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轩充满歉意的看向妃嫔，眼神中充满歉意。
他这一句话说完，几个后妃都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她们哭泣或许不是因为李泽轩要走了，而是哭她们自己。
她们进宫有很多缘由，或是为家族，或是为权势，或是为利益，或是迫不得已。
总之都与爱情无关。
李泽轩和祁云燕少年夫妻，始终恩爱，让她们进宫无非是为了子嗣，从而安抚朝臣。
而她们从豆蔻年华相遇，到现在的暮年将至。
眼中的光在一次一次失望中变得黯淡，然后在后宫之内蹉跎几十年。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身不由己。
李欣心中也不由得回想，自己的未来也会如她们一样嘛？
就在李欣思考的时候，李泽轩虚弱的声音传来。
“有皇子的后妃可随皇子去封地，没有的可自选出宫或者住到朕安排的庄子中养老，由你们自主决定。”
哭声好像会传染，李泽轩说完这句话，整个寝宫回荡着嘤嘤的哭声，让人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哀戚。
李泽说完后摆了摆，“你们也都下去吧，燕儿，欣儿你们留下。”
后宫的嫔妃退去，但是几位皇子还是不愿退出，毕竟到现在李泽轩还是没有宣布继承人的位置。
李泽轩看着他们，冷声道：“你们还在这干什么？”
李承云站出来道：“儿臣舍不得父皇，父皇就让我们在陪伴您左右吧。”
其他两位皇子也连连附和。
李泽轩也没有生气，就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就算他现在大限将至，但是身上的威压还是依旧不减。
看得四人头皮发麻，最后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在皇子退出之后，李泽轩那股强撑的精神好像消散了，身子一歪，差点没跌落下去。
李欣和祁云燕连忙上前扶住，然后慢慢躺下。
然后，李泽轩将目光看向李欣。
“欣儿，把你那个叫陈霄的幕僚叫进来一下，朕想见一见他。”
李欣闻言一愣，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遵从他的决定。
来到门外，李欣定眼望去就看到在角落的陈霄，然后走了过去。
“陈霄，我父..父皇，想见你。”
陈霄点了点头，拍了拍她肩膀，不紧不慢的走到大殿。
李泽轩看到陈霄进来后，让祁云燕出去。
祁云燕看了眼陈霄，有些担忧的说，“陛下，要不我还是留下吧，他...”
“无碍，他是欣儿的人，不会如何的。”
李泽轩虚弱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祁云燕纠结的看了陈霄一眼，随后点点头走出大殿，留下殿中的两人。
李泽轩看着陈霄，半晌后开口道：“你有把握嘛？”
“自然。”
李泽轩叹了口气，从旁摸出了一道圣旨递给了陈霄。
“朕..同意了，希望你不要食言。”
陈霄接过圣旨，随后拱手行礼道：“陛下放心，事实上贫道的寿元也已不多，而且孤身一人，您的担心不会发生的。”
闻言，李泽轩眼中的警惕消散了一些，随后摆了摆手示意陈霄出去，然后把李欣母女二人叫进来。
陈霄走出大殿，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欣身边的幕僚，所有人都略有耳闻。
都好奇李泽轩会跟这个不起眼的小跟班说些什么，一个个眼神之中充满探究。
陈霄没有理会这些眼神，而是来到李欣面前。
“公主，皇后，陛下想要见你们...好好跟他道别吧。”
李欣闻言，连忙拉着祁云燕提起衣摆进去。
此时的李泽轩已经如同枯竭的油灯般，忽明忽暗的。
两人眼中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李泽轩强撑起笑容问道：“欣儿，可知我立何人为新君嘛？”
“是三哥。”
李泽轩撑起大手，抚摸着李欣的脑袋道：“欣儿真聪明...”
“诸位皇子中，老三与您最为亲近。父皇要走了，以后没办法护着你了，以后就由你三哥....咳咳咳。”
李泽轩忽然爆发出剧烈咳嗽，祁云燕连忙给他顺气。
“父皇...”
李泽轩强撑着把话说完：“欣儿，以后父皇不在了，你...一定..一定要过得好好的，有人欺负你，你就到父皇坟前说....父皇变成厉鬼去找他算账。”
李欣咬着嘴唇，泪流满面的点了点头。
随后抓着李泽轩的手，泣声道：“欣儿长大了，不用三哥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李泽轩愣了一下，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欣慰的笑道：
“这样再好不过了，我的欣儿长大了...”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放在她的手心。
“这是守护我的暗卫令牌，以后他们便是你的了，只听你一人的命令。”
说完，李泽轩好像完成任务般，眼神逐渐涣散。
转头看向一旁的祁云燕，歉声道：“燕儿，对不起，我没能给你一人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完成，这辈子委屈你了。”
祁云燕也是含泪摇头，“我不怪你，下辈子我们在做夫妻。”
“好好...朕先下去等你，到时候..我..我们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李泽轩的手顿时垂下，双眼闭上，仿佛睡着了般。
两人茫然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殿中传来剧烈的哭声，门外的所有人纷纷下跪。
而陈霄则是躬身一礼，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李欣拿着圣旨走出大殿，扫视了一圈之后，宣读李泽轩的旨意。
随后失魂落魄的离开殿前。
......
李泽轩死后三日举行丧礼，百官齐聚，文武咸集，将他的遗体葬入皇陵。
李承云在灵前继位，接管皇权，所有人对其行君臣大礼。
之后为其守孝一个月。
一月之后，李承云举行登基大典，君临天下，继位为皇。
而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大皇子和四皇子返回封地。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城外，李欣亲自送走李承泽和李承想。
看着两人的马车队伍，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事后，李承云又下旨安置前朝嫔妃。
原本首先封祁云燕为太后，但是祁云燕不愿留在宫中，执意前往江南寺礼佛。
李承云当然是愿意，毕竟他生母早亡，后养于祁云燕门下，才有了嫡子的身份。
总归来说少了些亲近，没有祁云燕插手，他多少少了些拘束。
可是面子上还是要做一做的，在竭力挽留一番，祁云燕也陪他演了一下。
最终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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