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训练馆。
高婧研天没亮就来赶来训练，等张涛以及一众助教都赶来时，高婧研已经练了两三个小时了，只是成绩都不太理想。
“婧妍，你这...怎么回事？昨天状态还挺好的，怎么回趟家就成了这样，是不是回家发生什么事了？”
张涛看了她刚才的训练记录，表情很凝重：“你这成绩一会儿被宋教练看到，肯定要挨骂的。”
“抱歉，估计是昨晚上没睡好，我休息会儿调整下状态。”高婧研放下枪，心事重重地朝着洗手间走去。
整整一上午高婧研都在刻苦地训练，奈何效果不佳，甚至命中率一度掉出了十环，看得一旁的宋俊良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直接导致整个射击馆一上午气氛都很压抑。
直到午饭后，不紧不慢赶来射击馆参加训练的林一然出现，宋俊良脸上才浮现出笑意。
“小丫头，说好的训练，你怎么才来？”宋俊良有些抱怨。
林一然穿着一身清凉的休闲短衣短裤，颜色鲜亮夺目，与整个射击场的氛围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我不得睡饱觉吃饱饭啊！你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训练。”林一然立马将肩膀上的背包递过去，宋俊良娴熟地接过，顺手晃了晃。
好家伙，全是零食。
这丫头到底是来训练，还是来郊游的？
高婧研听到她的声音，心绪紊乱，直接打了个8.9环。
“婧妍，你干嘛呢？专注一点。”张涛立刻出声提醒。
“抱歉，刚才分神了。”
高婧研的目光往旁边看去，宋俊良一脸慈祥地跟在林一然身后，又是帮着背包，又是帮忙递水的，活脱脱一个女儿奴。
她拜师的这三年，宋俊良从未对她表露过如此明媚的笑意，她原以为师父就是这般冷酷这般严厉的性格。
可如今看来，师父不是不会笑，只是师父不会对她笑而已。
她默默攥紧拳头，一股令人难受的情绪涌上心头，压得人心里闷闷的。
“这么刻苦啊？”
林一然走到她身边，看她全副武装，额头上还出了些汗，便知道她应该训练了很长时间。
高婧研微微露笑：“嗯。”
林一然一眼看出她心思沉重，于是随手举枪，毫不犹疑地扣下扳机，连开十枪，最后的成绩自然十分令人满意。
“林一然你好厉害，都不用找感觉的，一上来就过百了。”被高婧研的成绩打击了一上午的张涛，仿佛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林一然冲他挑眉：“小意思，基操而已。”
此时，高婧研的表情已经快挂不住了。
林一然再次举枪瞄准：“射击和普通运动还挺不一样，相比日复一日的训练肌肉记忆和技巧，影响更多的反而是心态。
如果瞄准的时候心中杂念太多，便会连带着影响你全身肌肉的精准度，但若你心无旁骛，那么长久以来刻苦训练所造就的肌肉记忆，自然而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成绩。”
话音一落，林一然侧眸看向高婧研，微笑的同时再次扣动扳机，直接一个10.9环震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与她近距离站在一起的高婧研。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怎么可以这么强大，就好像纵使天崩地裂，也影响不了她此刻扣动扳机的决心。
这一刻，高婧研觉得自己输了，一败涂地。
“虽然你一定会输，但你也别急着认输。”林一然唇角微扬，继续举枪：“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到战斗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如何。”
她看向高婧研，笑得肆意：“所以...放松点，一个比赛而已，又不是真的上战场，反正输了也不会死，有什么好怕的。”
高婧研直接愣住，如果没听错的话，她这是在...开解自己？
训练实在太枯燥，林一然几度坚持不下去，她甚至对宋俊良提出了想打移动靶的无理要求，在宋俊良的甜言蜜语和软磨硬泡下，才勉强训练了两三个小时，可最后还是提前溜了。
这之后的训练情况，几乎都是如此。
林一然每天训练的状态，就好像那些上班摸鱼的打工混子，不是迟到就是早退，甚至还公然偷懒吃零食。
可偏偏谁拿她都没有办法，毕竟人家实力摆在那里，不服都不行。
这天下午。
楚泽言带着余耳参加一场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交流会，交流会结束后，两人并肩从会场出来。
相较于其他企业总裁的西装革履、成熟稳重，一身宅男打扮的楚泽言实在是过分抢眼了，他站在人群中，仿佛误入虎穴的小奶猫，眼神也总给人一股脑干缺失的清澈。
“楚总，您刚才的经验分享还真是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啊！”
“就是就是，说得太好了，受益匪浅啊！”
“诸位客气了，如果你们对动漫行业感兴趣，以后有机会一起交流啊！”面对周围人的客套寒暄，楚泽言也是十分友好热情。
楚泽言伸了个懒腰：“鱼饵，咱晚上去哪儿吃啊？”
语毕，楚泽言的手机铃声响了，还是他家公司出品热血动漫的主题曲，就还挺燃的，还吸引了周遭众多霸道总裁的注意。
大家都是体面人，一般不会当面笑出来。
“鱼饵，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好。”
楚泽言走后，余耳乖乖等在会场门口，人流量挺大的，他便退到花坛旁边等着。
“诶，就刚才那个动漫公司的总裁你们见过了吧？就感觉不太聪明的那个。”
“见过了，看着确实傻不愣登的，就他这样的脑残也能靠这些歪门邪道把公司做上市，真是见了鬼了。”
“坊间传闻好像说他家里挺有钱的，估计是父母背后没少出钱出力吧！高门子弟都这样，哪像我们这种出身寒门的穷苦人，只能靠自己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在血海里厮杀，这才能有出头之日。”
“谁说不是呢！你看他上台演讲时说话不过脑子那样，我看他这动漫公司也长不了。”
“就是，怎么会有人做总裁做成他这样的，他身边跟着的小助理看着都比他像总裁，怪不得他不爱在媒体面前露面，敢情是怕自己在外丢人现眼吧！”
“哈哈哈哈~~”
一行人的声音逐渐远去，余耳从花坛后面走出来，眼神冷得像是淬了毒，他看着那几个嚼舌根的人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收回视线后，目光下意识往还在打电话的楚泽言身上看去，而后抬脚跟了过去。
远远看着几人一同进了洗手间，他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迈步，眼神冷厉地侧头，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领带，一边走一边将领带缠绕在掌心。
进洗手间之前，还不忘将一个‘正在清洁，请勿打扰’的牌子立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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