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晚心想，司之宁好像一直在试图藏什么事情，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到底能藏着什么呢？
他只不过是出生在末世的一名普普通通异能者，嗯……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但即便如此，依然只是与其他的人类相比更强，并无法与主神抗衡。
但是司之宁却可以轻易剥夺主神的身份，甚至把主神变成狗，直到现在，其中一条狗还刻意停留在营地之内，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司之宁。
“宿主！跟你安安全全地逛街好开心呀！”996的小电视在黄晚身边的空气中悬浮着，发出愉快的电子音。
司之宁瞥了它一眼，说道：“黄晚现在已经不是轮回者了，你不应该再叫他宿主。唔，就叫主人吧。”
996接受了这个建议，“主人！主人！这个叫法更好听诶！”
这个单纯的小系统自从刚出厂就跟着黄晚，一直没有过其他主人，光脑里装的也是怎么更好地为主人服务。
“主人，既然你已经脱离轮回者的身份了，那我还能继续留在你身边吗？”996有点紧张。
黄晚还没回答，司之宁已经说道：“我也顺便给你解除了对轮回体系的绑定，现在你也是自由的。只要黄晚不嫌弃你，你就能一直陪着他。”
996赶紧碰了碰黄晚的手，屏幕上“o^o”，“主人不会丢掉我的吧！”
黄晚主动抱过系统，摸摸它光滑的发光小脑袋，“我当然不会了，996是我最喜欢的可爱小系统。”
996“哇”的一声，用它的方脑袋挤进黄晚怀里。
司之宁只是微笑着在旁边看着。
黄晚瞥着他，觉得自家副官真是神秘莫测。
这些天来，黄晚一直都在想司之宁这位大世界到底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伴侣。
但每次他想问清楚或者捕捉到什么线索，司之宁都会强吻他，让他无暇多想。
算了，或许司之宁有他自己的考虑吧。
黄晚和他认识了五世，已经建立起一种无形的信任。
司之宁很宠他，他对司之宁也足够宽容。
在基地附近玩了几天后，因为已经没什么危险，两人就带着小电视模样的996在末世开始了闲逛。
他们去探望各种强大的异兽，去各种极端的环境中寻宝，找黄晚最喜欢的极品武器。
996开始和各种武器争风吃醋，泪汪汪地问主人到底更喜欢武器还是它。
也去其他首领的基地逡巡，其他首领本来看到黄晚这个敌对首领过来还严阵以待，后来黄晚露了一手比之前要强大数倍的异能之后，他们就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拱手让两人一统大摇大摆地进基地参观。
顺便也去看了被分裂成几百碎片的四名主神。
它们已经被司之宁转化成了彻底的凡间生物，而且因为意识被分裂，相当于百倍效率服刑，每一个都陷入在怪堆里。
怪物们对它们有着天然的敌意，正在不断地蹂躏这些主神碎片。
它们后悔，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接受自己因为粗暴对待黄晚带来的后果。
生活慢慢变得平静而缓慢下来。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
黄晚本来是真的把司之宁当兄弟当哥们的，但是自从知道他就是自己四世轮回的伴侣，两人日常相处难免身体接触……。
他是那种大事冷静，拥有刀锋般的理性智慧的人，但毕竟四世都有夫妻生活，算是对这种事比较习惯了，因此，脑袋还理智着，身体却比较诚实。
回来的第二个月，天气比较冷，司之宁借口怕他感冒暖个床，不顾黄晚劝阻爬上去，半推半就之下……。
次日早上，黄晚看着天花板发呆。
仿佛身体被掏空就是这种感觉吗。
司之宁这家伙，果然记起全部四世的记忆了，积极得不得了……。
“宝贝，来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吧。”司之宁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碗汤进屋。
他穿着围裙，如同家庭煮夫一样坐在黄晚床边，吹了下鸡汤，用勺舀给黄晚喝。
“嗯。”黄晚靠在他身边喝汤。
一旦开了这个头。
之后，每隔几天，司之宁都会以天气冷为借口跑过来给黄晚暖床。
第二天，又都会给他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哄他开心。
冬去春来，黄晚甚至有点期待司之宁又会用什么新借口。
