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身处港岛的楚卫民也在焦急的等待中，接到了保镖阿龙的电话汇报。
“老板，出事了！情况不对劲！”
听筒里炸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阿龙的慌乱像电流般窜进楚卫民耳朵，他猛地坐直身体，指节攥得发白：“慌什么！说清楚！”
“是这样的，”阿龙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急促，“我今天跟踪安全局的那两个女的，在魔都大学停车时，我偷偷往她们车里放了监听器。下午！下午我清清楚楚听到那个叫叶倾城的女人打电话，说、说章宇被抓了！还有！安全局魔都分部来了好多特警，拷走了一大群人！”
“你说什么？！” 楚卫民像被惊雷劈中，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机 “哐当” 撞在耳边，声音都在发颤：“你确定没听错？章宇被抓了？！”
“千真万确！” 阿龙的声音更急了，“叶倾城还在电话里说，安全局魔都分部的局长黎兵，也被魔都警方控制了，现在关在公安总局！老板，这事儿绝对没假！”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楚卫民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落地窗上，“咚” 的一声闷响。
窗外是港岛璀璨的夜景，可玻璃上倒映出的，却是他惨白如纸的脸。
他双手撑着冰凉的玻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嘴里喃喃自语：“龙国安全局的动作怎么这么快？这才几天…… 凭章宇的实力，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安全局抓住？！”
“老板，我听到，好像不是安全局的人抓的。是秦逸，是他帮安全局抓的章宇。好像章宇落网之后，警方才立刻控制了黎兵。” 阿龙补充道。
“秦逸…… 他妈的，又是这个秦逸！”楚卫民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老板，您没事吧？” 阿龙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楚卫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恐慌，抓起手机追问：“董玉栋呢？鸿泰建筑那边有没有动静？你今天有没有盯他？”
“我、我今天光顾着盯安全局的人，还没联系董秘书……” 阿龙的声音更慌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别！” 楚卫民立刻打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先等等！这个时候没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别贸然打过去，万一被盯上，咱们就全暴露了！”
“那…… 那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楚卫民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喃喃自语，思忖了片刻后，才又继续道，“这样，你别轻举妄动，继续盯着董玉栋就行，鸿泰建筑的股权交接不能停。” 楚卫民虽然嘴上这般说，却掩不住底气不足，“没别的事就先挂了，有情况立刻汇报。”
挂断电话，楚卫民瘫在沙发里，眉头拧成一个死结，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像炸了锅一样 —— 章宇和黎兵几乎同时被抓，这绝对是早就布好的局！
难道，安全局从一开始就在设套？张敏的死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演给黎兵看的？为的就是让黎兵放松警惕，最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叶倾城…… 你好狠的算计！”
楚卫民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阴鸷，可随即又被恐慌取代，“可如果真是这样，张敏会不会已经出卖我了？我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可就再也坐不住。
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安全局的手有没有伸到鸿泰建筑。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手指因为颤抖好几次按错号码，屏幕上的数字像在跳舞，好不容易才拨通了董玉栋的电话。
“接电话啊！玛德！”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通，董玉栋的声音倒是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晚上好，董事长。我是董玉栋。”
楚卫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才让语气尽量平稳：“玉栋，魔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鸿泰建筑的股权交接顺利吗？”
“董事长，我正想给您汇报。” 董玉栋立刻开始汇报与王明商讨的股权交接方案，从资产评估到流程节点，说得条理清晰。
可楚卫民根本没心思听，满脑子都是 “张敏有没有招供”“自己会不会被盯上”。
董玉栋说了两三分钟，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嗯”“好”“按你们的方案来”，不等董玉栋说完，就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张敏那边，安全局今天有没有再去查？”
“安全局的人上午走了之后就没再来过，估计是没查到什么线索。” 董玉栋的声音依旧平静。
楚卫民的心稍微放下一点，又追问：“那，联合调查组进驻鸿泰建筑，有没有什么新风声？”
“联合调查组一直是周乾周律师在对接，王明律师并未参与。目前没什么动静传出来。”
