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茶？“
阿里总部大楼，马芸的办公室内，季小波正在和他喝着茶，陪同的还有蔡崇兴和蒋帆。
“信阳毛尖，怎么样，味道 还不错吧。”
“口感还可以，送我一点？”
“......你这年纪又喝不明白，要这干啥。”马芸连忙将自己的茶叶收了起来，他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季小波就把他的茶叶给抢了。
“小气。”季小波摇了摇头，“想把饿了么的接口整合到淘宝？你们不是都亏不起吗，怎么还要做？”
不过还不等马芸回答，他自己就自顾自的说道，“想通过补贴活动为电商吸引流量，提升淘宝日活，还有就是你们的即时零售战略，想要整合饿了么的配送能力？菁东好像最近也再搞这方面。”
他现在也是有一些眼界的，一眼就看出了阿里的目的。阿里一直在搞什么大零售，啥玩意都想卖，线上线下都想要。
马芸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 季小波说的不错，虽然不完全，但是已经很接近阿里的核心算盘了。他放下茶杯，身体往沙发里靠了靠，慢悠悠开口：“淘宝的日活最近遇到了瓶颈，年轻用户更倾向于短视频平台的‘即时消费’，我们需要新的增长点。饿了么的用户画像里，25-35 岁的年轻人占比超过 60%，正好能给淘宝带来新鲜流量。”
虽然阿里现在和饿了么 依旧是深度合作，但是现在已经是两家了，现在想接入饿了么的接口就只能来找季小波帮忙。
“我对那些不关心，我想知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管是电商还是外卖，季小波都不感兴趣，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算做到最大也没什么意义，他只需要 让那三百多万人 有个工作就行了。
饿了么是他的，他自然不可能平白给马芸用，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一地步。
“我们会在 app 首页 tab 以 “闪购” 一级流量入口展示饿了么接口，淘宝作为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之一，日活跃用户数亿。将饿了么的外卖服务接入淘宝首页，能够为饿了么提供更直接的流量入口，把部分淘宝用户引导至饿了么，从而大幅提升饿了么的订单量。大量淘宝用户的浏览行为含有 “非计划性消费” 的属性，用户可能在浏览淘宝时看到想吃的就点，提高了订单触发频率。同时，淘宝闪购还通过与品牌商家城市仓、线下门店合作，打通天猫官方旗舰店和小时达服务的货盘及价格，给到消费者 “电商的低价，即时零售的快速送达” 体验，以此来提升用户粘性和平台竞争力........”
一旁，作为淘宝总裁的蒋帆开口了，为季小波陈述着种种好处。但无非就是提高饿了么的订单量而已，至于其他的，季小波看不出来。
蒋帆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空气静了几秒。季小波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着，目光扫过马芸和蔡崇兴，“你说的这些‘好处’，我怎么听着像给阿里量身定做的？饿了么订单量涨了，你们淘宝的日活上去了，即时零售的名头打响了，最后我这边呢？要加骑手、加运力、加补贴，成本涨了一大截，利润没见着半分 —— 这叫什么？借我的鸡，生你们的蛋，最后鸡还得我自己喂，是这意思吧？”
“季总，饿了么订单量涨了，你这边的成本确实会增加，而且我们愿意把淘宝闪购的佣金分你 15%—— 这部分钱，足够覆盖你新增的骑手成本，而且，饿了么也会借此进一步扩大市场占比，我们是双赢。”
“蒋总是在欺负我年轻吗，你觉得我需要那15%的佣金？还是说，我很高兴为阿里打工？”季小波嗤笑一声，“至于市场？饿了么现在已经占据了外卖市场的五成，我还要更多干什么？垄断一个外卖行业能挣多少钱？我现在每个月七八十亿的往里面亏钱，你觉得我差那点钱吗？”
他这话直白得不留余地，蒋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马芸抬手拦住。马芸放下茶杯，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比刚才认真了几分：“季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确实是想借助饿了么在即时配送方面的业务，这点我不否认。而且我也知道你志不在此，所以我这次只是想请你帮忙而已，借助饿了么来完成 阿里的零售战略，两者之间是平等的，不存在谁给谁打工之说。”
蔡崇兴顺着马芸的话接下去，语气放得更缓和，指尖轻轻点了点茶几上的合作草案：“季总，‘帮忙’两个字，我们是真心说的。你志在其他方面，饿了么的业务对你当然不算重要，而对阿里来说，即时零售是眼下必须啃下的战略高地 ，我们以前已经合作了很久，现在只是想继续加深合作，让饿饿了么和阿里绑定的更深。”
“除了 15% 的佣金，我们愿意额外拿出淘宝闪购年度营收的 5%，投入到饿了么的‘骑手保障基金’里。这笔钱不经过饿了么的运营账户，直接由第三方监管，专门用来给骑手涨底薪、加社保，还有恶劣天气的额外补贴 。另外，阿里还可以承诺，因为淘宝闪购而增加的骑手成本，由阿里全部承担，绝对不会增加你的成本。”马芸补充道。
这态度才算有点找人帮忙的意思嘛，要是谈钱，季小波可就扭头就走了。
其实马芸也有些无奈，早知道当初就不卖饿了么了，现在搞得还得求别人合作，真是有些麻烦。而且这个人还是季小波，合作赚钱抢市场之类的理由根本不管用，只能求对方帮忙。
