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威胁之意显然易见。
何雨柱深知在这个特定的历史阶段，若真拖累了进程，李副厂长完全可能将他置于不利境地。制造罪名对他们而言几乎是信手拈来的事。
然而，何雨柱并未受到对方态度的影响，他转而绕过人群，直接走向叶连娜的身边。
“这位同志，请将您之前提到的关于设备运转速度的那一句话记录下来，我们的翻译人员未能完全听懂。”
当何雨柱以流利的俄语讲出这句话时，在场的许多对外联络办公室人员震惊不已，因为他的话语几乎与真正的俄国人别无二致。这孩子确实在这方面有真材实料，并没有吹嘘自己的能力。
“当然可以。”
叶连娜轻轻点头后，便迅速记录下了相关的话。
“厂长，请通知所有人，务必让他们查看这位同事写下的是个怎样的数字。”
实际上，邀请普通员工前来看也无妨。虽然对于文本的内容他们不太理解，但** ** 数字**却是国际通用，任何人都能轻易辨认。数字清晰地标记着3000。
李副厂长最先注意到了该数字，眼中几乎喷射怒火，而这股怒气显然指向了对外联络办的吴副科长——他把全部信任都托付给了这个人，结果对方犯了这样一个严重错误。
但在注视何雨柱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瞬间由怒转温，全是无法言喻的谢意。若不是何雨柱及时指正，或许数百万计的重大装备就毁于一旦，即使他岳父拥有再大的权利也无法拯救此次灾难。
“真的需要设定位每分钟3000转吗？”
杨厂长对几位负责对外联络的人员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站在杨厂长身后的何雨柱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终于理解为何自己在这场即将开启的变动中注定败给李副厂长——在这样至关重要的时刻，厂长竟然没有出手支持。这显然反映了其在重大决策前缺乏决断力的软弱性格。
尽管如此，何雨柱仍然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物，曾经对自己的生涯有着不可或缺的帮助。遗憾的是，因为其内心意志上的薄弱，在未来的变革中极有可能重复过去的历史轨迹，被淘汰出局。
一旁的吴副科长面容如土，因为所有旁观者点头证实了何雨柱的说法——的确就是他所提出的“3000转”。
“优先完成设备的装配吧。何主任，关于食堂的事务暂且放置一旁，您可以先行承担翻译的角色协助工作。”
杨厂长瞥了一眼李副厂长，令其几乎灵魂出窍，满面惊惧。
随后的任务进行得较为顺利，围观的同事们仿佛在观赏一场表演般目不转睛。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没人敢相信何雨柱竟能如此精通俄语，在休息间歇还能轻松地向俄国女孩讲起笑话。
大家纷纷猜测笑话的具体内容，而厂领导们则发现了一个新的亮点——按理说该操作应由技术工人执行，然而何雨柱却在一旁熟练地操作，表现出色。
机器终于正式启动运行，四周响起一片欢呼。
此时他们才惊讶地意识到：原来那通常操纵机器的技术老工友竟与众人站在一起，而正在操作设备的人竟是何雨柱——原本只是轧钢厂的一名厨师。
至于刚才站在对立面上的那个所谓助手现在已经是神情颓废、黯然失色。尽管李副厂长此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但他的一举一动无疑已落入了高层的视线，未来的日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忽然间，二大爷瞥见机器旁的何雨柱，心想回去后得好好筹划一番，如果何雨柱能在领导面前替他说上几句好话，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何雨柱以一半的时间迅速完成了机器的调试。
“这本手册上记录了一些工作要点和基本维修方法，如果机器有问题，一大爷应该完全可以处理。”
何雨柱把手册递还给郭主任，上面已记满了好几页。
“立刻送这些资料到厂里的档案处，吩咐他们连夜加印几份。”
杨厂长深知这些纸张的珍贵，因为**专家一走，再想请回不知要等到何时，今后任何事情都得自己解决了。
接着，叶莲娜向何雨柱详细介绍了机器的其他功能，如零部件更换等，并提到主要配件均已成箱运抵。一个小时后，所有任务总算完成，何雨柱的手腕累得几乎无法抬起。