“鸿泰建筑现在怎么样？还能正常运作吗？” 楚卫民的声音又紧了几分。
“联合调查组来了之后，除了几个市重点工程还在赶工，其余项目都停了，人员也撤了。不过，下午跟王明聊的时候，他说调查组应该快撤了 —— 毕竟，鸿泰换了新东家，涉及那么多就业岗位和税收，市政府不会一直卡着。”
听董玉栋说完，楚卫民敷衍地叮嘱了两句 “尽快推进股权交接”，就匆匆挂了电话。
可放下手机，他心里的慌乱不仅没减，反而更重了 —— 从陈默被抓，到张敏 “死”，再到章宇、黎兵落网，这一连串的事像一张网，越收越紧。
张敏到底是死是活？有没有把自己供出去？他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楚卫民站起身，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来踱去，手里的手机被攥得发烫。
他突然停住脚步，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不行，还是得找史密斯探探口风。实在不行，只能弃卒保帅了！”
话音刚落，他立刻在通讯录里翻出史密斯的号码，手指颤抖着按下了拨打键。
……
此刻，岛国银座凯悦酒店的宴会厅里，水晶灯的光芒洒在流光溢彩的香槟塔上。
史密斯正端着一杯勃艮第红酒，与几位西装革履的商人谈笑风生，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 作为摩根集团在亚太区的负责人，他可不会让自己完全沉浸在社交的松弛里。
突然，私人助理 Lisa 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手里攥着手机，弯腰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老板，港岛褚氏投资的褚为民来电，说是有急事。”
史密斯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他对着身边几位商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用流利的日语致歉：“抱歉，失陪片刻，有个紧急电话需要处理。” 说罢，便握着手机转身走向宴会厅尽头的露天阳台。
晚风带着银座的喧嚣吹过，史密斯靠在雕花栏杆上，将手机放到耳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慵懒：“褚先生倒是精力充沛，这个点还没休息？”
楚卫民现在可没精力与史密斯寒暄，语气急切的说道：“史密斯先生！大事不好了！”
楚卫民的声音像被火烧过一样急促，透过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慌乱，“我刚收到消息，龙国安全局把章宇抓了！连安全局魔都分部的老大黎兵，都被警方控制了！”
“what？”
史密斯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慵懒感荡然无存，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情报准确吗？褚，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千真万确！我派去盯梢的人亲耳听到叶倾城在电话里说的！” 楚卫民的声音带着哭腔，“史密斯先生，我感觉继续呆在港岛恐怕已经不安全了，您看我要不要先回米国避避？”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运转 —— 章宇是鸿门在魔都的关键棋子，黎兵更是鸿门安插在安全局的眼线，这两人同时落网，绝不可能是巧合。
龙国这次针对鸿门的行动，未免太顺利了些。
他压下心头的波澜，语气尽量平稳：“褚，我知道你急，但现在越急越容易出错。龙国有句古话叫‘急则生乱’，你先待在港岛别乱动，等我消息。”
“是是，史密斯先生。我等您消息。”
电话挂断，史密斯没敢耽搁。龙国情势变化太快，稍有不慎，摩根在龙国的布局很可能因为鸿门的失利满盘皆输。
他掏出另一部加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备注为 “柳传智” 的号码。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苍老而谨慎的声音，压得极低：“史密斯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接电话的，正是青城柳家的家主——柳传智！
“柳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没打扰您休息吧？” 史密斯的语气带着刻意的亲近，“我刚收到消息，说魔都最近天气似乎不太好？所以想问问柳老先生，我们之前的布局需不需要做一些调整？也好降低一下损失？”
“哈哈，史密斯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 柳传智的笑声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实不相瞒，我也是半小时前才收到消息 —— 确实，魔都的天，要变了。”
说到这，未等史密斯回应，柳传智话锋一转，语气里藏着深意：“不过，到底是雷阵雨，还是大暴雨，亦或是一阵风就过了，目前还不好说。如果史密斯先生想要避险，趁现在天气还不明朗，可以早做打算。不然，等真的变了天，再想走，可就难了。”
“哈哈，多谢柳先生提醒。” 史密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又追问，“对了，之前您说令孙——柳青要被征调进安全局，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国家有需要，我们这些武学世家里的年轻一辈自然是要举双手支持的嘛。明天一早，青儿就要去魔都报道了。” 柳老的语气软了些，“青儿在米国的时候，多亏史密斯先生照顾。若之后您来龙国，我们柳家定要好好招待。”
“哈哈，柳先生客气了。朋友之间本该互相照应。” 史密斯笑着应下，心里却另有盘算 —— 柳青进安全局，说不定能成为新的突破口。
挂断电话，史密斯靠在栏杆上，眉头紧锁，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赵麟泰离开魔都、鸿门安插在龙国的陈默、张敏、章宇，以及安全局的内应黎兵，这些人相继落网......
