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难以避免的,但六眼的情报还是太全面了。
五条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人身上遍布的痕迹,从膝盖的淤青和后腰的红印上,大概猜到了他们昨晚到底是用了多少种姿势疯狂。
啧,为什么这种记忆没有顺带共享过来。
看着摸向下颌咬痕的手指被拍开,五条悟笑盈盈的对上那双哭到红肿的眼睛,兴致盎然地说:“……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一会才能醒。”
别提那些明显不对劲的痕迹,这家伙的喉咙也快说不出话了吧,连唇角都是红彤彤的。
在倦意中打量面前人好一会以后,冷淡的面容带着不耐烦翻了个身想要逃避那双亮晶晶的湛蓝眼眸。
可五条悟并不打算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别睡啊~我们出去约会吧?”
一声明显的咂嘴声后,五条悟总算听到了那带着暧昧的嘶哑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悟会生气。”
他会担心这种事?
五条悟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说:“从知晓我过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生气了。”
他太了解自己恶劣又不讲理的任性了,但他并不打算为这个明显的意外负责,甚至还打算破罐子破摔到爽够为止。
“……”
埋在被窝里的人不肯说话,但五条悟长嘴了,且非常幸运的有手有脚有体力。
“需要我把你z醒吗?”
这是个冒犯十足的试探,所以一个盛怒的巴掌停在了距离五条悟五厘米外的虚空之上。
打量着连手指和掌骨都没有放过的清晰牙印,五条悟赞叹的瞥向那双带着血丝的琥珀色眸子。
“……刚才姑且还算个玩笑话。”但现在他是真想试一试了。
小悟是打算把他当作甜品吃掉吗?
在彻夜的疲惫无法褪去的境况下,琉璃还是跟着这个不算熟悉的五条悟出门了。
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从五条家的宅邸离开后,五条悟回忆着仆人明显好奇又战战兢兢不敢看的神色,心情愉悦地问:“你们平时都去哪里约会?”
五条家的人似乎不太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却又明显把他当作贵客甚至座上宾来看待……这家伙在御三家的地位似乎也很特殊啊,有意思。
低头鼓捣手机的人手指动了动,一个机械的女声从盖着毛毯的膝盖上响起:“甜品店。”
……哎呀,这是发现他因为声音兴奋了吗?
还是单纯因为不想说话所以做出了回避行为?
瞥了一眼明显因为颠簸不适而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五条悟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弯腰把那个被斗篷裹着的柔软身体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连使用反转术式的咒力都给人家消耗一空……他可真是个顶级人渣啊。
“真不想给他的这种事情收尾。”
五条悟不满的撇撇嘴,也没理会琉璃明显探究的眼神,直接在厚实斗篷的遮掩下,用温热手掌揉动着那个带着红痕后腰缓解不适,懒声问:“除了甜品店呢?”
“……去任何悟想去的地方。”
嘶哑的带着倦意的嗓音重新从微痛的嗓子里挤出,琉璃借着呼吸调整着咒力的流转,抬头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
“你是想体验日常,还是想单纯的满足欲望。”
这还能有得选的吗?
五条悟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那双只是被简单冰敷的冷淡眸子,笑嘻嘻地问:“你不怕他生气了吗?”
“从五条君来到这里时,悟就已经在生气了。”
琉璃平静地看着明显经历过更多的苍蓝色眸子,从斗篷中抬手想要盖住带着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
“算了吧。”
牵着半空中的手指塞回斗篷的温热中,五条悟抬手把坐在肩上的人用斗篷的帽子整个扯入怀中,慵懒地像是哄孩子一样拍了拍琉璃的肩膀。
“……你现在可不一定能撑得住六眼的反噬。”
只怕,他们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争吵,但琉璃硬生生耗尽了咒力也未曾软声或者妥协。
……就算是咒力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也是真够迟钝的。
五条悟意识到这具身体和他的区别了。
在到来的一瞬间就已经觉察。
这个被折腾到连治愈自己都做不到的人,在他眼眸里留下了一个限制极多的延缓术式刻印,用于减轻六眼对大脑和眼睛的燃烧痛苦。
“你可真宠他。”
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吧,甚至为了防止被六眼发现那无时无刻的延缓和反噬,还特意大费周章的在眼罩、墨镜、甚至绷带上也留下了效果更好的术式刻印。
五条悟轻笑一声,把盖着琉璃的厚实斗篷重新扯开,让他能清晰看到周围的环境变化。
“就这么喜欢我吗?”
