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曲之主控她不理解

湘水拾芸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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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灾星孽缘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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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日子,像滴入浩瀚汪洋的一滴墨,缓慢晕开,却难以改变整片海域的颜色。半年光阴,就在沈穗儿日复一日的“静养”、偶尔“试毒”、以及那无人知晓的蛊术修炼中,悄然滑过。

在旁人眼中,冷宫彻底成了一潭死水。

皇帝自那次“夜探失败”后,似乎真的将沈穗儿彻底遗忘。

不再有询问,连象征性的笔墨供给都成了内侍按旧例执行的例行公事,再无特殊关照。这落在后宫众人眼里,便是圣心已彻底收回、沈穗儿再无翻身之日的铁证。

最初因“血经”和“发疯”带来的关注与议论,渐渐平息。妃嫔们失去了盯梢这座荒废宫殿的兴趣,毕竟,一个注定老死其中、并且似乎真的疯癫了的弃妃,已不配成为她们的对手或谈资。

她们的视线,很快重新投回了那流光溢彩、永远不乏新鲜话题的真正舞台——皇帝的身边。

新一轮的勾心斗角如火如荼地展开。

谁新得了赏赐,谁在宴会上出了风头,谁的父亲兄弟在朝中得了提拔,谁又因一句话惹了圣心不悦…

细小的波澜在后宫这片永不平静的湖面上荡漾开来,吸引着所有的注意力。

人们总是善于遗忘,尤其是对失去了价值的过往。沈穗儿这个名字,连同她曾带来的惊艳、恩宠、以及最后的疯狂与争议,正逐渐被新的风波覆盖,褪色成一段模糊的宫闱旧闻。

冷宫,愈发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孤岛。

然而,无人知晓,这座孤岛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沈穗儿的脸色逐渐恢复,并非红润,而是一种玉石般的冷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内敛的生机。

她的眼神愈发沉静,偶尔流转间,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幽光,那是与诸多毒物乃至更诡谲之物长期相伴后留下的微妙痕迹。

阿颜依旧定期“当值”,送来不易察觉的“补给”。冷宫院落里,那些看似杂乱生长的草木,形态越发奇异,散发的气息也愈发难以捉摸。

夜间,偶尔会有极其细微的、窸窣的异响,并非鼠蚁,而是更危险的存在在活动。

藏情之依旧时常出现,他的态度复杂难辨。有时依旧冷嘲热讽,试图激怒沈穗儿,看她失控;有时却又会在她因试毒而明显虚弱时,带来一些真正有助于缓解反噬的药材,虽然总是以极其恶劣的态度扔给她;有时,他只是远远地看着,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思索什么。

沈穗儿照单全收。

嘲讽,她淡然以对;药材,她默默使用;他的窥探,她视若无睹。

外界的遗忘,正是她所求的屏障。无人关注,才好暗中生长。半年的沉寂,非是认命。

耐心,是她最不缺的东西。

冷宫偏殿,午后的阳光透过破窗,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沈穗儿正屈膝坐在地板上,指尖轻抚着一只通体黝黑、尾钩森然的毒蝎。那蝎子在她指间异常温顺,仿佛不是剧毒之物,而是家养的小宠。

藏情之抱臂倚在门框上,冷眼瞧着这一幕,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涌了上来。她对这毒物倒是比对人还好。

他眸色一暗,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缕极细的劲风精准地打在那毒蝎的尾钩上!

毒蝎受惊,本能地猛地一蛰,毒刺瞬间刺入沈穗儿莹白的指尖!

“嘶……”沈穗儿轻轻抽了口气,蹙眉看向瞬间泛起乌青的手指。

藏情之嘴角刚勾起一丝得逞的冷笑,准备看她如何手忙脚乱地解毒或是痛苦不堪。

下一瞬,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方才还凶悍无比的毒蝎,竟像是被什么更恐怖的东西反噬一般,身体猛地一僵,随后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竟直接从沈穗儿指间跌落在地,八足蹬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死了。

被沈穗儿的血毒死了。

沈穗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那点乌青,又看了看地上死透的蝎子,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反而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一脸错愕的藏情之。

她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低柔,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她用那根被蛰伤、微微肿起的指尖,虚点了点地上蝎子的尸体,目光却盈盈落在藏情之脸上,语气轻缓,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内容却淬着冰冷的毒:

“藏情之,你看这蝎子……”

“像不像你呀?”

藏情之瞳孔骤缩,一股寒意夹杂着滔天怒意直冲头顶!

像他?

像他一样,以为能伤到她,最终却自作自受,反被她轻易碾死?!

