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的脑子有点懵了。
范澄走后，他就坐在那里思考，他预感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巨大的坎，根据范澄的表现来看，对方的来头太不一般了，以致他都不敢报出名字。
子林想不出个结果来，但他知道这样的事情牛金利一定有经验，遇到此类的大事子林也想到了刘宏凯。
刘洪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权衡大事需要眼光，他也想听听他的看法。再说他俩都在这里有股份，也该知情。
想到这里他给牛金利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牛金利告诉他自己在都原，跟刘宏凯在一起。
子林就告诉他，自己要赶过去有要事相商。
子林坐上车就走，他一边走一边给刘新志打电话，要刘新志在万铜等他。
北京离万铜只有六个小时的车程，万铜到都原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子林预计晚上八点左右能到都原。
车子快到万铜时，子林接到了于国栋的电话。
于国栋问：“今天老范找你了？”
“是，他跟你说了？”
子林的一些相关的手续是于国栋帮忙跑的，所以范澄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范澄就找于国栋帮忙做子林的工作。
于国栋说：“是，他跟我说了，这个事可能真不好办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
“他对我也没有说透，只是说这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子林我管矿山也好多年了，这里面很多事情是由不得我们自己的，矿山是产生巨额利益的地方，利益越大，招来的掠夺者越强大，而且有一些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包括使用阴谋手段。你那个矿值得别人眼红，所以你心里要有数，准知守不住的时候，主动放弃是最明智的选择，会给自己留出更大的机动空间。否则招致来的就不是好结果。我先跟你说这些，你认真考虑一下。有事随时通电话。”
于国栋的电话让子林更加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带上刘新志就往省城跑去。
路上他把事情的大体经过告诉了刘新志。
刘新志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到省城几个人一起商量。
刘宏凯和牛金利是在一起商议有关新城开发的事情，他们估摸着子林到来也要晚上八点多，两个人就在刘宏凯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等。
子林来了把情况一说，他们都吃了一大惊。
刘宏凯说：“对方一点信息也没有？”
“没有，范澄很惧怕这个名字。”
刘宏凯说：“老牛，你怎么看？”
牛金利说：“来者应该不是黑道上的人，要是黑道上的就好办了，最怕的就是手里有权的。根据范澄的表现应该是后者。我打个电话。”
牛金利说着就给范澄打电话，他打开了免提。
范澄十分客气的说：“牛哥，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牛金利说：“问你个事，谁想买我的矿？”
“怎么成你的矿了？”
“子林的矿里有我一条腿。”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该说的话已经跟子林都说透了，你们研究一下吧。”
“那对方是谁？”
“老大，你原谅我吧，别砸我的饭碗了，能说我就对子林说了。”
“那我要是不卖呐？”
“这一行的道道你可就比我更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
“那你告诉我是黑是白？”
“唉，黑白就那么分明吗？”
牛金利下电话说：“看来遇到坎了。”
刘宏凯问：“那到底是什么人要买矿？”
牛金利说：“范澄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能打他饭碗的肯定是权力，这个权力大到他不敢说，这就非同一般了，领导们自然不会来抢矿，我分析应该京圈的那些公子们瞄上了这个矿，这帮人可不好惹，我让他们帮忙打探一下。”
刘新志说：“老牛，这个事在你这里应该好解决吧，你这么多年肯定遇到了不少这样的事，有经验。”
牛金利说：“官路上的事我没你清楚，这矿山上的事我可是明明白白的，我说了要是黑社会的事，我来摆平。就一般的厅局级官员也好办，真的遇到大势力了，那可就不好玩了，黑社会也要避让三分。”
刘新志说：“那你开了这么多年矿山就没人来抢你的？”
牛金利说：“我们自家兄弟我就不说假的了，怎么没有，有呀，我是怎么打出来的，不就是拼命拼出来的吗？都知道我是黑社会，我哪黑了？我也无非是靠着打打杀杀保住了自己的利益，真正的黑你是看不到的。黑道也是有规矩的，先礼后兵，先来软的，送钱，软的不行了，那就得来黑的，什么招阴用什么招，达到目的就行了。可眼下这股势力我们摸不透，这就不好办。”
刘宏凯问：“是不是他们摸透了子林的底，才敢下手？”
牛金利说：“这是肯定的，不过子林的底也不弱，这就证明他们不怕。”
刘新志说：“那么多矿山，怎么偏偏盯上了子林的。”
牛金利说：“子林的矿山，可不是一般的矿山，那是打着灯笼难找的露天矿，扒开地皮就是煤，那可是比金矿都值钱的，等于是发现了一座金山，所以人家才红眼，我估计他们早就盯上了，把子林的底打探清楚了，才摊牌的。”
刘新志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子林，问道：“子林，你怎么想的？”
“对方是谁我都不是知道，我跟谁谈？再说了，我的矿什么手续都齐全，只要我不违规违法，他还真能拿我怎么样吗？朗朗乾坤，真能明抢吗？”
牛金利说：“兄弟，我告诉你，他要是志在必得，不用明抢，只要人家有势力，有很多办法拿到这个矿，你根本就阻止不了，搞不好最后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新志也不平了，说：“再怎么黑也不能黑到那一步吧？”
牛金利说：“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你的矿山出了安全事故，打死几个工人，那立马就可以把你抓进去，定你个什么罪就是个什么罪，想判你几年就判你几年，到那时候矿山还是你的吗？就算你有本事把这个事故摆平了，可是不出一个礼拜第二个事故又来了，给你办停产整顿都是小事，把你的采矿权没收了怎么办？反正我就告诉你，想让你关闭你就得关闭。范澄倒是好心，提醒你要个好价格。”
刘宏凯说：“真是那样，价格也不会由着我们。我看子林说的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总得知道对方是谁吧？依我看我们不要着急，稳住了，子林已经对他们说了不买矿，那就再等等看。子林，你觉得这样行吗？”
“师傅，这也是我的想法，我们没有必要先乱了，也没必要立即答复他们，就是卖我也要先跟他们过过招，我不想连伸手都没伸手就承认输了。”
刘宏凯说：“对，先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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