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骗过她？
这个问题让池荣峥陷入沉思当中，不是他没有骗过谢文淑，而是次数太多太多。
那些大大小小的谎言池荣峥本人都难以记清，但若是和那台天文望远镜关联起来，池荣峥只能想到那个人。
他的初恋，宋兰。
······
“兰兰，最近怎么没见你家那位来找你约会了啊。”
说话的是宋兰的室友，一个有些八卦的姑娘。
宋兰和池荣峥是他们系的神仙眷侣，男帅女美，更别提两人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就会一直这样下去，相伴到老。
宋兰也是这么以为的，她叹了口气。
“荣峥好不容易才能进谢氏实习，我可不能拖他后腿。”
正值大四，班里的同学都各显神通进公司实习去了。
宋兰的履历表平平无奇，没能和男友进一家公司。
但放眼整个学校，能进A市实习的都是凤毛麟角，宋兰也与有荣焉。
出声的那个室友手忙脚乱地扎了个马尾，“破公司周六还要加班，我先不跟你说了啊！”
宋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再见，那人的人影都不见了。
宋兰望着空荡荡的寝室，又看了看和池荣峥停留在一周前的对话框，还是没忍住发了条信息过去。
虽然她心疼男友工作强度大，但也不能一个星期都见不上一面吧······
「荣峥：今晚八点半我去接你。」
消息才发过去五分钟，宋兰就收到了男友的回信。
看到内容后她眼睛一亮，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过去。
好久没和男友约会了，宋兰一边感慨着一边兴致勃勃地打开柜门挑选衣服。
但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宋兰怎么也没想到，时隔一周再次见面，池荣峥居然是来和她提分手的。
“抱歉兰兰，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很受伤，但我现在的工作太忙了，没办法兼顾到你。”
池荣峥是学校里的校草，宋兰以前最爱盯着他的脸看。
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帅，但脸上的为难几乎要将宋兰的心碾碎了。
她和池荣峥认识了快二十年，这么蹩脚的理由说服不了她。
“池荣峥，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
爱上别的女人了？
后面半句话宋兰实在是说不出口，泪珠连串滚落下来，宋兰却倔强地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她要看见池荣峥的每一个表情，才能确保自己不被他骗。
池荣峥放在桌面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替女友拭泪。
“你就当我是个混蛋好了，宋兰，只要你愿意和我分手，打我骂我都可以！”
“啪——”
回答池荣峥的是一个巴掌以及一杯冰水。
等池荣峥将狼狈的自己收拾好之后，桌子对面已经没人了。
只留了一抹残香萦绕在池荣峥鼻间，劣质的香气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从谢文淑身上闻到的。
池荣峥拿起餐布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又凭空出现的水珠。
人都是自私的，他不相信如果今天换做是宋兰面对和他一样的抉择，她会不抓住面前滔天的富贵。
顺利地和宋兰分手后，池荣峥更加肆无忌惮地讨好起了谢氏的千金。
他原以为宋兰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但令池荣峥没想到的是，那一天会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你说什么？！”
好在池荣峥从谢文淑手里捞到了不少，订的包间足够隔音。
宋兰居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像是枚深水炸弹，打破了池荣峥对未来所有的幻想。
就算这个孩子生不下来，他也不敢想象谢家人知道这个消息的反应。
谢国瑞会反对到底的，那个老家伙本就不满意自己，这个孩子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才行······
想到这里，池荣峥咬了咬牙掏出一张卡放在宋兰面前。
“宋兰，我求你，这个孩子不能要，你还这么年轻，以后······”
“打掉孩子我也会死的。”
宋兰摸了摸微隆的小腹，早在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偷偷去医院咨询过。
戴着口罩的医生冷淡的语气像是机器人，只是重复“打不了”这三个字。
如果池荣峥当初没有那么绝情，也许这个孩子就不会出现了。
宋兰的眼泪早已流干了，池荣峥必须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负责！
池荣峥一怔，宋兰没办法打胎，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
但在池荣峥陷入绝望之前，宋兰起身接过了池荣峥放在桌子上的银行卡。
“我会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生活，荣峥，祝你和谢小姐幸福。”
谢氏千金在池荣峥毕业典礼那天高调送礼，早就在学校的论坛上传开了。
除了和宋兰同寝室的室友关心过宋兰两句，就再也没人记得四年里和池荣峥成双入对的这个姑娘了。
那天过后，宋兰也像他承诺的那样再也没在池荣峥的生活里出现过。
午夜梦回的时候，池荣峥总会想起这个被自己抛弃了还对他一往情深的傻姑娘。
时间会冲淡一些东西，但总会有某些不能磨灭的记忆在时间的长河里更加璀璨。
谢文淑这一问，让池荣峥久违地想起了宋兰。
天文望远镜被他卖掉了，得来的钱存在那张银行卡里，都给了宋兰。
池荣峥收回了自己的手，垂下肩膀语气晦涩。
“文淑，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他是真的很疑惑，谢文淑天真到蠢的地步。
池荣峥糊弄了对方那么多年，谢文淑从来都没发现过他的破绽。
谢文淑也收起了脸上的假笑，这对总是甜甜蜜蜜的夫妻，居然也会有一天双双冷脸。
“你只用回答我有或没有，很难吗？”
她这一生自认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在得知自己被小三后才会那么愤怒。
谢文淑是在电梯里对这个长相优越的男人一见钟情的。
大大小小的帅哥她也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像池荣峥那样气质独特。
她本来是来公司找谢国瑞的，在看到池荣峥后却不自觉地跟着对方下了电梯。
也许是谢文淑脸上的茫然太过明显，池荣峥笑着看了看她。
“你迷路了吗？”
路过的人不明所以，向谢文淑打招呼，“大小姐好！”
等谢文淑应付完那人后，池荣峥脸上挂着的浅笑好像多了点什么。
背着光，谢文淑看的不是很清楚，她只听到自己迟疑地开口。
“你有女朋友吗？”
她对这个面前的男人怦然心动了，但是这种大帅哥应该······
“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几乎让谢文淑脸上的喜悦溢出来。
太好了！他没有女朋友！
那时的谢文淑没留意池荣峥慢慢攥紧的拳头，像是对什么东西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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