可是，当初饿了么已经被某团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每年都在亏钱，即便能对电商板块做一些补充，但也如同鸡肋。
要不是季小波高价收购，并且与某团开战，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
而且，如果不是季小波入局，大把大把的撒钱，菁东又怎么会这么快加入？
总之一句话，饿了么在阿里的手上是死的，因为他们舍不得花钱，要不然也不会连 后来的5%的股份都不要了。而现在饿了么的一切，都是在季小波的成百上千 亿的资金支持下才达到的。
“帮帮忙吧，这对阿里真的很重要，而且反正都是送外卖，让 那些骑手多挣一点钱，对你也不就更加感激？”马芸无奈的看向了季小波。
“可是有人刚才连个茶叶都不想送我。”季小波眼神玩味地看向他，
马芸被这话堵得一愣，随即失笑，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后的书柜旁，打开最上层的玻璃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走回来塞到季小波手里：“喏，去年的存货，我自己都没喝多少，全给你。刚才不给你，是怕你这喝惯了咖啡，尝不出这茶的好，糟蹋了东西。”
季小波接过茶叶，掂量了两下，眼底的玩味更浓了：“早这样不就完了？我还以为你老马真这么小气，连罐茶叶都舍不得。” 他打开一罐，凑近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面而来，忍不住点头：“嗯，确实是好茶，谁跟你说我不会喝的了，我就喜欢喝茶。”
“那等下次我遇到好的了再送你一点。”
“呵呵，季总要是喜欢喝茶的话，我那里还有 一些太平猴魁，等会也送你一些。”蔡崇兴看见事情有戏，立马开玩笑说道。
“这态度就对了嘛，哪有找人帮忙不送礼的？”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
“欠我一个人情啊，记得还啊老马。”季小波顿了一下，“所有的补贴你们自己掏，对骑手的补贴必须要有，按照饿了么的章程来。而且 ，这笔补贴得是以饿了么的名义，我都不赚钱了，总得让我赚点名声吧？”
”行，这个人情我欠你的！全按你说的来。”马芸点了点头。
一个人情而已，别人想欠还欠不上呢，再说了，以季小波的实力，这个人情大概率也用不上。
“那就行了，剩下的你们找吴泽明谈吧。”
.........
“不吃个饭？”
阿里总部大楼下面，马芸几人正在送季小波离开。
“吃什么吃，跟你们几个老头子有什么好吃的，以后再说吧。”季小波不客气的回绝了，然后打开阿斯顿马丁 Vanquish的天鹅门上了车，顺便将两盒茶叶放在了副驾。
“.......那行吧，就这样吧，等有结果的时候通知你。”
“拜拜了您嘞！”
轿跑一骑绝尘，在阿里园区一众人的视线里离开了这里。
.........
“对待他，你不能用商业的思维来跟他谈合作，更不要谈什么可笑的利润和市场。钱？你看看饿了么亏损了多少。市场？他也就是没兴趣做，不然多大的市场都可以用钱砸出来。”
送走季小波后，还是刚才的办公室，马芸正在语重心长的对蒋凡解释着季小波的性格。
28岁财务自由，32岁淘宝总裁，这个最年轻的阿里合伙人有着爽文一般的人生经历。可惜，他的爽文没季小波的爽，天外还有天 ，人外还有人，他这个阿里少帅在季小波面前完全还不够看。
蒋帆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懊恼 ——他确实不太了解季小波，所以刚才上来就谈利益和市场，反而让气氛变得紧张。“马总，我之前以为，再怎么特殊的商人，也得看利益。没想到他.....”
“所以说，他不是商人。”马芸打断了他，“你要是把他当作商人的话，你们以后就没什么可交流的了。”
“那他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
...........
“我靠，走错了！”
看到自己偏离了导航后，季小波连忙准备掉头。可就在他停下车拨开转向灯的时候，一个身影站在了自己的车旁边。
“不好意思，警官你刚才说什么？”季小波打开了车窗，礼貌问向外面的交警。
外面的正是一位披着辅警制服，头戴白帽的交警，还是个女的，正是杭城有名的兔子警官。
她见到季小波开窗后，直接就教训了起来，“干嘛？干嘛？想调头啊，双向单行道能 掉头吗？”
她当然认出了这是阿斯顿马丁，而且估计价值不菲，但是杭城的富人很多，豪车更多，尤其是这一片，她一天不知道要见多少豪车。
“不能掉头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需要处罚吗？”
虽然对这一点不太清楚，但对于交通规则他还是遵守的，错了就认罚。
“走吧，前面有棵树，从那里绕过去就行了。”
工作时间的兔子警官还是比较认真的，并没有认出来季小波，看他态度还不错，而且既然已经提前制止了他的违章行径，便没有给予什么处罚。
“好的，谢谢警官。”季小波笑了笑，然后关上车窗，继续向前驶去。
“还怪眼熟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这人......”
不待兔子警官在脑海中翻找着记忆，道路上就又拥堵了起来，急需她前去处理。
她不会知道，等到晚上下班后，她在网上刷到有人在阿里园区拍到的季小波的照片会有多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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