“沈、穗、儿!”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周身戾气暴涨,“你找死!”

沈穗儿却毫无惧色,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暴怒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枚银针,刺破指尖,挤出几滴颜色已然恢复正常、却依旧带着淡淡异香的血液。

“玩笑而已,何必动怒?”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句能气死人的话不是出自她口,“你看,我都没事。倒是可惜了这小家伙……”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死蝎,惋惜地摇摇头:“徒有凶悍,不知分寸,死了也是活该。”

字字句句,听着像说蝎子,却像无形的针,精准地扎在藏情之的心头。

藏情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总能轻易点燃他怒火的女人!可他看着她那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再看看地上那死得透透的蝎子……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了他。他发现自己又一次,在她面前,落得了和那只蝎子一样的下场,挑衅,反噬,自取其辱。

沈穗儿低头继续慢悠悠地处理指尖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

争吵不过,算计不过,连武力威慑似乎都成了她眼中的笑话!一种极度挫败下的恼羞成怒,混合着前世今生的不甘与那股扭曲的占有欲,轰然爆发。

藏情之猛地制住沈穗儿,不顾她瞬间冷冽的眼神,强行将一瓶软筋散灌入她口中。

药力发作极快,沈穗儿只觉得浑身力气如潮水般褪去,身体软绵绵地不受控制,连指尖都无法抬起分毫,只能无力地倚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冷锐利。

“沈穗儿,”藏情之的手臂如铁钳般禁锢着她,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胸膛与墙壁之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恨意与一种无法掩饰的情动,“你真能无动于衷吗?”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近乎粗暴地抚过她的脸颊、脖颈,所过之处,激起她身体本能的颤栗,却无法激起她眼中丝毫波澜。

他俯首,带着惩罚意味的吻重重落下,不是缠绵,而是啃噬,如同野兽标记所有物,在她唇上留下刺痛和血腥味。

沈穗儿浑身无力,如同傀儡般任他摆弄调戏,唯有眼神始终冰冷。待他稍稍退开些许,她才极轻地喘了口气,声音因药力和方才的纠缠而微哑,却字字清晰:

“如果是指激怒我,”她直视着他翻涌着风暴的眸子,“你成功了。”

藏情之嗤笑一声,指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语气充满了不屑与一种病态的得意:“那又怎样?沈穗儿你能奈我何?”

此刻她全然无力,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凭什么嚣张!

沈穗儿并未挣扎,甚至没有试图避开他的钳制。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深不见底,仿佛穿透了此刻的狼狈与禁锢,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和寒意:

“不管你是仙是魔,”她一字一顿,“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会踩在你高昂的头上。”

不是说前世被我踩在脚下吗?那这一世便也如同前世一般,将他彻底践踏于脚下。前世有办法,这一世肯定也有。

藏情之瞳孔一缩,眼底掠过一丝忌惮,随即被更汹涌的怒意覆盖:“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沈穗儿却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那笑意冰冷而倨傲。

“机会,”她轻声纠正,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强势,“从不是你给我的。”

“是我自己争的。”

空气骤然凝固。

藏情之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一毫的虚张声势,却只看到一片沉寂的、可怕的自信与决心。

即使身陷囹圄,内力全失,任人宰割,她的灵魂似乎依旧高傲地站立着,从未真正臣服。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用力地禁锢在怀中,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将她碾碎,融入骨血,彻底消除这份令他恐慌的威胁与迷恋。

冷宫的日子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循环。藏情之开始察觉到自身的不对劲。

起初,只是偶尔的心悸。像是有细针在心头轻轻刺扎,转瞬即逝,他归咎于近日情绪波动过大,或是修炼时岔了气。

但很快,那刺痛变得频繁而剧烈起来。毫无预兆地,心脏会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这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一种莫名的空虚和渴望。

“旧伤罢了。”藏情之对自己说,眉头紧锁。他试图运功调息,却发现内力对此毫无作用,那痛楚源于更深的地方,缥缈难寻。

藏情之盘膝坐在冷宫最僻静的角落,周身法力流转,氤氲出淡淡的黑芒。他花了整整三天三夜,试图强行逼出体内那搅得他心烦意乱、心痛难忍的“旧伤”根源。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额角青筋暴起,眼看就要触及那丝诡异的、盘踞在心脉的异样感——

忽然,周遭的一切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像水中的倒影被风吹皱。

藏情之猛地睁开眼,惊愕地发现自己刚刚运转到最关键处的法力,竟然倒流了?!

