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援朝也没脾气了，学老婆的样子挤出笑容，然后被老婆推到打桌旁坐下。
“呵呵。”
“陈援朝，你觉得这事很好笑？”
“不不不，不是好笑，我是笑你误会了。报纸上这个丫头啊，其实是我的女儿，亲生闺女。”
“你说什么？！”
萧正宽瞪大个眼珠子看着他：“你们公母俩合伙来骗我？”
“不，真事儿！那个……你还得我年轻的时候跑过外地么？去挖矿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萧正宽也年轻，但萧正宽身子骨弱，没去，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要招工，陈援朝就去了，只不到一年就回来了，说煤矿塌方死了人，大家都散伙了。
“正宽呐，海鸥的妈妈当时就在工地上，是我一个老工友的女儿，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好上了。然后这事不了了之，大前年的时候，她找过我，当时天黑了，我心里害怕啊，担心这事让我婆娘知道会闹，而且也怕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所以……所以我就没敢说出来。”
“真的？”
“那可不，海鸥姓海，跟她妈妈姓，因为这事就一直没认我，心里窝着火呢。但我们家人都知道，只是不好对外人讲。”
萧正宽朝陈母瞅了瞅，又看看其余三个儿女：“骗我的吧？”
陈母脸色板着：“怎么能是骗你呢，知道这件事之后，我跟他闹过，打的很厉害，晚上打的，也是怕丢人现眼。正宽，这是我们上一代的事，可别牵扯到孩子身上，现在雨婷怀着身孕，你可不能瞎说八道，把孩子给坑了啊。”
陈援朝长叹道：“是我的错，跟孩子没关系，我丢人现眼，我踏马对不起祖宗。”
父亲说话时，两个眼可是瞪着陈江河的。
到底是自己亲爹啊，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这叫刀子嘴豆腐心。
萧正宽指着报纸：“那这事是怎么回事？衣服撕破了，还说去了旅馆。”
“假的！”
大哥陈建国的底气一下就上来了：“绝对是假的！正宽叔，陈江河不是挣了钱么？他得罪的人多啊，这你也知道，那些不怀好意的，就想出来抹黑我家兄弟，但也是巧了，居然这个人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说熬人不？”
一家人演技都不错。
萧正宽沉闷的想了想，似乎过不去这个坎。
总觉得什么地方别扭。
陈母立刻就揣了丈夫一脚：“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出去打工，还打出个丫头来，你真踏马不要脸！”
“唉？我怎么不要脸了，我——”
老婆冲他挤眉弄眼的。
陈援朝那个无奈啊，苦笑着：“是，我是不要脸，我辱没先人，我就是个搞破鞋的，我杂种。”
他们早就找医生看过了，儿媳妇萧雨婷怀的是个男孩儿，是老陈家第一个孙子，能让孩子出问题么。
要是闹流产，爷爷奶奶就当不成了，还会对雨婷造成更大的损伤。
“哈哈哈哈！”
萧正宽突然放声大笑：“嫂子，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男人嘛，出门在外的，这种事都难免。再说了，我援朝哥年轻的时候人长的正，身体又魁梧，有女人喜欢他正常，没人喜欢反而不正常了。”
“正宽，你在取笑我么？”
“哪儿的话，咱们是亲家嘛。没想到现在的报纸胡乱写，唉？老陈，你是不是得认回女儿，老让孩子在外头当痞子，这才叫辱没家风呢。”
“呵。”
陈援朝无力的笑了一声。
“好了，你们处理家事，我就不掺合了，我早上出去的时候买了只鸡，晚上做鸡汤，我给你们盛一碗来。”
陈母把他送到门口，门一关上后，陈援朝又要发怒。
老婆指着他，然后又指着铁门，担心萧正宽在外头偷听。
她装模作样的喊道：“陈援朝！你这个负心汉，不要脸的东西！在外搞破鞋！你对得起我么？！”
直到听见对门儿萧家的门关上后，一家人才放弃了演戏。
气也气了，打也打了，装也装了。
现在是不是该考虑问题的解决办法了，就算为了陈家没出世的孙子，他们也得认下这个女儿，还得说是陈援朝偷了女人生的。
维护了一辈子的老脸，陈援朝这下算栽了。
但他能不心疼孙子么，不能让孩子流产啊，认就认吧，当家长不是那么好当的，打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爸，我跟海鸥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
“滚滚滚！看到你，我就心烦！你这些屁话不用说给我听，先把报纸的事给解决干净了，要是雨婷气出个好歹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我一定处理好。”
“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躁的慌！”
大哥把陈江河推到外头，到了楼底下，兄弟二人坐进车内，才开始谈话。
陈建国沉吟片刻，说：“老二，你跟哥说实话，你和海鸥到底有没有睡过觉。”
“没有，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当初拼了命要娶雨婷，我能做出那事来么？”
“行，哥信你。”
陈建国长吁一口气：“生意上的事，我不懂，男女之事，我也整不明白，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光棍了。你自己解决吧，不管是花钱还是求人，千万得弄明白了，否则雨婷早晚得知道这事。”
……
陈江河晚上到的省城，海鸥这边还没开窍。
一群人正劝她呢。
作为大姐大，要让自己的姐妹替自己抗下责任，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关。
所以陈江河让女人们先下去，他自己跟海鸥说。
“我家里人已经商量好了，我爸愿意认你当女儿，就说你是私生女，咱们是姐弟，那报纸上的事就先攻破一半了。然后找个人出来扛着。”
海鸥直接给了陈江河一个耳光。
啪！
“喂！你打我干什么？！”
“你让我出卖自己姐妹？为了自己这张脸，拿她们的脸替我顶着？”
“我！——”
陈江河承认，这件事确实很不光彩，不够义气。
但如今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陈江河，你眼里只有生意么？我海鸥就算要饭去，也不会出卖自己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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