“你这小子，今天吓死我了……”
杨厂长拍拍何雨柱的肩膀，尽管疲惫，但这一天确实硕果累累。何雨柱已无力做饭，但马华学到了他的几分手艺，晚餐还算勉强过得去。
将**专家送回招待所后，扎钢厂的技术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无论是技术科的工程师，还是类似一大爷的高级技工，都在专心研究这台新设备的细节。而李副厂长与杨厂长则连夜召开中层及以上领导会议。
李副厂长深知今晚难熬，“某些人圈子观念太重，必须深刻反思此问题。”杨厂长连续批驳了十多分钟，李副厂长和吴副科长只能站一旁接受教训，就像犯错的学生，让全中层领导见证了这一幕尴尬。
“你立即停职反省，等待厂保卫处进一步调查，对外联络办暂由何雨柱接手。”
吴副科长立刻受到了处分。这一调查旨在查明是否受境外敌对势力指使，企图破坏国有资产。吴副科长明白，这种调查迟早会查出些问题，恐怕他从此与领导职务绝缘，甚至可能失去工人身份。
“技术部和对外联络科的工作由你全权负责的职责将取消，今后只负责工厂的接待工作。这次事件影响极坏，你须写出深刻的检讨书，并在全厂大会上进行自我批评。”
李副厂长最核心的部门就这样被彻底剥夺。短短几句话，李副厂长的权力被削弱至零。
即便李副厂长的岳父手腕通天，在这件事上恐怕也不会出面帮他说好话了。实在是因为那台设备太过贵重，正如李副厂长所说，就算这机器没彻底毁掉，也需要更换重要零部件，直接经济损失高达数百万元。
安排何雨柱接待李副厂长？这让他感觉自己悔得肠子都绿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苦涩之中。这样一来，岂不是成了打杂的小角色了吗……
其他中层干部们也看得出来，站在杨厂长这一方的人自然笑得春风得意，而那些立场不定者，恐怕也会在今夜寻找机会向杨厂长表示忠心。
“何雨柱同志，看样子你的责任要加重了，今天在食堂负责做菜的那位是谁？”
何雨柱身上的责任日益加重，一些不太重要的部门得交给他人打理，但最终需要他来提名合适的人选。
“是厂长，那人名叫马华，虽有些笨手笨脚，但却十分实在……”
仅凭这番话，马华就成了食堂的新主厨。
技术水平不足没关系，今后可以慢慢提升，关键是得用我们信得过的人。
“将食堂这一摊子交给马华，主任还是你当，回去后你挑个副主任帮忙处理日常事务。对外联络工作也要加强，同时咱们厂的工会主席也空缺已久，这担子你也一并担起来吧。”
杨厂长的最后一句话让办公室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对外联络、后勤部长虽也算是中层管理职位，但工会主席却是个实权领导位置。
杨厂长对何雨柱真是大方，然而大家都只能羡慕，毕竟关键时刻何雨柱确实为杨厂长化解了一个大难题……
此外，杨厂长还任命何雨柱为技术顾问。所有人在会议上看到他的技艺精湛，若有问题仍会找他求助，所以没有人对这个顾问头衔有所微词，除非你比他技术更好。
会议结束后，杨厂长特别批准了300元奖金以表彰何雨柱。
“何师傅，你现在可是平步青云啊。咱俩的关系向来不错，以前我也没阻挡过你。若机器出现问题，你可得继续帮忙。”
何雨柱刚回食堂不久，天已经快亮了，正犹豫是否回去时，第一车间的郭主任忽然闯了进来。
会上各位车间主任和分厂厂长纷纷来找他，希望拉近与何雨柱的关系。车间里的机器经常出现故障，何雨柱的技术人人皆知，更重要的是他会俄语。
原来机械进来时还带来了一堆使用手册，可问题在于外联办的同事对一些专有名词一头雾水，因此修理变得异常困难。如果将来由何雨柱协助，这些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吗？
“郭主任您放心，各位领导，凡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我的职责所在，您们不必担心。我现在得去食堂帮忙进货，改天我们再详谈。”
何雨柱借机匆匆离去。这些人个个都是工厂里的要员，也不知道哪位与杨厂长有关联，不宜贸然表态。于是，何雨柱拐过弯，回到了厂长办公室。
“小子，你做事很明智，但有一条我得叮嘱你：涉及工厂资产的事，不论对方是谁，都要以保护资产为重。”
虽然杨厂长处理事务常常迟疑不决，但对待国家财产却十分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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