不仅法力倒流,连他这三天三夜耗费的心神、忍受的痛苦,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凭空抹去!

他依旧坐在原地,姿势未变,但体内法力充盈平静,就像就像他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始修炼一样!

他怎么给忘了?沈穗儿能使时光回溯。3

“沈、穗、儿!”藏情之瞬间明白过来,咬牙切齿地低吼,猛地看向不远处窗边正在插一瓶枯枝的沈穗儿。

沈穗儿仿佛才听到他的声音,慢悠悠地转过头,一脸无辜:“藏公子,何事动怒?”她拿起一根形态嶙峋的枯枝,比划了一下,“可是嫌我插的花……碍着你的眼了?”

藏情之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修炼三天三夜!她一个“时光回溯”直接给他打回原形!

几日后,藏情之学乖了。他决定不修炼了,就盯着沈穗儿,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假意靠在廊柱下闭目假寐,实则神识高度集中,锁定着殿内沈穗儿的一举一动。

他感觉到沈穗儿起身,似乎朝他这边走来。他心中冷笑,屏息凝神,准备在她靠近时骤然发难。

然而,他等了片刻,却没等到任何动静。

不对……

周围的空气流速好像变了?光线角度也……?

藏情之猛地睁开眼,只见廊柱更加斑驳腐朽,庭院里的杂草疯长了足有半人高,屋檐下结满了蛛网,整个冷宫破败得仿佛过去了……很多年?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殿内。

沈穗儿正坐在一张看起来新了不少(相对而言)的桌子旁,慢条斯理地绣花?!

看到藏情之醒来,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岁月痕迹”的温和笑容:“藏公子,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足足三年了。”

藏情之:“!!!”

三年?!他不过是闭眼假寐了一会儿!怎么就三年了?!他下意识探查自身,法力毫无寸进!寿命倒是真真切切地少了三年!

“你……”藏情之指着沈穗儿,手指都在发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穗儿放下绣绷,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关切:“藏公子可是睡迷糊了?唉,这三年间,皇帝都选了一次秀了,御花园那棵老槐树都被雷劈了,物是人非啊。”

藏情之只觉得眼前发黑,头疼欲裂!这女人!居然用时间快进这种手段!白白浪费他三年光阴!

诸如此类的事情,开始屡见不鲜。

藏情之好不容易找到一本古籍,刚看到关键处,眼前一花,书页上的字迹倒着飞速翻动,直接回到了封面!

他精心培育一株用来试探沈穗儿的毒草,眼看就要开花,沈穗儿路过时“不小心”洒了点水,下一秒那花苞瞬间绽放、枯萎、化为飞灰——仿佛走完了它的一生!

他甚至有一次发誓要跟沈穗儿耗到底,不吃不喝盯着她。结果沈穗儿当着他的面,慢悠悠地吃完一盘糕点。

然后……时间快进,已经能辟谷的藏情之差点虚脱!

藏情之彻底没脾气了。

他空有一身法力,能翻江倒海,却拿这诡异的时间操控毫无办法!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放在时空滚轮里的仓鼠,拼命奔跑,却抵不过沈穗儿随手拨弄一下轮子。努力?修炼?计划?在沈穗儿面前,都可能瞬间归零或加速到毫无意义。

“沈穗儿……”他揉着发疼的额角,看着那边正悠闲给一盆新换的毒草浇水。

心又开始疼了。

有时她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侧影沐浴在淡金色的日光里,睫毛低垂,神情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柔和的专注。那一刻,心脏的抽痛竟奇异地缓和了些,仿佛被那静谧的画面抚慰。

有时,她会在庭院里缓慢地练习一种古怪的步法,身姿轻盈,裙裾微扬,像一只即将翩然起舞的蝶。

当他因突如其来的心痛而扶住廊柱时,她会恰好回眸,目光与他相撞,不闪不避,甚至极淡地、几不可察地笑一下。那笑意很浅,却让他的心漏跳一拍,痛楚混杂着一种陌生的悸动,令他愈发烦躁。

有时他觉得只是在冷宫廊下站了片刻,回过神来却发现日头已西斜。有时与沈穗儿无声对峙了许久,久到度过了数个春秋,但实际上可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在这种混乱的感知中,他与沈穗儿相处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她会因抄紧手腕酸痛而轻轻蹙眉,无意识地揉着手腕,那细微的脆弱感让他想抓住她的手,又想狠狠折断它。

她在雨天望着屋檐滴落的雨水发呆,眼神空茫,仿佛透过雨幕看到了很远的地方,那种疏离和孤独,竟让他生出一丝想要将她拉回的冲动。

她甚至有一次,在他又一次因“旧伤”发作而脸色苍白时,默不作声地推过来一盏温热的清水。什么也没说,但那简单的举动,在那诡异的、被拉长的静谧时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藏情之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明明恨她入骨!可为何心脏总在她面前失控?为何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她?

