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的拍摄结束后，几乎在现场待机了一整天的练习生们才终于排上号。
Zoe让五个人去为后辈们加油打气，莉可刚要跟着其他四个人一起离开，却被Eleni叫住了。
她把莉可叫来身边，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联系她，反而让她靠近，看自己手里的相机。
莉可不明所以，但是照做了。
镜头在一个人的身上缓缓停住。
侧脸线条精致，嘴角柔和上扬。
——悠月。
比起他（她）展现给别人的优点，莉可更喜欢他（她）只对自己显露的可爱缺点。
莉可不明白Eleni是想干什么。
是想拍悠月？还是想做什么？
Eleni并不解释，只是安静问她：“莉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不是一个人？”
莉可也很快从镜头之中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悠月跟正在跟他说话的练习生们有明显不同。
他的周围似乎包裹着一层模糊不清的微光，光影之间，界限模糊。
莉可凑近，揉了揉眼睛，转头问Eleni：“怎么感觉……悠月比其他人看起来要模糊一点呢？”
Eleni又示意莉可透过镜头看她。
Eleni的身后站着她的双胞胎姐姐。区别于双胞胎姐姐身上空无一物，Eleni也似乎边缘模糊，被一层淡淡的金色环绕。
莉可又试了几个人，只有Eleni和悠月身上有那种奇怪的光影效果。
莉可沉默了几秒，问道：“难道我身上也有这个吗？”
Eleni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莉可一定和我有相同的经历。”
莉可这才明白她那天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下一秒，莉可又觉得不对劲，她注视Eleni：“你说得我不是一个人，指的不是你自己，是悠月？”
Eleni点头，不过她眼中也有困惑：“他跟我们不一样，他身上的痕迹很淡很淡，刚才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几乎看不到他身上的。”她拿回自己的相机，“你有什么头绪吗？”
点线之间迅速串联，莉可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中。
她还没来得及向Eleni询问更多细节，远处已经传来Zoe的呼唤，莉可抱歉地向Eleni道别，Eleni只是微笑地抬手，做了个电话的动作，示意莉可记得联系她。
莉可脸瞬间红了，用力地点头。
*
和窗外极速飞逝的景色一般，莉可的思绪也在飞驰。
本来她只是觉得奇怪……现在，一切奇怪都变得合理起来。
悠月不自然的变化、悠月的若即若离、悠月的亲吻、悠月说的关于未来女朋友的假设。
莉可越想，心里越乱的一团糟，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开始寻找着手机上拍的第一张悠月的照片，然而事与愿违。
偏偏在无数张墨澜的照片之后，发现了一张奇异的照片，这张照片跟悠月无关。
照片似乎是莉可坐在草地上，青草柔软，莉可穿着破洞牛仔裤随意而坐，比了个V字。
接下来就比较有趣了，莉可显然并不只是为了自己的比耶手势才拍下这张照片，因为，照片中还能看到部分丝绒连衣裙的裙摆，裙子上的复古印花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非常不错。
莉可滑动照片的手停了下来。
一张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留下寂寞的影子。
莉可抿了抿唇，关上了手机屏幕。
*
故技重施似乎让人上瘾。
随着恋综拍摄的不断推进，悠月的情绪积压成一团，过分克制本心导致他每天都很疲惫。
每天一起拍摄的大家都很不错，只不过，随着跟宋星弦越来越深的绑定，悠月对于情绪的伪装也快到极限了。
还好，这份郁闷也随着跟dm的见面而烟消云散，一切都变得轻松了不少，跟练习生后辈们的交流也让悠月获得了一份新鲜的能量补充。
不过，开心的同时，他也有点感伤。
这其中的有些人，他很确定之后会一直见面，而有几个人，这次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因此，悠月非常珍惜这次跟他们一起拍摄的机会，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也是第一次被别人称呼为“亲切的前辈”。
充实饱满的一天过后，迎接的注定是空虚。
不过他身边总有四个最了解的人，在他们面前，他才可以轻松地放下伪装。
说回故技重施，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斐斐的提议，他总能给疲惫的一天画上一个完美又舒适的句号，今天也不例外，这次斐斐的特调似乎是金汤力。
悠月第二天还有拍摄，也只能遗憾过掉品酒环节，本来是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竟然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他揉着头发走去洗澡，路过客厅的时候，余光瞥到客厅里只剩下斐斐和莉可两人，好像在聊着天，或许在喝着酒，他并没有多想。
然而一切都在洗澡后发生了变化。
客厅的大灯关上了，只留下了一盏落地灯。
斐斐的身影不见了，所有的房门似乎都紧闭着，沙发上只有一个人——莉可。
她握着手机，耳朵里还塞着立夏的earbuds，似乎睡着了。
悠月微微一笑，刚走向莉可的时候，他还只是想着要让她回房间睡觉，但等他走近她时，他却改变了想法。
——这难道不是个很好的机会么？
和之前的那次一样。
他垂眼静静看了会儿莉可的睡颜。
喜欢的人近在眼前，想要触碰，想要亲吻是再自然不过的。
毫不犹豫地、小心翼翼地、他缓缓向莉可靠近。
就当他倾身想要亲吻她的时候，莉可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幽然冷静的眼神让他整个人僵住了。
心情像是钢琴黑白键失去控制斜行滑奏。
发丝缝隙之间的眼神变得迷离，悠月的视线忍不住逃开。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悄然飘过。
“悠月……”莉可打破了沉默，漆黑眼眸深不见底，“……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
“不回答是吗？”莉可叹了口气，“那么我问你，我们是在交往的关系吗？”
“……”是的。又或者是，曾经是的。
他的沉默似乎让莉可皱起眉头。
他知道莉可一定很困惑，为什么亲吻她却不说喜欢，喜欢她却又积极参加恋综。
他就是个复杂的混合体。
面对莉可的注视，他还想着是不是先撒谎比较好，然而，莉可的下一句却让他浑身冰冷。
“我其实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莉可，”莉可直直看向他，轻声言语却仿佛重锤砸向他的胸口狗：“对不对？”
这句话之后，悠月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声音很哑，在莉可看不到的角度，眼眶染上微红：
“你是。”
莉可倒是异常冷静，似乎很享受把他逼入绝境。“其实，悠月，你也不是我——”
“你是。”
他重复道。不容置疑的语气。
比起在说服对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眼尾早已升温。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急促。
或许他太累了，又或许是一瞬之间情绪涨满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根本没去想，莉可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
眼眶微红，语调微颤，看起来一副伤心到要落泪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悠月，莉可心里有点难过。
她的本意不是如此呀。
“我的意思是——”莉可想解释自己的意思，话还没出口，一声低低的“你是。”快速盖过了她的声音，随即而来的吻让莉可根本来不及反应。
悠月的脸近在咫尺，唇间的接触和湿润似乎把一切都搅得模糊不清。
曾经在梦里的触感在真实又快速地复苏。
唇舌之间的吻。暧昧和亲密已经不足以概括所有。
莉可的话语完全被紧贴的唇瓣所吞没。红晕染满了脸颊。
朦胧和恍惚笼罩了一切。
等悠月恢复理智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被他搞乱了。
莉可眼睫低垂，脸颊泛红，沉默不语。
嘴唇上的浅色唇膏早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些许暧昧湿润的淡红色。
罪魁祸首当然是悠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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