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认为，事实如此的是那些大臣的确死有余辜，而民间对于这一组织的存在也并非是讨伐的现象，更胜于一种新的信念。刚刚主战派的各位大人的话微臣也听了进去，但臣认为如今的局势，不可战。”
帝王神色不定，刚刚那些激烈的大臣也在底下悄悄揣摩着皇帝的反应。
底下某些人的眼色投向了离皇帝最近的大总监，而那位公公仍旧安分守己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弓着腰面向着皇帝，未看向下面的人一眼。
殿堂很寂静，指节叩在扶手的轻响声，也回荡在殿堂的下方，底下的人心跳擂鼓，可那位探花郎仍泰然自若，修长的身姿挺的笔直。
帝王眯起眼睛，“继续说。”
“制衡之道，不止在与君臣，官官，还有君民，官民之间。”他的谈吐清晰，语气里不夹杂着其他情感。“在百姓心里，这些官员的行事会冠在官家的头上，若是以战止战，受到压迫的那些民众可会想些什么？”
他看向面前的帝王，眼底无波无澜。底下又开始了细小的讨论，而那个长马脸的官员又跑了出来跪在天子脚下，满脸谄媚之色。
“皇权之下，百官臣服，万民叩拜，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这位探花郎先前也道是天下之主乃只有陛下一人，既然这样，不过是铲除二心之人，民众又有何异议！”
他毕恭毕敬地说着，抬起头观察着皇帝的反应，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认可或赞赏。
底下人有鄙夷的嗤笑声，“王大人这话可真是实实在在地恭维了。”
御史大夫向前走了几步，双手作辑，“陛下，老臣认为探花郎所说在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跪在地上的王大人哼了一声，横眉竖眼，“不过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罢了，陛下万乘之主，难道连他们的生死都不能定言！”
坐在上面的人咳出了声，所有人噤声。
“王相，天下百姓，皆是孤的子民，民贵君轻，则社稷苍生计必安。”
王大人跪在地上，背上沁出了细汗，连忙附和着帝王，“是是是，是臣近日太过于轻狂了。臣回府一定好好审视自己的问题，将国家法则抄个百八十遍。”
百官中不少人都在唾弃着这王毅，这人平日里教唆帝王就算了，底下做的腌臜事谁人不知其人的臭名远扬，腹无墨水，经心书史更是一窍不通，凭着一张嘴就获得帝王的宠爱，一路直升。
大多数正统文散官皆是瞧不起他的。
“孤不是在问探花郎吗，瞧你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都替他说了，让他说什么。”帝王没再看向王相，这件事便让他轻轻地带过了。
王毅连忙磕了好几个响头以示谢恩，站起身时向旁边的御史扬起了下巴，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帝王的目光再次打到那人身上，那人抬起眼笑了笑。
“御史大人所说正是微臣想表达的，可王相所言也即无道理，只是有些欠缺。”
男子抬眉时还有些悲悯，可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所有人包括帝王都有所一愣。
“天下归心，天子之道，当以民为本，以德服众。让其昭告天下，公布罪臣罪行，让世人知晓天家的态度。对其以和为主，将其归顺。”
“若顺，即是众望所归，民间信念始归于天家。股肱之臣，王自之重器，可若有不二之心，官家当立于民间斩之，若引出些同党，那便一同是谋逆之罪，民间也以此为戒。谁又敢说陛下一句不是，哪怕是后官史记，也只会记得一句。”
他停顿了一下，可百官们心知肚明，看来这位探花郎与面上看的不同，倒是个心狠有计谋的。
“王惜才招之，却是狼子野心以权篡之，其挟恩相报，斩杀于世，以此警戒世人。”
帝王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明显。
“若是不顺。”男子的嘴角轻轻勾起，“天下已定，四海升平。天下之主唯王一人，不可为他人所乱，那么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逆党一行，杀。”
听到这里，皇帝终于忍不住鼓起了掌。他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的赞许怎么也藏不住。
“你叫什么。”
男子垂下眼眸，看向地板上，“微臣宋澈，字清寒。”
皇帝慷慨激昂地说道，“好！今日你便任命为中书侍郎。”
百官惊恐万分，一人禀言，“陛下，这不合规矩，这一上来就是正三品，恐有不服。”
以上一同人附和，帝王扫过他们，嗓音透着危险，“怎么？刚刚一口一个万乘之主，可孤如今却是是连这点权利都用不得了。”
说话的人语气弱了下来，可面上却仍耿直地说着。
“陛下，前朝从未有所特例，这根本就是有违法制，不合规矩。”
礼部尚书也上前鞠身，“陛下，这的确于礼不合。”
帝王冷笑，王毅又开始囔囔，“迂腐！陛下要做什么自是有陛下的用意，前朝从所未有那当今就不能有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前朝留下来的余孽！”
被骂的两个人整张脸涨红地跟猪血一样，前头的那人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王毅，诋毁朝廷命官我就能好好告上你一笔！”
“你自己底下做了多少不干净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我……”
礼部尚书连忙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角，止住了那人后面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看了看面前帝王的脸色，这人要是再说下去，恐怕命就栽在这了。
王毅无所畏惧，像只斗鸡一样，“你说啊，有本事你说啊！你还直呼朝臣名讳，我看看你倒是……”
宋澈手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眼里含着笑意，“两位大人，可不要殿前失仪了。”
两人看见旁边站着的帝王，两人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帝王半拢着眼皮，垂眸瞧着他，“宋卿啊，他们似乎对孤的决定很是不满啊。”
“孤想听听你的看法。”
宋澈躬身，轻轻地笑了笑，“微臣就一句话，陛下敢给，微臣就敢接。”
百官们倒吸一口凉气，这探花郎倒是好大的口气。
殊不知，将来的这位宋大人，会成为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帝王大笑出声，一连说了好几句好！
“得一贤臣，胜百勇将！”
“即日起，宋澈即为中书侍郎。江湖联盟一事便交由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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