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你的酒！”
顾云一进匠铺就把酒壶扔向正趴在工作台上的燕无歌，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他。
原因是顾云早就猜测燕无歌大概率是个天神。
今天更是得以证实。
但是他一直没和自己说。
试问天神还会被酒壶砸吗？
肯定...
“啪嗒。”
酒壶正中燕无歌脑门，掉落到工作台上滚动着。
“哎呀，臭小子，不知道先喊我一声啊。”
“啊，你真该死啊，给我脑门砸了一个大包。”
“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
顾云：==
维尔纳：==
好的。
天神也会被酒壶砸。
还大包。
怎么，酒壶是什么神铁做的吗？
顾云翻了个白眼。
坐在另一侧。
“师父，这两天我估计要启程了。”
燕无歌闻言正色，打开酒壶抿了一口。
“要去找徒媳妇了吗？”
顾云点了点头。
“嗯，不止。”
“一个多月了，该学的也都学的差不多了，下界需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
燕无歌眉头一挑。
“臭小子，魔将都不是的小菜鸟，一副大佬般的发言。”
“拿着。”
燕无歌向顾云丢来一个黑色小物件。
顾云接过一看，是一枚古朴的戒指。
上面的纹路有些磨损，应该已经用了许久了。
“就当是作为师父给徒弟的见面礼吧，造化神铁和手链其实都是你师娘留下的，本来呢我也就只是打算做一个中间人，但是这一个月下来，我看你小子顺眼，而且手链你一个大男人估计用着也不方便。”
“里面呢，有不少魂晶，就你工资那点魂晶就够传送一次，你小子估计也是个一穷二白之人。”
“过去了怕是回不来，省着点花啊！”
燕无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面色带了几分苦恼。
“啊，这下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没了。”
顾云沉默了一会，道。
“师父，这么多年来，找你的影魔族人应该很多，你之前见识过的影魔族人没有一个符合要求吗？”
“师娘不可能把得到造化神铁的认可作为前置条件吧？那样可能要等不止百年，甚至千年。”
燕无歌有点奇怪的看着顾云，早不问地，现在都混了一个多月了还问什么。
“符合她的要求的，不符合我的要求，我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就算符合她的要求，我看不顺眼照样没用，就算千年又如何，她就这么一个愿望，我自然是要做到最好。”
顾云刚要开口，便被燕无歌打断。
“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最好的那个，哪怕再过千年万年，也不会再出一个你。”
顾云一愣，随即笑道。
“师父，你可真自信，万一直觉错了呢，可没有后悔药。”
燕无歌嘴角微扬，相互一笑。
“难道你觉得自己不特殊吗？你觉得后面有比你更厉害的？”
顾云摇头。
“那没有，我将独断万古！”
“你这已经不是自信了，有点自恋了嗷。”
“哈哈哈。”
“哈哈哈。”
流云匠铺中传出了百年来未曾有过的笑声。
...
两天后。
...
“师父，走了，师娘的事还是等我回来一起吧。”
顾云看着门口挥手送行的燕无歌，他不再是一开始遇见自己那会那样的邋遢。
一袭华丽的白衣取代了先前灰色而褶皱的僧袍。
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黑发及腰，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现在的他或许才与其他天神境界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相匹配。
但现在的他，也让顾云有些担心。
仿佛是在明示自己，在他离开后，燕无歌也要离开了。
燕无歌离开后会去做什么呢？
显而易见。
影魔族不说，但是暗狱恶魔一族虽然落没，但终归是王族。
魔王和天神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整个伽马维度，领主、天神虽然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但是基数大了，数量也是很可观的。
但。
神王和魔王不一样。
整个维度，屈指可数。
燕无歌微笑着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好了，去吧，你师娘的事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
“好好的，去把徒媳妇带过来，让我瞅瞅。”
“我并没有这么鲁莽，只是你师娘的心愿已了，如今你也学成而去，并没有太多的理由留在此处罢了。”
“百年了，还没出去透过气，我只是想带着她出去转转，看看万水千山而已。”
“虽然我也没指导你多少本事，都是你自学的，不过我也把你当自己的徒弟了。”
“顾云，万事小心。”
顾云并没有意外燕无歌的回复，笑道。
“哈，你这话有点矛盾，那要是我带过来了，你又不在，我怎么找你啊。”
燕无歌依旧微笑道。
“只要你来了，我便会知道，如果能见，自会来见。”
顾云没好气地失笑道。
“该死，又被你给装到了。”
“行了行了，我走了，您老也一路顺风啊，到时候哪些地方风景好的给我备注几个，你徒弟和徒媳到时候度蜜月要去。”
说完顾云便不再逗留，向着极天城东边远去。
因为传送阵设立在极天城的东侧。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离别或许就是如此。
没有泪水的点缀，也没有深情的问候告别。
只是些许闲聊未来的美好，便会迈向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与其说两人是师徒。
更多的是知己，是忘年之交。
他们明白，二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要去承担。
但这就像两条弧线，虽然此刻相离甚远。
未来必然会在某处相交。
燕无歌看向视线中逐渐缩小的背影，喃喃道。
“一定，一定。”
即便他不知道顾云说的度蜜月是什么意思。
就在背影消失在视野的那一刻，燕无歌也无声地消失在流云匠铺的门口。
只留下了一缕黑色的发丝。
随风于空中舞动。
最后竟然奇迹般地穿过门缝，落于匠铺内的地面之上。
...
几乎是与此同时。
一双犹如深邃海洋般湛蓝的瞳孔猛地显现出来！
呢喃声随之传来。
“他。”
“等到了吗？”
“看来。”
“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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