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好气又好笑：“你居然这么想我。”
“不是我这么想，药行里好多人都是这么猜的。”
要不然，方秃子哪儿来的余力开药店，还半价出售呢。
现在还不好完全确定这家店到底是谁开的，不过嫌疑最大的就是方秃子。
陈江河阻断省城的药行生意，吃亏最大的人就是方某。
田老板的两句话也把陈江河给提醒到了。
那么多货，源源不断的供给，又没有见到外省有运输车过来。
那这些药肯定是晚上运过来的，而且就在本省内部。
“田老板，守株待兔，找人跟着他们运输药材的车，看看那些车都去什么地方。”
“我已经想到了，昨天晚上就安排人跟着了，现在还没消息呢。”
不急，慢慢来吧。
回到住所后，陈江河在纸上写写画画，列举了几个名字，包括田老板和药行里的几个重要人物。
这事可能是任何人做的。
苗头不会太好，那家药店打乱了省城药行市场的节奏。
不单单对陈江河造成冲击和压力，还对医院造成巨大压制，医院的药材现在也很难卖了。
发财的只有那家药店。
“江河！”
王二牛来了。
“唉？二牛，都十点了，你怎么没休息？”
二牛过来喝了一大杯水，长长舒展一口气：“我查到而来，那家药店就是方秃子开的！他找他小舅子开的，你猜他的药材是从哪儿弄来的？”
“不会是咱们村后的大山吧？”
“就是那边！我们封锁了进山的路，他走水路，从屁股后头绕进去，这家伙阴险吧？”
阴险么？
陈江河不这么觉得，只能说方秃子够精明，很会投机倒把。
那些山又没刻陈江河的名字，所有人都能得到山里的东西，就看谁手快了。
想想看，十万大山，谁的手那么大，能把群山给遮住呢。
看似阴谋，其实是阳谋。
陈江河不觉发笑：“好厉害啊，走水路采药，这家伙脑子够聪明的。”
“要不……咱们花钱，把水路边缘的山也给买下来？”
“咱们还有那么多钱么？”
说的是啊，水路边缘的山有二十多座呢。
而陈江河现在还欠着银行的钱，拿不出一百五十万来，是绝对买不下那么多山的。
这个钱，不光陈江河出不起，方秃子也出不起。
“江河，这事弄的太被动了，他半价出售，全药行的货都不好卖了，等于方秃子又是省城的龙头了，不是你取代了海全，而是他取代了你。”
陈江河抽出香烟，递给二牛一根。
“我没心情抽烟，我就剩下哭的心了！这些家伙怎么那么阴险呢？”
“这叫生意，你可以说他是人精，跟‘阴险’沾不上边，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你还替那王八蛋说话啊？他现在做的事，是让你难堪，省城的几十家药店，要有全省那么多城市的药店，加起来可有几百家啊，全都眼巴巴的望着你呢。大家的货卖不出去，全都会怪你啊。要是方秃子在每个城市都开这样的药店，那——唉！……这叫什么事嘛。”
二牛忽然想到：“不如，咱们给他上上眼药，在他的药店里下耗子药，搞臭他！”
这种话从二牛嘴里说出来，陈江河是不敢相信的。
赵老五要这样说，还情有可原。
“二牛，你学坏了。”
“做生意嘛，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无毒不丈夫啊，人家断你财路，你不想着搞人家？”
“搞是要搞，但不是这么个搞法。”
“难道你还有主意？这踏马是个死局！谁都破不了，用正道的办法，你奈何不了方秃子的，依我看，偶尔玩点儿邪的也未尝不可。你就是被道德给束缚了，这么一路走来，那些跟咱们较劲的，谁被道德约束过？也就是你吧。”
“呵……”
“兄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以陈江河的性格来说，做人做事，先礼后兵。
他和方秃子最大的恩怨就是海全挑起来的，无非是利益问题。
如果两家能好好合作的话，各分一片天，还可以谈谈。
陈江河有底气，他不怕方秃子不认账。
因为方秃子犯了个致命错误。
次日清晨，陈江河开车带老五去了那个镇子。
和方秃子一见面，发现这家伙满脸奸相，看面容就比海全要诡诈的多，那双眼，你分不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
“哟！这不是陈老板么？”
“怎么，方老板见过我？”
“报纸上见过的。”
啧啧，陈江河唯一一次上报纸，就是跟海鸥那段扯不清的破事。
“来来来，进去坐，我这儿有上好的铁观音。”
一盏茶结束，陈江河直言不讳：“方老板，省城四平街的那家药店，是你开的吧？”
“什么药店？四平街……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我本人不开药店的，我是做披发生意的。陈老板，你弄错了吧。”
“那是你小舅子开的，背后就是你。”
“不不不，没有的事，谁都知道我不开药店的，我不做零售。”
还抵赖，好笑。
“方老板，你很聪明，从我们村后的大山里采药，走水路运输，还把价格压的那么低，真是高手。我拿你没辙。”
老方咂嘴了：“陈老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投机商一样，怎么会呢，我绝对没有开过任何药店。我自己镇后的大山，药材还用不过来呢。”
“咱们别装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就是嫌我抢了你的财路么。你那些垃圾药让老百姓吃，就不亏得慌？现在学好了，开始卖好药了，又半价出售，让全药行的人都没了活路，其实你是冲着我来的，殃及池鱼了。”
老方马上伸手求打住：“老弟啊！你这话可冤枉死我了，半天了，我都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你把价格压的那么低，让医院都卖不出药，就不怕政府找你的麻烦么？”
“你……哎哟，我根本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找我兴师问罪啊？找错人啦，兄弟，真跟我没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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