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过，鬼啸四起。
山坳坳便是这点不好，任何动静都会放大，身处其中的人若心态不好，的确很容易崩溃。
灵体们围成圈，人类无论朝哪个方向跑都会回到原地，不吓死也会活活跑死。
牠们就是靠这种方式弄死人的。
小雄人抽长身体，变成细条状，十指化出尖长的指甲，黑气从他眼鼻口三处冒出，模糊他的面容。
在他扑来时，鬼啸更甚。
周围传来白须老登阴恻恻的笑。
以及一些女人小声讨论：“我们普通鬼能做什么呢？所以我不喜欢管这些事，明知道自己很无力。
晓娥，你别太难过，这都是她们的命。谁让她们倒楣遇到小甲，哎。
看开点，你年纪还小，以后这种事还会发生很多，习惯就好了。
乙爷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是霸主，我们无法反抗，只能接受命运安排。”
叫晓娥的女孩颤抖开口：“难道就这样看着吗？我们要发声要反抗才行啊，不然会被吃——唔——”
她再次被母亲捂住嘴巴。
“你还慊我们活得长么？娘怎么把你救下的你知道么？不是她们，就是你！
发声有什么用？牠们会听吗？
从前能把人从家里拖出去按在产床上强行induced abortion；
后来能把人拖出去怀孩子，induced abortion也是违law，要坐牢！
现在也能把你拖出去吃掉！朝令夕改，牠们什么做不出来？
你操这些心做什么！安安心心当普通鬼不好么？非要生出些不该有的妄念。”
晓娥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她年纪太小，很多事只从大鬼们口中听过一二。
对于辩论，她也没经验，生前没机会读书，更别提变成量子态。
她只能从后脑，眼睁睁看着小甲扑向两个无辜女孩。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啪——
清脆的盖盖声，像小时候母亲偷偷给她吃大白兔奶糖，差点被人发现，母亲赶紧盖上木盒子的声音一样。
晓娥睁眼，那个叫火山的大个子女孩儿，正单手举着一黑匣子。
女孩儿看起来也是害怕的，低下头紧闭双眼，右手高举。
另一身材稍小的女孩一蹦三尺高：“火山！成了！真成了！”
火山小心翼翼睁眼，星石盒在她掌中轻震，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
灵体们呆在原地，现场鸦雀无声。
白须老登首先反应过来，他气愤地冲向火山：“还我孙贼！”
啪——
陨石双手打开空的星石盒，将老登也关了进去。
形势逆转太快，灵体们嚎叫着四散逃开：“鬼啊，救命啊！”
“我们就是鬼，你胡说八道什么！”
“捉鬼的道士啊！救命啊！”
陨石叉腰：“骂谁道士呢，我们才不是那起子糊弄人的糟粕玩意儿！”
火山卸下肩上的背包，倒出无数星石盒，说：“剩下18个盒子，谁不听话我抓谁。”
这招是火山的娘教她的，资源不足的情况下，暗示、诱导或是挑拨，比正面强攻要有效果。
当然，她娘是个铁匠，经营铁器铺子，说话没这么文绉绉的。
只是当初做箭镞时，顺口讲了个故事——
“火山，假设你手上有两支咱家的箭，红鬼需要两箭射死，青鬼只需一箭。你该怎么用它打死两只鬼？”
“娘，咱家箭还能射鬼？”
大个子女人抡起旁人腿样粗的胳膊给了她一囫囵：“别跑题！”
“哦。”火山缩缩脖子，表示不知。
“听好了，”大个子女人望着闪烁寒光的箭镞，眯起眼睛，“先射红鬼一箭，然后对牠们说，‘我还剩一支箭，谁动我打谁。’”
咻——
箭镞从女人手中脱出，牢牢嵌进墙体内。
“娘，那我能先射青鬼，然后把红鬼吓得发青后，再射死牠么？”
“嘿，还会举一反三了，晚上给你加鸡腿！”
那晚的鸡腿很香，火山牢牢记住这个故事。
没想到两年后，那支箭镞真的可以“射死”这群鬼。
陨石乘胜追击：“你们就算跑出这里，外面也有很多捕灵器，有啥用？不如帮我们捉18只鬼，剩下的就能活下来。”
“小小年纪，竟如此残忍！”一雄鬼大怒。
“谢谢，”陨石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递给火山一根，“流星说了，对你们这种臭臭的雄人，不必太客气。”
“流星是谁！”
火山晃晃手中橘子味的棒棒糖，对晓娥说：“你要是能杀鬼，我就想办法让你吃到。”
晓娥躲到母亲身后探出头：“真的吗？”
她娘一把把她按回去：“假的！”
火山摇头：“你跟我娘差别太大了，还有陨石她娘，要是我们死了成鬼，她们一定把我俩扔出去吃掉牠们。”
晓娥一怔，身子露出来更多。
“废话什么！兄弟们给我上，先把那些女的弄死！”雄鬼们双手作刀，砍向晓娥所在的方向。
白昼渐临，一颗启明星在天际闪烁。
带头的雄鬼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晓娥的娘吸食掉。
晓娥呆呆抬头，母亲的下颌线渐渐清晰。
“我周莲的女儿，也是你能动的！活着让你们欺负，成鬼了还能继续憋屈不成？！我呸！”
她闪身上前，双手掐住两雄鬼脖子，将牠们捏碎在掌心。
无数量子萤火虫般散开，女鬼们冲上前去分食。
她们陶醉其中喃喃道：“好险，再不吃人魂就要消失了。”
周莲对晓娥说：“你是鬼，你越强，牠们就越弱，不要怕。是娘错了，把娘之前说的话都忘掉。”
晓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握拳点头，跟在其她女鬼身后，朝雄鬼们进发。
启明星消失时，星石盒里一个鬼都没有。
她们把雄鬼全部吞噬了。
两个小姑娘才看清，这里不是单纯的乱葬岗，是一座破败的村落。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半截土墙上爬满不知名的野草，满地都是碎瓦片和凳子腿。
叫周莲的女鬼说：“我们需要能量，必须吃掉牠们。你们走吧，别再来这里。”
陨石噘嘴摇头：“不行，我们得把盒子装满。”
周莲的脸色再次变了。
晓娥拉拉周莲衣角，看向陨石和火山：“你们会伤害我们吗？”
“不会，唔，流星说不会。她是我娘。她亲眼见到朋友的朋友住在这个盒子里，流星从不骗人。”
“离开这儿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另一女鬼问。
火山挠头：“至少我们能随时抓男鬼给你们吃？或者说，能随时带你们穿过有捕灵器的地方。
反正好处多着呐，鬼市都是女人，大家会对你们友好的。我们准备组建幽灵战队。”
“有啥用？”
火山陨石诚实摇头：“不知道，就听大人们这么说的。”
周莲神色缓和下来，面前的两个姑娘再厉害，也还是孩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太苛责。
“瞧着你们那剩下的18个盒子，倒像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陨石火山看看盒子，又看看她们，伸手一数，嘿，刚好十八个女人。
【pS：今日请假，就更一章。因为我有新女儿啦！
一只25天的灰泰迪，新手麻麻（没错本人）要学着照顾它~明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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