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对于那个枯瘦的老者丝毫不敢小看。
尽管表面上他与宋掌柜一样处于神藏四重境界，然而给人的危险感却远超宋掌柜。
方雨收敛心神，平静地说道：“我对这边情况并不熟悉，还是你们来做主更好一些。”
“那方公子觉得，我们现在的力量足够自保吗？”李乐瑶换了一种问法。
她心中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方雨能够揪出柳明这个奸细，身边还跟着张远山夫妇，再结合张族长一行人的失踪，这其中必然隐藏着诸多秘密。
尤为重要的是，这些年她在仙府中，隐隐感觉到自己被人打压。
不只是她，益州其他优秀的仙女们似乎也因各种原因，成长之路并不顺遂，要么在争执斗争中重伤，要么在探险中殒命。
曾经有算命先生说过，这是柳如眉吸走了所有的气运。
当然，这种说法很快就被人驳斥，认为这是对柳如眉的诬陷，是想让本国大势力针对柳如眉，从而断了益州的骄傲。
但无论如何，自那以后，柳如眉身边的保护力量明显增强了许多。
直到昨天方雨揪出柳明，李乐瑶才感受到一股寒意，也引起了她的愤怒。
同时，她心神也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自由，一种不再被监控的感觉。
这或许只是心理作用，一种直觉。
普通人的直觉或许只是单纯的直觉，可以轻易忽略。
但修士的直觉，那是对善意的欢喜、对恶意的厌恶，是心神冥冥之中的警醒。
从现实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件事很可能是柳如眉的手笔。
而证据，极有可能就在方雨这里。
直接询问肯定问不出什么，所以她只能借助前路的危险，旁敲侧击，期望方雨能透露一些信息。
方雨思索片刻，说道：“目前我们这一百人当中，一半是炼血境界，一小半是苦海境界，神藏境界的有十人。如果不考虑妖兽的因素，勉强可以自保吧！”
这些力量与围攻张族长的那批人相比，实力稍显不足。
不过张族长的反击也杀伤了不少摩星岭的神藏境界高手。
综合来看，双方的实力应该相差不大。
最起码，表面看起来一样，真实情况，李家不可能就这点力量保护李乐瑶。
李乐瑶和枯师叔听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们对背后之人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一两个神藏境一二重的毛贼，再加上最多十几个苦海境界的人。
他们之所以敢动手，全是依靠妖兽发疯冲击，然后趁机捡便宜。
杨家三人能够逃出生天，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
试问，张家作为平阳城的统治家族之一，目前明面上有十个神藏境界的高手吗？
可以说，这样的力量绝不是一个盗贼团伙作案那么简单，而是某些大势力在暗中操纵。
李乐瑶还想了解更多内容，又问了一些问题，方雨却装傻充愣，含糊其辞地糊弄了过去。
方雨又不傻，李家和柳家都还没有真正大量流血，现在说了秘密，李家只会出去警告柳家，然后两家人利益交换后和好。
而他方雨，可能就是被李家放在桌子上的筹码，最后交易给柳家。
见此情形，李乐瑶也不再勉强，她叫外面的李小雅进来，让她带方雨出去走走。
方雨和李小雅来到船头甲板，望着脚下的山川迅速向后飞去，他不禁感慨道：
“坐飞船真是太好了！比御剑飞行舒服多了。”
李小雅抿嘴，笑着说道：“方大哥又在装穷了，你家里不知道有多少飞船呢！不但有飞船，还有飞行灵器，而且是极品的那种。”
方雨不好说自己是第一次坐飞船，更别提飞行灵器了，他连见都没见过。
他问道：“李家应该有飞行灵器，为什么我们要坐飞船呢？这样一来一回，既浪费灵石又耗费人力。”
“飞行灵器太珍贵了。一般我们南下的人，境界都不会超过神藏，以这样的战力根本无法保全飞行灵器。后土境的人会出手抢夺，甚至皇天境的人也可能抢夺。”
说到这里，她又接着说道：“厉害的妖兽一般不会轻易出手，一方面是因为一些潜规则，另一方面更多的是我们平时南下所携带的资源，并不值得它们冒险出手。”
她笑了笑，又说道：“我们的飞船就不一样了，它是由阵法和船只构成的。
如果有人想抢夺，送给他们就是了，那么大的飞船又不能放入戒指中，得到了也没什么用处。
想要开走飞船，前面就是黑山高原，左右两边也是妖兽的地盘，后退则是五丈原集市，有那么多人看着，能逃得掉吗？”
十万里的五尺古道，真正安全能够飞行的只有这边爬坡的一万里，以及到达黑山山脉对面下坡时的一万里。
这一次的飞船护送也只有这一万里，然后飞船就会返回五丈原集市。
后面的八万里，就需要一百人徒步走完，穿过妖兽的核心区域。
方雨又问道：“为什么每次南下的商队，最多就一百人呢？这有什么讲究吗？”
一提到这个问题，李小雅的笑容减少了许多。
她叹了口气，说道：“这说来话长了，都是一次次用鲜血换来的教训总结出的经验。”
于是，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知从何时起，厉害一些的妖兽对一百人这个数字非常敏感。
好像一旦人数超过这个数字，南下的人马就会变得强大十倍百倍。
又或者，人数多于一百人时，人类就会携带大量的宝物，相当于九百多人的级别。
总之，这会引来更多妖兽的攻击，而且还会有更多的三阶妖兽，甚至是四阶妖兽。
后来人类经过多次血的教训，也逐渐摸清楚了这个规律。
从那以后，人类一队人马的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人，否则妖兽就会感受到威胁，聚集过来发动攻击。
方雨笑着说道：“一百多人的财富，怎么可能和九百多人的财富一样呢？经历的事情多了，能够分辨出来才对，妖兽应该不至于那么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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