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轻叩门窗，桌上的烛光左右晃动。
夹谷邯平静的脸跟着晃动的烛光忽明忽暗。
曹坚嗤笑，戏谑地昂着头斜阳问道：“什么样的好事值得夹谷大人亲自来一趟？”
夹谷邯见曹坚讥讽的模样也不恼，言语平淡地开口。
“我大金工部已经完全仿造出火绳枪，我皇也已经决定南下，现在就等昭王府表态了。”
说完，夹谷邯抱着双手斜睨，嘴角微微上扬。
曹坚眉头抖动，锁着眉头说道：“你可知道前不久军械工坊又弄出了新东西？”
他并没有开口表态，而是在试探夹谷邯的口风。
夹谷邯颔首，“我皇就是为了这个而来，派我来联系你们昭王府。”
曹坚低眉露出思索之色。
这是个好机会，有金国吸引大魏大军，他昭王府趁机举事，有大半的机会打入汴梁。
但......
曹坚迟疑地说道：“此事本世子做不了主，得问问我父王的意见。”
夹谷邯嗤笑一声，“做事犹犹豫豫，如何能成事儿！！”
曹坚也不恼，毕竟是干造反的活儿，稍有差池就会满盘皆输，不得不谨慎对待。
夹谷邯见状，当即站了起来，最后说了一句。
“时间有限，希望你能尽快答复，这半个月我都会在左云，你若是想见我，就在门口倒鸡毛。”
曹坚点头答应，“你放心，此事本世子会尽快通知我父王。
另外，我昭王府还要三千火绳枪，请大金尽快送来。”
夹谷邯默不作声地离开。
一阵风从门口涌了进来，竟让曹坚和郭昌二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世子，这女真野人的话只能信三分。”
郭昌在曹坚身边抖了抖身子低声说了一句。
曹坚点头赞同，但还是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目光看着夹谷邯的背影。
他眯着眼睛说道：“立即去信给我父王，另外告诉那个人，明日让他带我进军械工坊。”
郭昌走了过来，皱眉问道：“公子，你进军械工坊，不亚于羊入虎口，还请三思！！”
曹坚双手撑在窗台上，看着下方繁华的街道，低语道：“富贵险中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郭昌沉默，拱手离开。
翌日。
穿着普通人衣物的曹坚见到了他们在军械工坊买通的人。
那人长得黑瘦，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一看见曹坚，就忍不住摇头摆手，“你细皮嫩肉的，人家不要。”
曹坚闻言，俊俏的脸都变得扭曲几分。
郭昌恼怒道：“少废话，把人带进去，有你的好处。”
说话之间，一块银子就从他的手中扔了过去。
那人赶忙伸手接过，笑呵呵地弯腰拱手道：“这位公子，小人叫韩六。”
曹坚高冷的嗯了一声。
韩六撇嘴，心想他奶奶的装什么装。
郭昌在旁边叮嘱道：“好好照顾他，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好好。”
韩六笑着答应，对曹坚说道：“这位公子，快跟我走，晚了这半天的工钱就没了。”
曹坚点头，跟在韩六背后离开。
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什么叫严格。
以往他都是从郭昌嘴里得知，今日才知道要进个军械工坊，得挨两遍搜查。
进了工坊内部，他便四处打量。
他暗暗心惊。
工坊这一圈围墙，十步就是一个箭塔，这严密程度就算蚊子飞进来也得缺胳膊断腿。
曹坚暗暗咽了咽口水。
他跟着韩六来到水泥路边的小岗亭。
韩六认识里面值班的人，“焦大人，这是我侄儿，是来上工的！！”
里面姓焦的中年人一对虎眸在曹坚身上一顿扫视。
“嗯？？我看着你们俩也不像啊！！”
韩六干笑道：“远方亲戚。”
“这小子看着白嫩，手伸出来我看看！！”
曹坚皱眉，感觉对方是在挑牲口。
韩六看曹坚无动于衷，赶忙催促道：“把手伸出来啊！！”
他说着，还不忘对岗亭内的人解释道：“这小子读书读傻了，大人勿怪。”
“读过书？？”
焦禄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曹坚咬牙把双手伸了出来。
焦禄看他双手修长白净，而且右手握笔的手指尖微微的凹陷，一看就是读书人。
读书人的手和庄稼汉的确不一样。
“读过书好，小秦大人那边的正准备招收几个识字，我看他倒是很适合。”
焦禄说着，又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曹坚拱手说道：“孙坚！！”
焦禄点头，顺手在今日来访的名单中写上孙坚二字，同时叮嘱道：“你处次来不知道规矩，我简单给你说一遍。
军械工坊里的所有东西都禁止带出门，查出一个最低会被判三年以上的劳役。
除此之外，大家伙的工钱都不一样，看你进的是那一条线，不过你去了小秦大人那边，每日的工钱不会低于三十文。”
“三十文！！”
韩六震惊得合不拢嘴。
他一天才七文钱，三十文他想都不敢想。
“焦大人，您看小秦大人那边还缺人吗，要不我也过去得了。”
韩六搓着手，一脸希冀地看着窗内的焦禄。
焦禄没好气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去做什么？”
韩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羡慕又嫉妒地看了看身边的曹坚。
“韩六，你带他去小秦大人那里。”
焦禄说着，伸手递了两张纸给二人。
韩六笑着答应，接过焦禄手中的纸抽出一张递给曹坚。
“这是今天出入的凭证，明天就失效了，你好好收好，出去的时候有用。”
曹坚闻言，心想秦游搞得还挺缜密。
随即他便跟在韩六背后。
他好奇地问道：“这个小秦大人是谁？”
“这个你都不知道？他可是我们大同知府秦大人的弟弟，工部主事，我们都叫他小秦大人。”
“呃......”
曹坚愕然，心想秦游的弟弟应该不认识他吧。
反正他是对秦游的弟弟没什么影响。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另一处工坊。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秦重，曹坚不解，还以为是谁家死人了。
韩六小跑着上前打着招呼。
“小秦大人留步！！”
正准备掏钥匙进实验室的秦重闻声，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朝自己跑了过来。
“什么事儿？？”
“小秦大人，焦大人叫小的给您送个读书人来了。”
韩六说着，回头指着门口的曹坚。
秦重看见曹坚的第一眼，当即就知道来人是谁。
曹坚，他来这里做什么？
想到之前的一些矛盾。
秦重心里当即就有了些主意。
“叫他过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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