为何那些他本该嗤之以鼻的细微举动,会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他将其归咎于这该死的、反复发作的“旧伤”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不知道,沈穗儿正冷静地操控着一切。

她算准了他每一次“旧伤”(蛊毒)发作的时间。

她精心设计每一个看似无意出现的场景、角度、光线,甚至利用自己微弱的时间操控能力,将那些瞬间无限延长、重复、加深印象,如同最精密的心理暗示,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认知。

她用自己的血喂养的情人蛊,在他心脉中疯狂滋长,与这些外界营造的氛围里应外合,无声无息地撬开他坚硬的防御。

又是一次剧烈的心痛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藏情之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五指死死抠住心口的衣襟,脸色煞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沈穗儿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他痛苦扭曲的脸。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藏情之从齿缝里挤出质问,眼底充满了血丝和怀疑,但他仍固执地认为这是某种他不知道的阴毒手段,而非情动。

沈穗儿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他滚烫的额头。

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楚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让人沉沦的安宁与满足。

藏情之猛地一震,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沈穗儿收回手,眼神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藏情之,”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他喘息着,心底涌起巨大的、不祥的预感。

“你的痛苦,”她微微倾身,靠近他耳边,如同情人低语,却吐出最残忍的话语,“从此,只由我掌控。”

“我让你痛,你便痛不欲生。”

“我若心情好,”她顿了顿,看着他骤然失血的脸色,继续道,“你或许能得片刻安宁。”

藏情之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地僵在原地。

直到此刻,他才猛然惊觉,那些莫名的心动、那些不受控制的关注、那些被拉长的暧昧时光……可能都不是错觉!

而是一场处心积虑、针对他发动的,最恶毒、最精准的算计!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依旧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可在他眼中,已化作最恐怖的深渊。

情人蛊,已成。

这场漫长的狩猎,终于到了收割的时刻。

——

夜色深沉,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君御泽心头的阴翳。

他面前御案上摊开的,并非紧急奏章,而是几张素笺。墨迹是暗卫特有的制式,内容却关乎那个他无法踏足之地。

透过阿颜每日递来的密报,沈穗儿的冷宫日常,以一种极其琐碎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沈氏今日辰时起身,于院中缓行七圈,面色苍白。」

「午膳用了半碗清粥,佐菜未动。」

「申时抄录《心经》三卷,笔力强劲,未有停顿。」

「酉时末,插花枝」

「夜间烛火至子时方熄。」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怨天尤人,只有日复一日的沉寂与近乎自虐的坚持。

可就是这些枯燥的文字,却让他的目光流连不去。他试图透过这些冰冷的描述,想象她起身时微蹙的眉,喝粥时淡白的唇,抄经时轻颤的腕,枯坐时空茫的眼,叹息时微不可闻的气流……

他甚至能想象出烛光下,她伏案书写时纤细脖颈弯出的脆弱弧度。

可想着想着,他的心猛地一空。

不过半年,仅仅半年而已。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沈穗儿的容颜了。那张曾经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皆能牵动他心绪的脸,此刻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杏眼?柳眉?唇形如何?笑时眼角是否有细小的纹路?他竟一概想不真切。

还有她的声音。是清亮?是柔糯?是带着一丝慵懒的拖调,还是干脆利落的脆响?他也记不清了。

仿佛有一块无形的抹布,正一点点擦去他记忆中关于她的一切细节。

这种遗忘让他莫名心慌。

他蓦然起身,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又一次鬼使神差地走向冷宫。

月光下的宫苑死寂无声。他再次被那无形的屏障阻拦在外,只能隔着庭院,远远望着那扇亮着昏黄烛光的窗。

窗纸上,映着她模糊的侧影。她似乎正低头做着什么,身影一动不动,只有偶尔极其细微的晃动,证明那并非一幅静止的画。

为什么?

为什么记不清她的脸?

为什么推不开这扇门?

为什么戳不破这层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隔膜?

一种近乎焦灼的欲望在他心底疯狂滋长,想看清她,确认她是否真的如密报所言那般生活,他想听清她的声音是否真的存在过!他想把那个模糊的影子重新变得清晰具体!

