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给王家留了五两银子，又给那女孩儿，留了一根小银钗子。
“姨母，有机会了，我与夫君还来看您，您保重身体。”
秦楚站在王家门口，拉着王大娘做戏给周围凑热闹的村民看。
王大娘抹着眼睛，她是真的感动哭了。这么和善的贵人，她是真的感激。人家就住了一宿，吃了两顿饭，便给他家留了那么多银子。
王大嫂将家中的一只母鸡，捆了翅膀扔到了马车辕上，说道:“村里人没啥回礼的，表妹带上回府炖着吃。”
她其实是后悔昨日没给二人杀了这鸡吃，所以便要给二人带上。
老吴看了一眼占了自己位置的鸡，一脸无语。
村民指指点点，羡慕不已。昨日便听说王家来了贵人亲戚，没想到这么贵！马车那么好不说，穿的衣裳还那么好看。
秦楚摸摸两个孩子，说道:“好好听你话，长大了去京城找表姨母去！”这话是秦楚故意说的，京城对于百姓来说，那可是极贵的地方，在他们眼中京城生活的都是极贵的人。
村子人，知道王家有他们这门亲戚，想来村长不会再为难王家人了。
当然，秦楚也是因为王家人脾性不错，才会这般为他们考虑。
……
出了小凹村，秦楚看着窝在马车角落的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可想娘？”
大些的孩子一脸警惕，小些的孩子听到秦楚提起他们的娘，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哥哥说娘被爹卖了，他们再也见不到娘了。他们没有娘了。
“贵人是要卖了我们兄弟二人吗？”大些的男孩儿看着秦楚问道，他紧紧抓着身边的弟弟，仿佛是怕别人会将他们分开一般。
秦楚好笑道:“你们的娘叫赵梅花，眼睛很大，嘴角有颗痣，说起话来很温柔。”
她看着兄弟两个说道:“你叫大牛，你叫二牛。大牛喜欢吃锅贴，二牛爱哭鼻子。大牛的屁股上有块儿胎记。”
肖清远无奈的轻咳一声，这大些的孩子都十一二岁了，自家娘子居然还这般说。
大牛脸突然就红了，可他的眼中满是泪水。“贵人真的见过我娘？我娘她……她还好吗？”他本想问自己娘还活着吗，可他不敢说出那个“死”字，因为他害怕娘已经没了。
秦楚回道: “活着，活的很好！你们明日便能见到她了！”今日他们启程晚了些，在关城门前应该赶不回京城，只能在驿站过一宿了。
突然听到马车后有人在喊，秦楚叫停了马车。老吴下车向后看了一眼，说道:“追来一个男子！”
秦楚吩咐道:“等等吧，也该让两个孩子了了这情分。”
肖清远问道:“娘子猜到了是何人？”
秦楚看向两个孩子，说道:“应是两个孩子的爹，只是不知他这般追上来是为了什么。”
大牛小声道:“贵人，我们不会回去的，我们跟您走。回去了，我和弟弟活不过这个冬天。”
秦楚安抚的对着他笑了笑，靠在马车壁上等着后边的人追上来。
刘三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缓了很久才好了些。
“贵人，你们真的要带走我的两个儿子？”
秦楚掀开马车帘子，问道:“怎么？你舍不得？”
刘三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能跟着贵人，是他们两个的福气，只是他们毕竟是我的儿子，我想知道他们会被带去哪里？”
村里人说是京城，可京城那么大总得有个地方的吧？
秦楚掀开一张契约说道，“你那妻子已经将这两个孩子卖给了我们，这两个孩子日后便与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即便我们明日打杀了二人，你也管不着。”更别想着日后要去寻两个孩子了！想都别想。
刘三道:“可你们并未给银子，何来卖一说？”
秦楚笑道:“你妻子并没有向我们夫妻要银子，她说只要将两个孩子带的远远的即可，活了，死了也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这三两银子便给你吧，好歹父子一场，就当两个孩子提前敬孝了！”
说罢，将银子扔向刘三，吩咐老吴继续赶车。
肖清远突然出声道:“大申律——私自买卖非奴籍者，一经发现，买卖双方各徒三载，杖三十！”
……
看着远去的马车，再看看手中的三两银子。刘三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
“算了，好歹有三两银子！”
马车上。
大牛低声道:“贵人不用给他银子，他养我们兄弟也没花了三两银子的。”
秦楚笑道:“给他银子，是怕他回村子找王家的麻烦。”
大牛低声道:“我明白了。”
秦楚看向肖清远问道:“夫君，大申真有这条律令吗？”还怪好的。
肖清远一本正经道: “并无！为夫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想必他作贼心虚，日后连县城都不太敢去了。”
秦楚:“……”文人真阴险。
大牛则是崇拜的看着肖清远，觉得读书的人真的好厉害，可惜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
肖清远注意到了大牛的表情，趁机问道:“若有个地方可以教你读书识字，还可以教授你武艺。只是需要离开母亲，你可愿意？”
大牛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弟弟，问道:“贵人是需要我做什么吗？会很危险吗？如果危险，可不可以让弟弟留在我娘身边尽孝，我愿意为贵人做任何的事情。”
秦楚摇头失笑，说道:“我不会让你们做坏事儿的，不过你若真愿意学，应该会很辛苦。”
大牛道:“我不怕辛苦的！”更苦的时候他都和弟弟经历过了。娘离开后的这两年，他们挨打挨骂不说，再也没有吃饱过肚子。
贵人救了娘，还救了他们兄弟。他如今没什么本事报答。若真能学本事，日后为贵人做事儿，也能还了这份恩情。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不难看出，这孩子的禀性很不错。
二牛似乎睡的不怎么舒服，动了动胳膊。大牛帮他换了个姿势，细心的拍了拍他的背。
“这两年，都是你在照顾弟弟吧？”秦楚目光温柔的问道。
大牛回道:“村里人看我们可怜，也会偷偷帮我们？还有傻子叔，别人给他吃食的时候，他也会送些给我们兄弟两个。”
傻子叔？秦楚猜测应该是他们见到过的“守村人”吧！
傻子虽然不太清明，可心底依旧留着份善良。可很多精明的人，却靠着聪明才智来做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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