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齐：“想就把他招回来吧，常年不回家算什么玩意儿啊？”他一边给老头扒拉黑头发，一边说。
“联系不上啊~~”
“哎！嘶！”正说着话，卢之苇头皮一疼，猛地站起来追着何思齐。
“不是，我把黑的给你……”
“你个小兔崽子你！”追了一圈儿，何思齐倒是坐在摇摇椅上。
他爹盘腿坐在桌子上。“哼哼，说吧~什么事儿？”
“什么什么事儿？”何思齐问。
“你整天待在你屋里瞎琢磨，今天舍得有空来陪我？”、
“说吧，什么事儿。”
何思齐晃动摇摇椅。“这不是显得父子情深吗？”
卢之苇哼哼笑了几声。“我对你，是动之以情，必有所图。你对我，是蓄谋已久志在必得。”
“真真假假真亦假，假假真真假亦真的，跟老子玩这套。老子都玩了一辈子了小贼！呵呵。”
“什么事儿，说~”
何思齐：“嗯……”
卢之苇：“嗯……”
何思齐：“嘿嘿嘿……”
“咱家能再住一个人不？”
卢之苇立刻不笑了，单手一点，眼神诡诈。“混了个女的？”
“是啥样的？”
“我告诉你，咱们家可不是啥样的女的都能往家领的……”
何思齐摇摇晃晃。“这个人呢。比我大，比您小。”
“我跟你直说了吧。您丈母娘~”何思齐喝了口茶，站起来。
“真的。”
卢之苇表情瞬间不好。“门儿都没有。”
何思齐贴着他爹。“什么叫门儿都没有。”
“你把人娶回来了。你图什么？”
“不图个舒心吗？你说，她舒心了，你日子才得过。她要不舒心，你能好过到哪儿去？”
“那问题她现在每天牵挂的是什么？”
“是她南京的妈妈！”
“老头你看啊，你花着钱，你得在南京给人买块地吧？你还得请人伺候她吧。里外里花这么多钱，这些工本费您要拿到咱家来。”
“添人进口了。她妈呢？有其女必有其母自然不是一个张嘴吃白饭的，于是她是个好劳动力。又添了人气，这买卖里外里多合适啊？”
何思齐和他爹在屋里说着，小姑娘在外面靠近了听。
“真心划算呐~”何思齐说完。
他爹揣着手，“咱们家这样的人家。亲家混居是要脸面扫地的。”
“你娶了人家那就不嫌颜面扫地了？”何思齐怼道。
“我再问你，我看了人家小姐她妈妈的照片，为什么每一张照片脑袋瓜子都是一个呀？”
“您是把它剪下来再贴上的是吗？”何思齐终于说出了这段话。
他当时看完照片就隐约感觉不对劲。
卢之苇点点头。“我不仅把照片剪下来贴上，我还翻拍了呢。”
何思齐凑过去蹲在地上。“你没省钱啊？”
卢之苇。“更废了~”
何思齐目光中满是疑惑。
卢之苇，欣慰的笑笑。“果然是历经沧桑开人眼啊。不像小家，闷在这楼里边那么好糊弄。”
“你这十几年没有白混。”卢之苇拍拍他的肩膀。“不傻。”
“不是你说这些干什么呀？”何思齐不理解。
“什么意思呀你？”
卢之苇低下眉眼。“既然这破绽都让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别人都知道的事儿自己还瞒着，那我就是个傻子。”
“你口口声声的说，把她妈从南京接来。你知道南京这两个字表示什么吗？”
何思齐不理解。
“她妈死了~怎么死的我不太清楚。在那边我刚把人安顿好了，这日本人就来了，把伺候她的人全都给杀了。”、
“你想啊，这老太太，能在日本人屠城中苟活吗？再说了，她们家就住在日本人屠城那个中心。”
“所以呢，我就找人，把她以前的照片。换着花样地换。我还找人给她带口信，带特产。”
“我把她关在家里头不让出去，那都是为了瞒着她。”
何思齐彻底呆住。“那就是说，小家连她妈妈上坟的权利，都没有。”
“你想瞒她多久？”
“能瞒多久瞒多久呗。”卢之苇说。
“你全是在为你自己考虑。你明明知道。妈妈是日本人杀的，你在家里边，四处你都挂满了日本膏药旗。”
“你让这么一个孩子，在这些日本膏药旗里边穿来走去，你还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觉得这样对她公平吗？”
“咱们卢家能不能不这么缺德”卢焱怒吼。
“大点声，再大点声儿。就把小家招来。”
“小家知道这事儿，无非就三种可能，其一，立马就死。”
“其二，冲向南京去找妈妈，死在道上。”
“其三，把我杀死在你跟前。”
“三三之数，我好奇到底是哪一种。”
何思齐站起身往外走。
“你怕她知道啊？”卢之苇揶揄。
“我儿子知道妥协了。”
何思齐走到门口。“你能不这样吗？”
“我能怎么样啊？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你不在，你哥不在，等你们回来的时候，这儿有个窝。”
“我也是为了小家好，人活着什么都得忍着，哪怕有人拿刀，活生生的撬你的牙。”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呀？你现在就告诉她，让她知道真相以后，还能好好活着。我给她妈妈，风光大葬。”
何思齐推开门，摸了一把眼睛，走了出去。
……
走出门，他就正看到小家站在楼梯口，看着窗户外。
何思齐走到她跟前。
嘴唇蠕蠕喏喏。几次欲言又止。
“我，等，等我不忙了，我教你识字吧。”
小家没有说话，何思齐也不敢看她。
他丢了魂一样的走出去。
……
上海郊外。
双车和其他暗流抽着烟。
“什么时候到上海，老哥哥招呼你们。”
双车拉着关系。
“双车老大在上海那就是天啊。”
“是啊是啊。”
……
正抽着烟，双车突然走到前面。
“时光老弟，还是这么早~”
“闻鸡起舞，光复河山的样子。”
时光拄着拐杖走过来。“你起的也挺早。”
“想不到抽鸦片的人也能起这么早。”
双车局促的揣着手。“你知我知，天地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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