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替陆灵珠铺路的行径,仍在继续。
除开琴棋书画,很快蔓延到政治谋略和治国安邦两方面。
南城洪灾,灵珠公主身先士卒,出钱出力带人治理洪涝。
京郊悍匪横行,灵珠公主以十二岁幼龄之躯,带三千御林军出城剿匪,最后大获全胜。
领军作战才能,完全不亚于当年的衡王。
消息传开,所有人都在诧异灵珠公主一夜开智。
唯有怀安很生气。
“陆灵珠她算什么玩意!凭什么跟我父王比!
“我父王所有功绩都是一刀一剑拼出来的,她陆灵珠呢,干啥啥不会,不配跟我父王相提并论。”
丹桂和铃音齐齐点头,“对,灵珠公主哪能跟我们王爷相比。”
就连丹秋也罕见的动了怒,“灵珠公主此番,究竟是要做什么?”
唯有云娘,冷静地提醒孟云裳,“王妃,秦家此番怕是还有后招,咱们要提前做好应对之法才是。”
“我大概已经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了,”孟云裳淡定开口。
“丹墨去一趟丞相府,请大哥过来,我与他有要事相商。”
“好的,王妃。”
丹墨很快将孟锦佑请了来。
兄妹两个在书房里细聊了很久。
如孟云裳所想,朝堂上很快涌现请元庆帝立陆灵珠为太女的声音。
一开始是罗家,然后是黄家。
最后秦家父子亲自下场请旨。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储君之位空悬已久,不利社稷安稳。
元庆帝听的直发笑,“大元建朝百余年,何时有过女子为帝的传统?”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和以后没有啊皇上。”
“灵珠公主虽为女儿身,但她有男儿志,立她为太女是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
元庆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目光冰冷地看着下面站着的人。
“你们还有谁觉得立陆灵珠为太女是人心所向?都给朕站出来,让朕好好看看。”
熟知元庆帝的人都知道,他这明显是生气了。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陆陆续续站出来几个大臣。
他们语调一致的向元庆帝进言,“恳请皇上立灵珠公主为太女。”
元庆帝被气到,拍桌怒斥,“你们放肆!”
出列的众臣立马跪下请罪,但仍没忘记步步紧逼。
元庆帝犹如被架到炉火上炙烤,气氛冷凝而紧张。
这时孟锦佑出列,拱手朝元庆帝行了个大礼,“启禀皇上,臣认为此举不妥。”
卢和泰也紧随其后,“皇上容禀,我大元历来男子为尊,储君自然也该立皇子才是。”
但这话很快引来其他人的反驳,“可如今后宫哪有皇子能胜任储君之位?”
“就是,卢大人这么着急,莫不是想替贤妃肚里的孩子提前铺路?”
“你们!”
卢和泰本就不善言辞,再加上女儿这胎怀的艰难,他怕自己冲动之下给女儿添麻烦。
因此被这般质问后,便有些语塞。
罗黄两家的人见状,顿时又多了几分底气。
嘀咕的话语,也越发难听。
“二位!”孟锦佑扬声打断他们的小声嘀咕,“皇上正值壮年,即便如今膝下没有皇子,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大元百余年的规矩和传统,可不能因一人破坏。”
“再说,灵珠公主是否真有大能,还得经过重重考验,岂是尔等几句闲言碎语就能判定的。”
“孟爱卿所言极是,”元太帝心头松了口气。
对上秦家父子势在必得的目光,他扬声命令小京子,“去,将灵珠公主请来,朕要当面考考她。”
“是,”小京子麻利离开。
陆灵珠很快被请来,看到大殿里站着的文武百官,她下意识地腿软。
想走到元庆帝身边寻找帮助时,听到秦父朝她拱手,“公主,皇上和大臣们都想看看你的真本事。”
陆灵珠面色泛白。
她不知道这所谓的真本事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很害怕。
“父皇……”她眼巴巴地看向元庆帝,希望元庆帝可以帮她解围。
但元庆帝在知道丽妃和秦家的心思后,哪还可能再把她当普通无害的女儿看。
他神色淡淡地问陆灵珠,“朕且问你,何为帝王,何为百姓?”
陆灵珠被问懵。
既没想到元庆帝突然考察她,也不知道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之前母妃和外祖,让人给她上课恶补,教的都是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储君。
可那些内容,她大多听不懂。
为了不让母妃和外祖舅舅失望,她只能装作听的懂。
这会,任由她将脑子里所学的东西全部找个遍,也想不到合适的答案。
“不会吗?”
元庆帝见她久久不说话,又问道,“南城洪涝成灾,你带人治洪救灾,朕一直没时间听你说说详细过程。不如现在,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来听听。”
“儿臣,儿臣让人准备了很多沙袋,然后,然后……”
“然后如何?”
“堵在洪口上,洪水退却,百姓就安全了。”
“可南城县令写给朕的奏折里却说,南城水患宜疏不宜堵。洪水能及时退却,是因为他们组织当地百姓挖渠排水泄洪,百姓才得以安全的。”
“陆灵珠,你告诉朕,你和南城县令,朕更应该相信谁?”
陆灵珠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儿臣……”
“或者说,你有什么本事 ,让朕相信你能当好大元的皇太女?”
陆灵珠未语泪先流。
元庆帝指着她眼睛红红的样子,问文武百官,“诸位不妨看看,陆灵珠到底够不够资格做我大元的储君?”
众人面面相觑。
眼前的小女娃,毫无半分储君的气势。
若真立她为太女,大元危矣!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再也止不住。
原本许多站在秦家这边的大臣,纷纷退回原位。
他们需要想为自己或者家族博个前程,但前提条件是那人得值得。
而眼前的灵珠公主,不及皇上半分,哪能担此重任。
众人高呼,“皇上英明!”
没人再提立陆灵珠为太女的事。
元庆帝示意小京子将人带回后宫,再居高临下地看着秦父。
“秦爱卿关心朕的家务事,是好事,但凡事应有度。”
这明晃晃的敲打, 让秦父瞬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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