好像也没等他开口，说着话的功夫，人已经从摩托车下来，直接朝他走来了。
从他手里拿过那粉色的头盔，直接扣了他脑袋上。
“挺好看。”
说完，都不征求他同意，直接扯了他胳膊把他带到摩托车旁。
到了车旁，才又问，“害怕摩托车吗？”
裴宁摇头。
顾晏初一边给自己戴头盔，一边用很大的声音，朝着裴宁耳边喊：“那还不上车！”
嗡！
他发动了一下油门儿。
车子发出一声巨响。
裴宁就这么，稀里糊涂，上车了。
车子都开出去了，他才疑惑，问：“去哪？”
顾晏初猛地加速。
惯性使然，裴宁身体一下朝着顾晏初的后背贴上去，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他的腰。
别墅本来就在半山腰。
平时，这条盘山路裴宁乘车走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像是今天这样。
尽管戴着头盔。
但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风刮过。
不烈。
但因为车子的速度摆在这里，很刺激。
他心跳很快。
从来没有过的刺激。
他甚至想要松开手，放声大叫几声，可是又怕松开手就摔下去，只能紧紧抱着。
顾晏初一路把车子开上山顶。
正好日落。
裴宁在这边住了好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上过这个山，更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日落。
别说这个角度了。
他都很久顾不上看太阳，看天空，看星星了。
嫂子出意外了。
哥哥越来越沉默寡言。
他每天都很害怕。
那种害怕，没着没落，又不知道和谁说。
和谁说呢？
陆行川也病着呢。
摩托车熄火，顾晏初摘了头盔，随意的挂在车把上，回头，朝裴宁问：“怎么样？喜欢这种感觉吗？”
裴宁心跳还很快。
肾上腺素飙升，身上还有汗。
他摘了头盔，一脑门的汗，眼睛亮亮的，朝顾晏初笑，“喜欢。”
因为还不熟悉，说的客气。
顾晏初和他对视，然后说：“那下车啊！”
裴宁一愣，赶紧下车。
但是第一次飙车，他在车上坐着的时候没感觉，脚踩着地面要下来，才发现腿是麻的。
直接没站稳朝旁边摔。
顾晏初倒是下来的及时，伸手一拉，好么，他直接摔人怀里去了。
“你们公司的谢寻，是我弟。”
裴宁一头摔人怀里，才生出一些不好意思，闻言又是一愣，不好意思直接变成惊讶了。
哈？
看向顾晏初。
顾晏初嘴角带着点笑，趁着人没缓过劲儿来，抱了人没撒手，把人半扶半抱的，带到旁边的长条椅上。
“这么意外？你哥没提过？我妈离婚带着我，嫁给了带了他也离了婚的他爸。”
说完，不等裴宁接受这个绕口令一样的信息呢。
又指了太阳，说：“像个蛋！”
裴宁几乎脱口道：“我看你像个神经病。”
顾晏初笑出声，“哎呦喂，可算是说出一句真性情，不容易呀。”
裴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去看天上那个蛋。
傍晚的风吹得很舒服。
蛋，蛋看多了有点眼睛晃。
不看了。
转头看顾晏初，对上他好看的桃花眼，问，“你不戴眼镜能看清楚？”
顾晏初笑，“我只有工作的时候戴眼镜，都不工作了，谁还戴眼镜啊！”
这人怪有意思的。
说话也有意思。
跟个神经病似的。
“你和在医院，完全不一样。”
“昂，医院那是工作中的我，没有灵魂，全是技巧，现在是本我，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他看着裴宁。
“你呢？有本你吗？”
裴宁沉默了一会儿，又去看那个蛋。
看着看着，忽然蹦起来，说：“我是个蛋！”
说完。
扭头看顾晏初，“本我。”
顾晏初跟着就蹦起来，说：“那我是个……打蛋器？”
裴宁抬手给他一下子，“滚！你凭什么打我！”
笑着说。
但又脑子里愣住。
妈的，都想起他家管家了：少爷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久是真的很久。
久到他都快不会笑了。
但——
也不知道是管家触发了他什么笑点，还是这神经病惹得，反正他突然就开始狂笑。
笑的眼泪横飞，止不住。
但离谱的是。
他旁边。
这个神经病，在他开始狂笑的时候，也跟着开始笑。
笑的嗓门比他还大、
两个明明是人的物种，硬是在山顶上笑出了古生物的感觉。
大概笑了得有五分钟吧。
裴宁感觉自己腮帮子都笑酸了。
笑不出来了，用胳膊怼怼神经病，“你笑什么？”
神经病也不笑了，直言不讳，“笑你可笑。”
裴宁：？？？
你……你是个大夫吗！
有你这样的大夫吗！
跳起来就要打他。
大夫十分，敏捷的就躲。
一时间。
他追？
他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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