结果，被司之宁约出去踏青。
随后，全基地的人都发现两人红着脸，衣衫不整地回来。
“首领，副首领……”
众人惊呆了。
但也明白了什么。
好像，还挺不错……？大家之前就觉得以首领的美貌与强大，估计也只有副首领才能配得上了，现在他俩真在一起了，还挺合理的。
夏天的时候，司之宁和黄晚一起去游泳。
秋天的时候，他俩一起去怪物的巢穴野餐。
一年的时光很快过去，又到了冬天。
有一天，黄晚问司之宁：“我五岁的时候你就陪着我了，是不是因为我末世这一世之前还有前世，并且认识你？”
司之宁笑眯眯：“猜错了，末世就是你第一世。”
黄晚是真猜不到了，但司之宁在这件事上是真的严防死守，不让他知道分毫。
他们又在末世共同生活了两年。
黄晚其实是慢慢发现真相的，或者不如说，自从不断地去思考“在自己诞生之前发生过什么”，他就渐渐意识到了自己是谁，或者说，自己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黄晚问司之宁：“我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了？但是我没有记忆，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足以形成记忆的能力……”
司之宁低头亲吻着他白皙的锁骨，呢喃道：“嗯，你想起来你是谁了？”
黄晚长叹一声，“对啊，我想起来了，这是一段记忆，在我诞生之初，就出现在我意识中的，关于我的使命。”
他抬头仰望天空。
一道漆黑的长影自他身后浮现，仿佛他的守护灵一般。
司之宁也仰望着这道黑影，眼神中流露悲伤。
黄晚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是初始世界，而我，是宿命诞生出来的，为了终结你而存在的神器。”
“灭世之枪。”
话音刚落，黄晚身后的漆黑长影骤然变得凝实。
司之宁问他：“你已经能够彻底掌握你的本体了吗？”
黄晚有些恍然，“你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灭世之枪的灵智了。”
“难怪我如此喜欢武器，原来我的本体就是一柄武器啊。”
司之宁一点也没有因为黄晚所说的“终结”而做出什么反应，反而坦然笑道：“而且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强大的武器。”
“五千年前，你从虚无中诞生，但当时你只是一把神器，拥有本能记忆但没有灵智的神器，你一枪就刺穿了我，让我从此支离破碎。”
“我的本源四散分开，因此诞生了三千小世界。这就是一切的起点。”
黄晚问他：“你为什么没有设法消灭我，而是一直陪着我？我明明就是你的天敌，是你唯一的终结，如果我不复存在，你也就安全了。”
司之宁没有立刻答复，而是贴过来抱住他，把他搂在怀里亲。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的，对吗？”
“不知道！”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是笨蛋吗！怎么会有人喜欢上伤害自己的人！”
“你并不是伤害我，我身为世界也不会觉得疼，你只是进入了我，让本来没有性别意识的我产生了如同人类一般的性别意识，意识到自己是承受的那一方。”司之宁继续吻他，“我喜欢这种结合关系，我本来是没有任何同伴的孤独的世界，是你让我有了伴侣。”
如同榫与卯，彼此互补，结合在一起。
又吻了许久，黄晚推开他，“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想让我记起来这件事？”
司之宁的眼神有些哀伤，“世界与灭世神器，是宿命中必然要敌对与毁灭的关系，如果你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记起自己的使命，你就会面临抉择。”
“而我根本不想你抉择，只想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你诞生灵智，转生为人类，让你忘却了前尘，让这个抉择得以拖延，原本，如果没有主神它们打扰，这个进度可以一直一直拖延下去。可惜，它们对你的威胁让处于蒙昧状态的我惊醒，出手保护你，也不得不告诉你真相。”
“黄晚。”司之宁向他微笑，“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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