史密斯隐隐觉得，龙国此番丝毫不加遮掩的针对鸿门的行动，目的似乎并不单纯，这背后兴趣还有着更大的谋划。
只是，这个谋划是什么，他一时也琢磨不透。
“老板，您怎么站在这发呆？” Lisa 端着两杯香槟走来，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将其中一杯递过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史密斯回过神，接过香槟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没能压下心头的热度：“刚收到消息，龙国魔都要变天了，我在想是提前避险，还是趁乱捞一笔。”
“变天？”Lisa 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一脸茫然，“是台风吗？之前天气预报说有台风会经过东京，不会改道去魔都了吧？”
史密斯被她的天真逗笑，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我最近听到一句话，现在想来，倒挺有道理。”
“什么话？”
“风浪越大，鱼越贵！”史密斯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盯上猎物的鹰，“魔都这次的风浪可不小，说不定藏着的‘鱼’，会很肥。”
Lisa 还是没听懂，却识趣地不再追问。史密斯拍了拍她的翘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订两张明天飞魔都的机票，要最早的航班。”
“啊？飞魔都？” Lisa 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的！需要通知魔都代表处安排接机吗？”
“不用。” 史密斯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东方，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魔都的灯火，“我们先去看看，魔都的这天，到底会不会变。”
“我这就去订机票！” Lisa 扭着腰肢离开，留下史密斯独自站在阳台。
他掏出加密手机，拨通了摩根集团董事长威尔?詹姆斯的电话，将魔都的情况和自己的计划一一汇报。
“既然你决定去魔都看看，那就去吧。” 詹姆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老谋深算的沉稳，“记住我之前说的，必要时可以暗中帮龙国一把，但一定要做得隐秘，绝不能让财团的老家伙知道是我们出卖了鸿门。”
“明白！那我就不打扰董事长工作了。”
挂断电话，史密斯立刻回拨楚卫民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楚卫民焦急的声音：“史密斯先生！情况怎么样了？我要不要回米国？”
“褚，别慌。” 史密斯的语气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 —— 我已经订了明天飞魔都的机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飞、飞魔都？” 楚卫民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史密斯先生，您没开玩笑吧？现在去魔都，不是自投罗网吗？”
“自投罗网？” 史密斯低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野心，“龙国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魔都现在就像风暴的中心，可危险里，说不定藏着我们想要的机会。你不是一直想重返魔都，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吗？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回了米国，别说拿回东西，詹姆斯先生能不能饶了你，都是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楚卫民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粗重而急促。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拼死一搏。
终于，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好！我跟您去！大不了就是一死，置之死地而后生！史密斯先生，咱们魔都见！”
“好极了。褚，那明天见！”
史密斯挂了电话，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猩红的酒液滑过喉咙，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魔都的这场风暴，他不仅不躲，还要主动入局。他倒要看看，这场风暴里，到底藏着多少能让他捞到手的 “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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