这种冲动强烈到让他手指蜷缩,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再次尝试冲击那无形的屏障。

但他最终只是死死攥紧了拳,伫立在冰冷的夜色里,像一尊固执的望妻石。

翌日,君御泽于朝会之上,竟有些心神不宁。龙椅冰冷,群臣的奏对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他脑子里反复盘旋的,只有那道模糊的窗影和那颗急于确认什么的心。

一下朝,他便径直回到御书房,沉声道:“研墨。”

赵公公赶忙上前,却见皇帝铺开一道明黄的绢帛,提笔蘸墨,竟是欲拟旨。

「咨尔沈氏穗儿,秉性柔嘉……」

「……着即,迁出冷宫,册为嫔,钦此。」

笔走龙蛇,几乎未经太多思考,一道赦免的旨意便已草拟而成。他拿起玉玺,欲要钤印。

然而,就在玉玺即将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明黄的绢帛之上,仿佛凭空生出一股无形的阻力,柔和却坚定不移地托住了玉玺,任他如何用力,竟无法将玺印按下去分毫!

君御泽脸色一变,内力暗涌,再次尝试。

结果依旧。那圣旨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琉璃罩住,玉玺只能在罩外徒劳空悬。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信邪,换了一道空白的圣旨,写下内容完全不同的诏令

擢升某位官员。玉玺落下,印鉴清晰,毫无阻碍。

他再次铺开一道新的,重新写下释放沈穗儿的旨意。

玉玺再次被无形之力托住,无法落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悚然感席卷了皇帝。他猛地起身,厉声道:“传奉天楼掌祀匀褚!”

须臾,身着紫色道袍的掌祀匀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躬身行礼。

君御泽将那道无法钤印的圣旨掷于其面前,声音压抑着怒火:“给朕解释!这是为何?!”

匀褚拾起圣旨,只看了一眼,便似了然。他抬眸,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声音缥缈如自天外传来:“陛下,天命有常,时序未至。”

他微微躬身,语气不容置疑:“时机未到,静候。”

时机未到,静候。

这六个字,如同最冰冷的谶言,将君御泽满腔的焦灼与冲动瞬间冻结。

他坐回龙椅,看着那道无法生效的赦免诏书,再看远处冷宫的方向,心中涌起的,已不仅仅是记不清容颜的恐慌和无法靠近的烦躁……

更是一种深沉的、被无形巨手操控的无力感。

他乃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却连释放一个人都做不到。

只能静候,候一个虚无缥缈的时机。

他独自坐在空荡的御书房内,指尖还残留着试图用力压下玉玺却徒劳无功的触感。那一道明黄的赦免诏书静静摊在案上。

朱笔御批清晰,唯独缺了那方象征至高皇权的印鉴,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时机未到,静候。”

毫无波澜的六个字,还在耳边回荡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诏书上“沈氏穗儿”几个字上,眼前恍惚闪过半年前她跪在殿下的模样。那时她仰着头,眼神清凌凌的,没有哭诉求饶,甚至没有过多的辩解,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后以近乎决绝的姿态一言不发地随着侍卫离开。

他当时觉得,这是最稳妥的一步棋。牺牲一个妃嫔,安抚前朝,平息风波。

沈家势微,她本人虽得宠却无强援,是最合适的弃子。等风头过去,朝局稳定,再将她接出来便是。君王恩宠,予取予夺,给她些补偿,她终究会明白,会顺从。

他从未想过,会有什么“时机未到”。

从未想过,一道简单的赦免旨意会无法落下玉玺。

从未想过,那道冷宫的门他会连推开都做不到。

更从未想过 他会开始记不清她的脸。

懊悔,这个词如同毒藤,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心脏,慢慢收紧。

当初做出决定时,那份权衡利弊的冷静、那份视她为棋子的淡漠,此刻都化作了细密的、迟来的针刺之痛。

他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本以为将她打入冷宫只是暂时的委屈,接她出来不过是自己一念之间、一句话的事。

可现在他才惊觉,从那一步棋落下开始,有些事情,就彻底脱离了掌控。

他把她推了出去,推入那扇他如今无法踏入的门后,推入那片连他的皇权都无法触及的、诡异莫测的领域。

而他,只能隔着无形的屏障,透过模糊的窗影和冰冷的文字,徒劳地拼凑一个正在记忆中逐渐褪色的影子。

原来现在最难的不是给予恩宠与补偿,而是连给予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后悔,无关情爱深浅,而是源于帝王身份首次遭遇的、彻头彻尾的失控感,以及那份失控所带来的、对过往绝对自信的颠覆性怀疑。

他亲手将她送入了连他都无法掌控的棋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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