若不是习惯于大脑和眼睛的治愈,五条悟也很难发现那个纹路浅淡的术式刻印。
“……只是想知道六眼灼烧的机制。”
琉璃疑惑的在五条悟的怀中环顾四周,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这里是五条家的辖区吗?”
是他和悟都没有来过的地方。
“嘻嘻~这可是只有六眼才能发现的秘密基地哦~”
五条悟欢快的抱着琉璃往前走了几步,笑盈盈的指了指那个热气腾腾的露天汤池。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探索【赫】时六眼出现的失控反应。”
灼烧、充血、酸涩和炽痛。
在瞒着伙伴们独自在五条家进行试探性的第一次冲破极限时,五条悟在七窍流血的时候发觉了这个从未出现在五条家记载中出现过的神秘地点。
“只能被失控的六眼看到——应该是在整片区域布下了具备这种限制的帐吧。”
应该是六眼的祖先为后代留下的宝藏之类的东西……总之五条悟在这里醒来并恢复后,立刻就兴致勃勃地去找另外两人实验无下限的自动化了,效果确实是出了奇的好。
将琉璃放在温热的池边坐着,五条悟把两个白底蓝纹的斗篷放在距离水面稍远的石头上,率先走下温泉,对着问出一句话之后就默不作声的琉璃伸手,弯眸。
“需要我抱你下来吗?”
琉璃定定地看着在池中笑得轻佻的白发男人,哑声:“……为什么?”
“嗯?你在问什么?”
是问为什么要告诉五条悟,还是问为什么带他过来?
在水声中随意地摸了摸后颈,浴衣湿透的五条悟看看天看看地,最后无所谓的说道。
“……给幸福的我一点小小的震撼?”
六眼拥有者并非都有机会来到这个被五条家暗中维护的地方。
但从琉璃对六眼和无下限的态度来看……即便是有着难得幸福的五条悟,他也早晚会在失去琉璃的失控中发现这个地方。
“你不喜欢他吧?”
终于还是主动上前把琉璃从池边带离,让他在身高差异的横抱中,同他一起站在温泉中央的热气里。
五条悟笑盈盈地看着琉璃因预想到后果而微微颤动的眸子,轻佻地说:“你对我的感情和对他的是一样的。”
“嘶!”
水浪侵袭伤口的痛意让琉璃霎时痛呼出声,细细密密的痒意和痛意让他止不住的在五条悟的怀中挣扎,又牢牢的被那双有力的臂弯固定在原地,连分毫的逃离手段都无法施展。
“…哈……唔——”
压抑的呜咽声从埋在颈窝里的混乱呼吸中流出,五条悟轻笑着把琉璃锢得更近,带着十足的恶意与暧昧在那个带着菱形的耳饰旁轻语。
“我和他对你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会帮忙安慰一下那个可能会闹别扭的小悟君——嗯,在他满足之后吧。
在刺痛勾出的生理性泪水之中,琉璃迷蒙的看了五条悟一眼,突兀的和紧抱他之人一同,松开了被五条悟支撑着的身体。
“!!琉璃?!”
这个疯子!!
被琉璃突兀的松手动作吓了一跳,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把还没来得及呛水的人从温泉中拎起,没什么好气的抹了一把被水珠压到低垂的浓密睫毛。
“想在我面前自杀?”
是察觉到了治愈效果主动掉进去的?
