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曹林！
只见他神色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还没等站稳脚跟便急切地开口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听到这话，张大东倒是显得颇为镇定，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能是什么大事？难不成是帽子叔叔来了？咱们可没开门呢，他们总不能硬闯进来把咱咋样吧。”
曹林使劲儿摇着头，喘着粗气说道：“不是咱们这边的事儿，是那个叫常青松的老板出了事！”
“哦？他能出啥事？难道是有人找到他？”张大东皱起眉头追问道。
“可不是，据非常可靠的消息称，有人在云港市的外滩那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辨认确认那具尸体正是常青松本人呐！”
曹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什么？他……他竟然死了？”
张大东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淡定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脸色微微发黑，连忙追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有没有人报警？”
曹林点了点头，忙不迭地应道：“报了，听说当时去了好多警察呢，现场都已经拉起警戒线了。”
“我刚好在警队有那么一个朋友，就托他打听了一下这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结果朋友跟我说初步判断是自杀，好像是喝多了酒，然后一不小心失足坠入海里给淹死的。”
曹林又说道，“在发现尸体的不远处的一个码头上，发现死者的手机、钱包和衣物，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被偷。”
“码头上还有一瓶没有喝完的酒，一些没吃完的猪蹄。警方推测，死者是喝多了，不小心坠入海中，意识不清，加上气温低，海水冷，衣服厚重，可能没有爬上来，人就没了。”
“这么倒霉？喝酒，把自己淹死？”
张大东稍稍安心，但又无法真的安心，相反紧张、担心起来。
在道上，越是简单明了的情况，暗地里可能越复杂。
常青松赢了一百多万，消失几天之后，尸体出现在海滩上。
还是因为喝酒，坠海而亡？
有那么多钱，不去酒吧找妹子，不去按摩店按摩，偏偏去码头喝酒？
有那么多钱，又得罪不少人，不跑路，还在海边喝酒？
仔细想想，都觉得蹊跷，不简单。
假如常青松是被人谋害的，会是谁呢？
动机最大的当然是包工头汪大海，他输钱输的最多，又小肚鸡肠，报复心最重。
如果找到常青松，肯定会狠狠报复，轻则打一顿，把钱讨回来，重则要他命。
曹林却说，警方方面没有发现常青松身上有伤，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能不会是汪大海。
如果是谋杀，现场布置却让帽子叔叔认为是一起他杀案件，可见凶手心思极其细致，很有手段。
一个没有文化的大老粗包工头，很难办到。
不是汪大海。
那会是谁？
王玉阿姨？
一个女老千，不太可能会动手杀人。
她把常青松榨干倒是很有可能。
会是付俊辉老板？
不会吧，他现在不缺钱，又很快要结婚，怎么可能去杀人？
张大东对常青松身边还有哪些人，并不清楚，无法继续推测下去。
依据付俊辉说的，常青松除了老千的身份，还是一个玩古董的诈骗犯。
古董这行当，没啥门槛，好多普通人都能掺和一脚。
在古董那条街上，有这么个说法，叫“乞丐入，皇帝出”。
意思就是说，古董一条街，街道两边到处都是摆地摊卖古董的，这里头有假的，也有真的。
全看自己的眼光，要是运气好，在那地摊上瞅见个不起眼的玩意儿，花个几十块、几百块买下来，再拿去验验真假。
要是买的东西真是古董，那价值翻个几倍、十几倍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翻个几百倍、上千倍也不是没有，那可就发财啦！
就跟乞丐进去淘宝似的，说不定出来的时候，就跟皇帝一样尊贵了。
这种传说倒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有几分可信。
不过玩古董的骗子，那可一点儿也不比麻将桌上的老千少。
真要论起来，古董骗子和老千，那还是同门师兄弟呢，只不过一个靠手上的本事，一个靠嘴上的功夫。
常青松是个老手，骗人的手段很多，被骗的人可能不少。
有报复心的大有人在。
真是他杀的话，想找出凶手，很有难度。
这些都是帽子叔叔的事，与张大东没有多大的关系。
与常青松只是见过几面，没有太多的交情，怎么也轮不到张大东来管这件事。
比较在乎的还是那一百多万的赌资。
那笔钱肯定已经不在常青松的银行卡里面，会在谁的手里？
钱在谁手中，那个人就是凶手。
“曹林，你再去好好打听一下这件事，里面有没有什么隐情。有的话，及时告知我。”
“好的，老板。”
“对了，王老板娘她们怎么样？”
“还算正常，她们最近没有什么动作，要么就是去街上逛街买衣服、鞋子，要么就是去麻将馆打麻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曹林说道，“常青松已经死了，还有必要一直盯着她们吗？”
“有必要，再辛苦一下。”
张大东拿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放到桌子上。
“这段时间，你们很辛苦，拿去喝点小酒，找个女人，解解乏。”
“多谢老板，你交代的事，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曹林拿着信封，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八千块，不少了，然后就走了。
张大东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一番。
烟雾遮眼，朦朦胧胧，更加看不清楚。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是看不明白的。
糊里糊涂不见得就是坏事。
张大东到了窗户边。
外面传来很嘈杂的声音。
有人哭吼，又有人拉扯，还有推土机的声音。
非常混乱。
不知道又发生什么。
“哎呀，不要拆我的房子，不要，你们这群强盗，报警啊，赶紧报警，有人要拆我的房子。”
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妈在大街上吼着。
不少路人围了过去，但被一群穿着城管服装的家伙阻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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