……这家伙,对自己也太狠了点。
察觉到眼眶的重量确实有所减轻,琉璃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手中滴落的泉水,兴致勃勃地再度低头下潜,竟是连五条悟的奇怪发言都没有回复半句。
“喜欢你可真是够遭罪的。”
意识到琉璃的自保能力根本不需要担心之后,五条悟踢踏着温热走向温泉的边缘,懒散的仰头靠在石块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随意地和虚空的自己对着话。
“……那家伙是知道你的心思的。”
还没有经历过失控的五条悟不理解自己对琉璃的感情,可更加成熟的甚至见证过许多离别的五条悟却理解的非常透彻。
他当然是喜欢琉璃的。
喜欢琉璃对他的特殊,喜欢琉璃对他的纵容,喜欢琉璃因他而失控——喜欢琉璃被他掌控在手中。
所以那绝不是什么健康正确的爱情。
多好理解啊~在痛苦中降生的人从未指望他人理解自己,又怎么可能喜欢上或者去理解和自己不同的他人呢?
天空从不在乎凡人看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触不可及。
他生来就是如此。
五条悟无所谓的路过了所有喜欢自己的目光,然后停在了理解他痛楚的,让他心疼理解他痛楚之人的——这位冷酷远超常人的琉璃身旁。
琉璃对五条悟太特殊了。
特殊到让人难以割舍的地步。
即便有和琉璃一样理解六眼痛楚的人存在,那人也不会用如琉璃一般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他。
即便有用与琉璃相似眼神看待他的人,那人也不想或者没有能力去理解六眼的痛楚。
而最有意思的是,琉璃是主动去承担这份痛楚的。
观察着玩够了的美人鱼正蹬着水花朝他的方向游来,五条悟心情愉悦的眯起了眼睛:“嘻嘻~在扭曲方面,我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哗啦!
后仰的天鹅颈和带着水润的漂亮脸蛋毫无征兆的从五条悟面前冒出,熟稔的扶住身前提供的小臂支撑着被热水带动飘忽的身体,无视湛蓝色眸子打量他湿透的身形,冰块一样的脸颊张合着红润的唇瓣,滔滔不绝地说着。
“拥有和普通温泉一样的治愈疗养效果,但有少量的正向咒力从底部往上反馈,可能是特殊的术式刻印或者什么咒物埋在……唔!”
扯着琉璃湿透的衣襟向前,五条悟懒散的遵循着自己的欲望,在手指后绕的动作中随意的叮嘱着:“记得保密。”
……
“……呵呵。”
看着抱着自己坐在水里还持续升温的漂亮脸蛋,琉璃好笑的低头亲了亲五条悟的眼睫,用做过了头的嗓音暧昧的哄着。
“悟很棒的。”
“……你闭嘴!!”
别夸了,夸得更难为情了!!
五条悟懊恼的一口咬在琉璃肩膀上,带着人又往温热的水底缩了缩:“……之后就见不到你了。”
要到时间了。
没什么所谓的眨了眨困到睁不开的眼睛,琉璃温和的问道:“你想要我的告别吗?”
上一次,他判断五条悟不需要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告别,那这次呢?
听懂了琉璃隐在话语之下的询问,五条悟轻吻了一下那个被咬了两个牙印的下颌,轻佻的回应:“……这次是我不想。”
他可是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晚安,悟。”
“……干嘛喊他悟啊!”五条君就好了!菜鸡五条君!
怎么连第一次都和他栽在同一个人身上,真是个笨蛋六眼!!
突然转换的语调引得琉璃露出笑容,在写满了不爽的湛蓝色眼眸中,琉璃倦怠的蹭了蹭五条悟的脑袋,懒声说:“又累又困。”
他接下来一周都不想再继续了。
“什么嘛!你根本就不哄我!!”五条悟不满的含住琉璃的喉结,在听到头顶均匀的呼吸声后,气恼地从温泉中起身重新拿起斗篷披好,恶狠狠的抱怨着,“我一定要找那个可恶的混蛋算账!!”
对啊!是他自己啊!那咋了!!
讨厌鬼!
“……悟。”
沙哑的声音在带着蓝色耳饰的红润旁响起,五条悟敏锐的低头,轻声回应着。
“嗯?”
带着细小伤口的手指从五条悟的眼睛滑到鼻梁和唇瓣,最后倦懒的停在了斗篷的毛绒厚领上。
“……下雪了。”
五条悟将飘落在琉璃指尖的雪花吻化,重新把沉睡的人厚厚实实的裹好,叹了一口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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